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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谢云流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几乎颤抖道:“你既然是未来的我,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如何才能救忘生?” 剑魔的眼神变得深沉又痛苦,却又浮出了一些迷惑:“我本来的确是想回来告诉你一些事,让你避开最终的结局,但方才你的话却提醒了我,我的记忆似乎发生了一些偏差。但这相悖的记忆,或许是找出答案的关键。” “罢了,你先听我说。” 二十年前的剑魔同样因为不知所以的原因回到了华山,他与李忘生相遇,却因为长期横亘在心中的怨恨与误会,差点将李忘生杀死,随后他去长安,但仿佛在心中冥冥知道,李忘生会遇到危险,又折返暗中保护他。两人之后也遇到了陆危楼、欧阳卫与杨思,救下杨思后,又在枫华谷遇到了方乾和魔刹罗,因为与方乾比武,掉下山崖的刀意外杀死了醉蛛豢养的蛛王,被醉蛛找上门来,而后他们为武林除害,杀死了醉蛛和乌灵风。他们路过洛阳,引起了武镜的注意,被武镜包围在扬州码头,被武镜挑拨,他再一次误会了李忘生,但他最终仍然认命,为了护住李忘生而自伤经脉。或许那时他对李忘生的情愫已快破土而出,他被武镜事先埋藏的火药炸进了海中,李忘生奋不顾身跟着跳进海中救了他。 故事太长了,剑魔所诉说的回忆与谢云流在梦中看到的第十六次的剧情一样,但剑魔却是在第十七次梦境中,剧情继续向前推进。 “我与忘生被冲到舟山,我命悬一线时,出现了幻觉,李忘生趁机进入我的识海,看到了二十年后的忘生和我,忘生……救了我。发生那样的事后,我自然再也不可能去怀疑忘生,也才明白,原来我一直爱他。” 剑魔想到往事,眼眶已然发红。 “我却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却也是唯一一次与他温存。” 回到扬州后,剑魔依旧见到了师父,获得了师父的原谅,却同样被师父禁止再去碰忘生,就这样到了藏剑山庄,他开始被噩梦缠身。 “我梦见了十六次的循环,忘生在我的梦中竟然已死了十六次,但他却毫无所察。我虽重新修回了内功,却也因此失魂落魄,只有那两日与忘生一同练剑时,才能短暂忘了这些烦忧。可谁知那两日与忘生练剑,竟成为我人生中再不可得的快乐。” “那天夜里,忘生睡下后,我独自练剑,在斩断落叶后,突然灵光闪现,悟出了那十七道刀痕的含义,我发现忘生的生命已只剩下二十年,便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 谢云流忍不住打断他:“不是十八次?”可随即他又想到,“若我没能回到华山斩断那剑帖,又从哪里来的第十八次呢?” 随后两人都陷入沉默,良久剑魔才慢慢道说道:“但……忘生……还是死了……”他的声音已颤抖,可想到后来的事,又忽地大声恨道,“可忘生死了,事情并没有结束!” “他死了,还能发生什么?” 剑魔的眉眼已一改方才的哀伤,变得异常嫉愤:“忘生死了,我的梦也醒了,原来我仍然还在东瀛!” 谢云流惊道:“怎么会是这样?!难道这一切竟都是假的?!” 剑魔道:“我起初也以为是假的,我与忘生两情相悦,生死相许,我与他一同经历那么多,竟然都是梦而已!我愤恨至极,想要回去找他问个清楚,然而从东瀛回到中原又谈何容易?但在日后的漫长岁月中,我却越想越心惊,在梦里忘生每死一次,他会折寿一年。我忽地想到在梦里忘生救我之前,看到忘生的尸体第四次名剑大会后一年,而若梦中景是真的,我回到中原真正的时间其实正是名剑大会那一年。若我的猜测是真,等我回去后,忘生只剩下一年可以活了。意识到这一点,我如何能坐得住?我不敢去赌那个梦是假的,即使被骗,我也要尽早回去见到忘生才行。” 谢云流已猜到结果:“可你却没能回去!” 剑魔已掩盖不住眼中的恨意,他却不知这恨意该向谁而泄。 “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回到中原,却偏偏事与愿违,反而引起了藤原广嗣的猜忌,李重茂亦多在从中作梗,我非但没能提前回去,反而还被延后了归期,待我回到中原时,离名剑大会举行只剩下数天而已,但随后我却听到了更可怕的消息,忘生并未参加这一次的名剑大会,他在十余天前,已经仙逝。” “我怎么可能相信,当然闯上了纯阳,却发现忘生已经下葬,我撬开了棺材,看到了一具白骨!即使我找到了忘生的魂魄,可若他没了rou身,我也再不能救他!可忘生只死了十余天,怎么可能就化成了一具白骨,我自然觉得这又是这他的诡计……”剑魔痛苦地扶住头,再不愿回忆那时的情景,“我不死心地将棺材抢走,与那白骨躺了一天一夜,我一寸一寸地摸过那具白骨……那的确是忘生的遗骸。” 谢云流听后亦是惊惶,他终于明白剑魔为何会疯了,若是自己,也定会发疯。 “忘生又一次死了,我想到梦里那被我斩断的剑帖,终于明白它的含义,我不能接受忘生的死,所以每一次,我都将剑帖斩成两段,或许这剑帖上累积了忘生与我的因果,因此我得以回到过去。我试图改变结局,可每一次都只是使得忘生更加短寿而已!这一次忘生已经等不到我了,我亦拿不到那张剑帖,再去将它斩断,我已没有机会了!” “原来这就是结局吗?”谢云流的心直坠谷底。 “我万念俱灰,只想与忘生一同死了算了,他是我害死的,我合该把命赔给他!我找了一把匕首,准备自尽时,却想到残雪,我记得它的模样,也是一把匕首,于是我才忽地想到,我曾经在梦中见过自己夺得残雪的情景。二十年前我既然能进入二十年我的身体,那么二十年后的我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我随便去抢了一张剑帖,仍然去参加了名剑大会,果然在叶英给我残雪时,我感受到了意识的波动,我抓住了你,这才回到现在。” 谢云流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这一次忘生究竟怎么死的?你不是与他相爱了吗?为何你还是没能救下他?” 剑魔的脸色霎时变得惨败,他及其不愿回忆,终究还是说道:“若是忘生自己选择了死亡呢?” 谢云流道:“这不可能,忘生那样看淡一切的人,怎么可能自己去死!定是你又做了什么,才害死了他,你不敢说出来吧!” 剑魔惨笑道:“忘生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只与你看了几次梦境循环,他便猜到这是在梦中。可他那样爱你,便觉得即使在梦里,能这样陪着你也很好的。可是若这梦,出现了他亦接受不了的结局呢?他自然想要从梦中出来,而后他很快明白,只要他死了,你的梦便醒了,一切都可以重来。” “那究竟是什么……” 剑魔却蹙了眉,道:“嘘,叶英来了。” 两人的谈话只得终止,谢云流犹豫半晌,没有再去与剑魔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李忘生守着他,在一旁静静打坐,好在叶英来时,谢云流已恢复了平静。 原来谢云流将李忘生掳走后,叶孟秋始终放心不下,若是纯阳高徒在自己的地盘出了事,也无法向吕洞宾交代,便派人四处寻找,可算在九溪十八涧的深处将他给找到了。 叶英记起先前去敲谢云流的门时,看到李忘生浑身是血的模样,也是忧心忡忡,生怕谢云流对李忘生不利,见李忘生平安,他才放下心来。 “家父让在下向李道长道谢,若不是李道长及时出手相助,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大的乱子。” “叶庄主客气了。” 叶英又说:“家父还有一事想请李道长帮忙。” “叶少庄主但说无妨。” 叶英苦笑道:“今日王公子虽没有违反规定,却也让我们颇为头痛,明日他还要与李道长比试一局,可否请李道长将局势控制在擂台之上,莫再波及旁人了。” 谢云流哼道:“这种事情,你们怎么不去找王遗风说?” 李忘生却温和道:“贫道自当尽力为之。” 其实向李忘生提出这样的要求,颇有些强人所难,故叶孟秋才让与李忘生关系交好的叶英来说,观王遗风的行事风格,也是如谢云流一般随心所欲惯了,才不会管旁人的眼光。李忘生一向平和大度,请他帮忙,他极少拒绝,但谢云流却颇为小心眼,叶英在心里苦笑一番,正要告辞,却忽地被谢云流喊住。 “叶少庄主,我听忘生夸你的心剑造诣颇高,可否让我也领教一番?” 这个要求不是谢云流提出的,而是剑魔提出的,谢云流与李忘生对他忽然的举动皆迷惑不解,叶英也未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然未等叶英答应,剑魔的刀已攻了过来。叶英匆忙之下,只得进入心境。 叶英不知对方是剑魔,只知道自己剑道境界与对方实在悬殊,然而剑魔似乎手下留情,在心境中只叶英他游走过招,却不急着决出胜负。叶英在比试中,忽心生寒意,他的动作一时迟缓,却见对方干脆收了招。心境中万籁俱寂,叶英闭上眼睛,毫末可辨,片刻后开口道:“谢大侠,你与在下比剑是假,其实是想问这件事吧?” 剑魔道:“还请叶少庄主告知在下答案。” 叶英颔首,心升悲意:“在下昨日才与李道长比过剑,谢大侠的心魂中……的确有一缕是李道长的。” “多谢。” 剑魔退出心境,叶英已知他师兄弟二人间自有一番纠结,赶忙告辞。李忘生不知心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剑魔极力隐忍着怒火,脸色已变得惨败。 剑魔控制不住心中无处发泄的怒火,他恨李忘生,可更恨自己,他始终想不明白李忘生为何会提前一年死去,原来原因是在自己身上,李忘生为了救他,不惜折损了自己的生命,可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只当春宵一度!为什么他的记忆即使前后矛盾,却唯独将李忘生救他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李忘生的魂记得,那魂就在他的心上,他如何会忘记。 剑魔痛苦地拔刀,泄愤般毫无目标地虚空一斩,远处的小山坡应声崩塌,被削去了一角,而后他看向李忘生,他对李忘生真是又恨又爱。 李忘生被他逼得一步一步退后,可这一次谢云流不再帮他,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双倍的愤怒和痛苦,那眼神已将他拆了一遍又一遍。饶是李忘生素来淡定,也几乎承受不起谢云流突如其来的滔天怒火,他想要逃走,可脚下却如灌了铅一般。 “坐下!” 李忘生闻言,乖乖地坐了下来,像一只受了惊却又不敢动弹的小羊。 见他如此顺从,剑魔又怒又笑,李忘生越是顺从,他越是拿李忘生无可奈何,盛怒之下,竟只能一掌抵在对方的背上,替李忘生疗起伤来。 章节32: 1个月前 标题:32 概要:- (32) 霸道的真气从掌心源源不断进入李忘生的体内,这真气不仅为他抚平内伤,却更在他的经脉中横行。 师兄果然很生气……可李忘生并不知道他为何那般生气,又有什么事能让现在的师兄和二十年后的师兄同时生气?明明师兄与叶英比剑前还好好的,莫非与叶英有关?可师兄武功远高于叶英,在心境中又能发生什么?上一次他和叶英比剑时,叶英发现了他的心魂缺了一块……等等……李忘生兀地一颤,他已经知道谢云流为何突然要去找叶英比剑,又为何突然这般生气…… 察觉到李忘生的波动,剑魔收了掌,冷冷道:“这么快你就明白了?果真是我聪慧的好师弟。” 李忘生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瞒着师兄,但那个时候我实在找不出别的办法。” “你不必解释,也不必自责,你不惜折损自己也要救我,不就是希望我好好活着,是我该感谢你才是。”剑魔说着感谢,却根本没有感谢的意思,反而继续阴阳怪气道,“可惜你不该抛弃我,更不该忘了我,否则你本应知道,我有多爱你,就会有多恨你,一切都不会如你所愿。” 谢云流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讥讽的语气和他说过话了,李忘生一时心中酸涩,但更多的却是因谢云流对他莫须有的指责而感到委屈和茫然:“我何时忘记过师兄,又何时抛弃过师兄?” 识海中的谢云流见到李忘生伤心的模样,哪里还有火气,只剩满腹怜惜,他这番心理变化如何瞒得住剑魔,剑魔一声哂笑,道:“你对他这般情深义重又有何用?等他自现实中醒来,照样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谢云流恼怒地看着剑魔,剑魔却说:“忘生生前托洛风带了遗言给我,他算出自己天命将近,亦算出我即将回到中原,他在将死之前说服皇帝赦免了我的谋逆之罪,师父云游不见踪影,师弟师妹们都还年少,他希望我能回到纯阳,接任掌门,将纯阳发扬光大。” 谢云流想,这种冠冕堂皇公事公办的话,从李忘生嘴里说出又有什么奇怪的,又和他失忆有什么关系? 剑魔道知道谢云流不信,又说:“你去问李忘生,若他死了,可有什么遗愿?” 谢云流道:“我作甚要问他这种问题,这一次我不会再让死了!” 剑魔哂道:“你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莫不是怕从他嘴里听到不想听到的话罢!” 真是岂有此理,谢云流被剑魔一激,便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先将李忘生抱在怀中好言安抚,说那剑魔没了道侣,才变得如此铁石心肠性情古怪,末了才问:“忘生,若有一天你死了……你会有什么遗愿?” 李忘生一怔,问道:“师兄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可他转念就想到剑魔方才刺他的言语,垂首道:“若真有那一日,忘生只希望师兄莫要难过,仍一生平安顺遂。” 这和剑魔说的有些不一样,谢云流将信将疑,继续问:“那纯阳呢?” 李忘生道:“纯阳还有师父,自是不需忘生担心。” 谢云流终于发现哪里出了问题,急道:“若几十年后,师父已不再管这凡尘俗事了呢?” 李忘生认真想了一会,看了谢云流一眼,却在心中摇了摇头,道:“忘生只好尽早安排好后事……” “我呢?”谢云流摇着他的肩膀,看向他的眼睛,“你没想过让我帮你……顾着纯阳?” 李忘生眼神闪烁,犹疑道:“师兄若愿意,那再好不过了……只是……刀宗怎么办?” 谢云流勃然怒道:“刀宗关你什么事?” “可……那是师兄的……” 谢云流回到识海,剑魔早已猜到一切,冷冷看着他:“忘生死后,我曾经找风儿和博玉打听过他这二十年的事,事实上第二次名剑大会可以说得上风平浪静,而忘生回山后也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他偶尔提起我,但只不过是师弟对师兄在异地他乡漂泊的担心罢了。但是忘生惯会伪装,我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他不愿把梦里的经历告诉其他人,直到风儿提起了他的遗言,我才知道他真正忘了我。以他的性子,若知道我创立了刀宗,还得到了师父的默许,他绝不可能再叫我当纯阳掌门。” “而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忘生失去的心魂中也有他在梦里的记忆,就像这道嵌在我体内的魂魄一样。” 可谢云流却想的是另一件事,他曾经暗中决定,要陪着李忘生回纯阳,从此便在纯阳守着他,可李忘生却早已把这个可能性排除了,在李忘生的认知里,谢云流是迟早要离开纯阳,在外开宗立派,然而这样的认知让谢云流难以接受,他此刻才知道,即使他和李忘生相爱,但在某些地方,他早已被李忘生永远排除在外了。 心底的阴暗再次扩散,虽然两个谢云流想的是不同的事,但却做出了一致的决定——李忘生休想,他绝不会让李忘生如愿! 剑魔再次占据了谢云流的身体,在李忘生耳边冷冷道:“现在我知道你真正的心愿了,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李忘生怎能想到,方才谢云流要他说出遗愿,竟是这般用意,可他的心愿只是希望谢云流能好好活着罢了,这样普通又微小的心愿,谢云流如何会做不到? 然而剑魔却说:“二十年后,你已化成一具白骨,而我,不打算独活。” 李忘生的脸霎时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师兄,你不会真这样做的!”殉情这种事怎么也不是谢云流这种人会做出来的事,那人一向要与天斗狠的,怎么可能去自杀?他只是在放狠话罢了! “不,我会。”剑魔冷漠地看着他,“你若不能让我的忘生回来,我便只好去找他,他的棺材很是宽敞,足够再睡下一个我了。” 剑魔的话中全是疯狂和执妄,偏偏语气冷静又平淡,仿佛真的只是去棺材中睡一觉罢了。李忘生一想到谢云流要为他殉情,只觉得这份情让他比死还痛苦。被剑魔以死相逼,李忘生终于心升恐惧,颤声问道:“师兄想要忘生怎么做?” 剑魔道:“第一,你不能再用分魂术。” 李忘生早已答应吕洞宾不再用分魂术,这个要求对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剑魔接着说道:“第二,你不能死。” 李忘生为难:“生死之数,自有天定,忘生如何能掌控自己的生死?” 剑魔冷笑:“你若真认为生死之数皆有天定,为何要在舟山救我?又为何要插手去改他人的命运?” 李忘生竟无话可说:“我……” “你不过只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罢了,”剑魔慢慢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我换一种说法,若这小子不死,你便不许死。若你因救不了他而心生悔恨,不如像我一般,等他死后,和他躺进同一口棺材罢!” 李忘生和识海中的谢云流同时愣住,他们当然知道剑魔口中的“这小子”是谁,谢云流在识海中疯狂咆哮:“忘生,你莫要听他的,我死便死了,用不着你来相陪!” 然而他话音刚落,剑魔便将李忘生的意识拉入了识海,而后一刀抵住谢云流的脖子,那刀来得好快,谢云流挣扎数下,却只是徒劳地让刀锋在他的脖颈处切出了细小的血痕,面对剑魔他根本毫无胜算,只恨得睚眦目裂。这忽如其来的变动让谢李二人皆是脸色惨白,剑魔是真的疯了,居然心肠狠毒到连二十年前的自己也杀,此刻李忘生彻底相信了,他绝对能说到做到。 剑魔依旧面不改色:“若你不答应,也不用等到二十年后了,我现在就送这小子归西,让他先一步在黄泉下等着你。” 谢云流怒道:“忘生!你莫要听他的!他在吓唬你罢了!” 剑魔仍看着李忘生,只是刀又深了一分,逼得谢云流再也无法说话,李忘生脸上血色全无,连呼吸也要停滞了,急道:“我答应你!” “我如何信你?”剑魔的刀又深了一分,“你惯会骗人,何况,万一你又失忆了怎么办?” 李忘生脸色苍白,他看到谢云流被逼得咬牙切齿,见剑魔却平静又疯狂只觉得心痛万分:“师兄要如何才能相信忘生?” 剑魔道:“我能感受到你的心,你现在不过是为了救他,才在情急之下敷衍我罢了。” 李忘生看着眼前相似的两人,这两人分明是同一个人,心绪却已天差地别,师兄果真是因为我的死才痛苦至此,变成了这样吗?李忘生深吸了一口气,他已下定决心,便捏了剑指,指天发誓:“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死在师兄之前。” 李忘生说得郑重又坚定,他不愿谢云流受这样的痛苦,便真在心里起誓了。此话一出,剑魔的身影却渐渐变得透明,与那把抵在谢云流脖子旁的刀一起,化作一阵烟雾,被风一吹,消散在了空中。 谢李二人皆愣在当场,而后他们扑向对方,紧紧相拥在一起。 “师兄,没事了!” “忘生,你真是个呆子……” 两人渐渐平复心情,耳边始终没有响起那冷漠又疯狂的声音,谢云流才恨道:“那老东西也不知去了何处?” 李忘生叹道:“师兄,你莫要这样说他。” 然而又过了好一阵,剑魔依旧没有出现,谢云流心里有些发慌,那剑魔不是回来告诉自己如何规避忘生的死吗,为何还不出现。许久之后,他们才意识到,剑魔恐怕是消失了。谢云流和李忘生急忙四处寻找剑魔的踪影,但识海中除了他们二人,再无人声,他们退出识海后,急忙回到名剑大会的擂台,但那之上早已空无一人。 李忘生道:“师兄或许是回去了。” 谢云流却仍不死心,拉着李忘生一同在藏剑山庄里苦苦搜寻,然直到天黑,他们都再也没能找到剑魔的蛛丝马迹。回到屋后,谢云流又抱住李忘生亲了他好几次,剑魔依旧没有出现坏他的好事,他这才颓然相信,剑魔是真的消失了。 章节33: 1个月前 标题:33 概要:- (33) 剑魔一出现便与谢云流互相殴打,在识海中还差点杀了谢云流,然而谢云流却对他的突然离去黯然神伤。从剑魔的只言片语中,李忘生大概知道自己二十年后已经死了,而剑魔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他想出办法回到了现在,大概率并不是为了见自己一面而已。 李忘生不由端正了身体,郑重问道:“师兄,可否告诉忘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云流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他知道,若他不告诉李忘生,李忘生也不会强迫他,可是发生这样的事后,他却不想再瞒着李忘生了,于是便细细说给李忘生听,末了又问:“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让你也无法接受,竟然非得自尽?” 李忘生沉思了许久,却缓缓摇头道:“按剑魔师兄的说法,我猜自己并非真正想要自杀,只是以为这是梦,想重来罢了……但我却不知这个梦的代价。”他伸手轻轻握住了谢云流的手,安慰他道:“现在忘生已经知道了,又答应了师兄,自然不会再轻言生死。” 谢云流看了他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可是他既然想尽办法才回来,为何走得如此匆忙?” 李忘生却说:“或许他的离开并非坏事……说不定,未来已经改变了,他说他能感受到我的真心,但我猜他感受到的不是我的真心,而是未来的改变……或许,他不需要再回来了。” 李忘生话让谢云流醍醐灌顶,然而他又怕未来是另一个悲惨结局,万一剑魔不是不需要回来,而是无法回来呢?李忘生总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比他乐观许多。 谢云流和李忘生把那剑帖拿着看了许久,但仍如从前一般,徒劳无功,看不出任何端倪,这张剑帖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剑帖,他们更不知如何才能将李忘生的魂收回来。 李忘生道:“这个梦实在蹊跷,只要我不死,这梦境便会一直持续,不会结束,或许我们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可若我一直在梦中,师父他们该有多着急。” 谢云流听了他的话,只觉心乱如麻,不是滋味,他只要想到,当梦醒来时,他仍在在东瀛,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便觉气血上涌,口不择言:“你便这么想和我分开?!” 李忘生一怔,想到剑魔说的梦醒后的事,亦心觉感伤:“忘生怎会想和师兄分开?只希望这个梦是真的便好了。” 谢云流摩挲着他的脸,深深看着他:“若真有那一日,你可不要忘了我。”而后贴近他的脸,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其实谢云流很想再进一步做些什么,可一想到第二日李忘生要与王遗风比武,只得在心里无奈叹气,可剑魔说他与李忘生只在舟山有过一次温存,谢云流又觉得,自己还是比他幸运很多。 谢云流问:“那老东西把你的伤治好了吗?” 李忘生苦笑:“伤是治好了,可师兄功力过强,忘生还未能将内力全部化入丹田。” 谢云流抓过李忘生的手,按住经脉,果然感觉到一股蛮横寸劲在李忘生体内横行,不由心升隐忧。两人睡前又对掌将真气运转了几个周天,那寸劲才偃旗息鼓。夜里谢云流将李忘生搂在怀中,内景经在二人体内来回流转,终于将李忘生的经脉异动彻底抚平,到了第二天早上,李忘生终是没有再察觉有异,谢云流才松了口气。 两人到了名剑大会现场,由于头一日王遗风造成的恐慌,今日观战的人已少了很多,见他那群仇家和武镜也没来到现场,谢云流方觉清净不少,那些人虽然武功平平,但也让他颇为心烦。 李忘生与王遗风的武学皆是以练气为主,虽还未开战,周身的气劲已暗中较量,比试开始后,王遗风的气便如雪卷冰雹一般扫来,李忘生周身剑气环绕,剑锋凛然,将冰雪全数荡开。两人步如闪电,身影在空中不断交错,王遗风步伐诡谲,犹如鬼魅,所到之处无不扬起飞雪,李忘生身形轻巧,却更有一番不动如山的厚重,而飞雪的寒冷对他更是效果甚微,他本就久居华山,不惧严寒。 两人交锋百来招,李忘生的剑气已快将王遗风裹住,他凝气化剑,一劈而下,剑锋所指,锐不可当,强大的剑气将王遗风逼退数步,两人的胜负眼见便要揭晓,然王遗风忽地收招,跃至空中,横笛而吹。见他故技重施,李忘生早有应对,化出一个气罩,将擂台牢牢罩住,那声音竟分毫无法外泄。李忘生又凝出气剑,欲一举击落王遗风的横笛。 然而王遗风见到那气罩,却挑眉一笑,躲开气剑道:“李道长怕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加大内力,将笛声提高了数倍,气罩密不透风,声音皆自气壁反弹回到了李忘生的耳中,一时余音缭绕不绝于耳,惶音震魂,若是其他人听了,怕是当场就要疯了,然而李忘生却心境却如江河浩瀚,又如古井无波,万般恐惧对他皆是无用。 但也就在此时,遗风的曲风却忽地变了,方才的惶惶魔音忽而转了调,全化作靡靡之音,婉转低口吟,好似情人在床笫间的轻笑,而后那声音慢慢全变成了李忘生自己的声音。 李忘生白皙的脸上渐渐浮出了一丝羞红,他屏气将气剑收回,护住自己周身,却仍未将那气罩撤去。 谢云流在外看着李忘生的动作忽然迟滞,气血上涌,眉头紧蹙,心中暗道不好,这王遗风虽武功不及李忘生,但却邪门歪道得很,自家师弟又忠厚板正,怕是着了他的道,可他却不能冲上去帮李忘生,只急得捏紧了拳头。 听到那笛声转调那一刻,李忘生体内早已平息的寸劲又在经脉中蠢动,所到之处,皆似被谢云流抚过一般。李忘生努力将杂念摒弃,可睁开眼却看见谢云流就在身前,那人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眼中却是要将自己吸进去一般的欲海深渊。 “师兄……不行……” 可谢云流已上前抱住了他,李忘生心如擂鼓,他努力打破这幻象,挣脱谢云流后,脚下踉跄一退,却又被另一个人顶住,落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 “忘生,我知道你定然是舍不得我的,臭小子如何比得上我?” 那冷漠又带着嘲讽的音调……竟是剑魔,李忘生额间渗出了汗珠,他明知这是幻觉,可耳边的呻吟喘息却越来越大声,他被剑魔握住的腰身竟开始发软。 谢云流似乎并不介意剑魔的存在,凑过来亲吻李忘生,把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不行,这不应该,他不能在此……可就在这时,他又看到了第三个谢云流,那人乌簪高髻,眉如远山,身着一袭白衣道袍,那是……十年前的师兄。小谢道长潇洒倜傥,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流多情,眼波流转,已把李忘生勾得心魂荡漾。 可……那时的师兄却从未对我做过这样的事,我竟然会有这样的肖想,我当真龌龊,李忘生无法接受自己对小谢道长的玷污,猛然从欲海中醒来,而后那白衣的幻象果真化作鹤羽消散在了空中。 眼前的谢云流却依旧在亲吻他的面颊,一只手探进他的衣襟,李忘生脸色微赧,握住了那只手,声音微不可闻:“师兄,待忘生比试完,你想做什么,忘生都陪着你,好吗?” 谢云流一愣,而后停下了动作,笑道:“好啊,等你一时又何妨,记住你说的话!”说罢便踏风而去。 于是只剩下了身后的剑魔,李忘生看不到他的脸,却听剑魔讥讽道:“李忘生,你准备用什么话来哄我?”而后在李忘生腰上重重一掐。 李忘生几乎软了半边身子,却仍温和又坚定道:“师兄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我,难道不是吗?” 剑魔手上的动作一顿,忽而大笑:“不错,你这呆头小子如何比得上他,我要的是纯阳宫掌教。”说罢再不看李忘生一眼,倏然消失了。 幻境已破。 李忘生周身的剑气忽地炸开,凌厉的气剑如流星般向王遗风射去,王遗风终是停止了吹奏,凝气一震,荡开了扑面而来的气剑,然而下一刻却看见李忘生的剑已破空而至,直指自己的眼间。 胜负已分。 王遗风输了倒也不恼,看着李忘生仍然涨红的脸,调侃笑道:“李道长好定力,王某佩服。” 最后一场比试自然就是在拓跋思南和李忘生之间展开,然而等待叶孟秋宣布这比试结束的期间,李忘生却觉得每一刻都甚是难捱,虽然他把幻境破去,但体内情潮涌动,随着那难以驯服的寸劲一起,所到之处皆如被蚂蚁爬过一般酥麻。 谢云流已察觉到李忘生的异常,比试一结束就冲上了台去,把人护在怀中。李忘生的鬓间已忍出细小的汗珠。 “忘生……你怎么了?” “师兄……快带我回去。” 谢云流何时见过李忘生这般模样,抱起他便一路飞奔回了房间,把李忘生放在床上。李忘生紧闭着眼,脸已绯红一片,谢云流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然烫得吓人,可他却对这样的李忘生升出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渴望。 “可恶,师弟正受折磨,我竟还想着那种事情!”谢云流在心中暗骂一声,忙道:“是不是王遗风那厮对你下了毒?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李忘生没来得及拉住谢云流,谢云流已一阵风一样出了门,很快找到了还未从会场走远的王遗风,王遗风对他的到来很是吃惊,方才他和李忘生走得匆忙,这时不应该已在共赴口云口雨了吗?却听谢云流怒道:“你对我师弟做了什么?是不是对他下了毒?赶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遗风无语至极:“谢大侠在金水时不是问过我一个问题吗?我今天可以告诉你答案。” 谢云流已抽出了刀,急道:“你莫再耍什么花样,我问过你什么问题?我自己怎不记得?” 王遗风道:“你问我你师弟心里到底有没有你,我今天看到了,他心里不仅有你,还有三个你!” 谢云流哪里还关心这些事,他只知道李忘生正忍受着痛苦,一刀抵住王遗风的脖子:“莫再多言,将解药交出来。” 王遗风道:“谢大侠息怒,在下并未下毒,只不过给李道长吹了一首小小的艳曲。” 谢云流瞬间愣住,想到李忘生的神色,良久终于反应过来李忘生到底着了什么道,心中又惊又怒,恨不得一刀剁了王遗风为武林除害,然却想到自己竟将那样的李忘生一个人留在房内,赶忙拔足飞奔,急急返回。 (34) 谢云流回到屋门口,发现门已经被锁了,登时心头警铃大作,莫不是有人趁自己离开,进入屋内图谋不轨?于是急忙绕到窗边,不管不顾地撞了进去。 “哗啦”一声,谢云流冲到了床前,见李忘生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调息,然而眉头紧蹙,脸上已红得不正常,因为极力忍耐,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滚落,谢云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已是guntang一片。 谢云流离开的这段时间,李忘生已努力运功了一个周天,结果却适得其反,他越是想要压制体内的燥动,剑魔留在他体内的寸劲越是灼烈,一个周天后,已在他的经脉中烧成了燎原大火。李忘生平时体温偏低,谢云流一直体温偏高,但这时李忘生却觉得谢云流的那只手清凉舒爽,忍不住把脸靠了上去。 “师兄……” 谢云流又心痛又有些生气:“方才为何不直接告诉我?我就在你面前,你还打算忍到何时?” 即使面对谢云流,李忘生也极少开口求助,何况是这样难以启齿的事。然而身体的本能却驱使他靠近谢云流,他贴住了那人的手掌,睁开眼睛看向谢云流,眼中早已因忍耐情欲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神中是自己也不知道的哀求和嗔怪。 说来也怪,李忘生在谢云流面前素来温顺,甚至说得上纵容,但谢云流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时看到对方略带责怪的表情,反而大为受用。他便将李忘生拉进了怀里,胸前登时一热,仿佛抱住了一个暖炉。李忘生方才还努力维持的端正姿势土崩瓦解,整个人似泥一样瘫在了谢云流的身上,他难受得很,急急拉开谢云流的衣襟,把脸贴在胸口,才觉得降了些温度,然而这完全是饮鸩止渴,体内那邪火烧得更旺了。 谢云流难得见到李忘生这般色急的模样,怎么会这么轻易遂了他的愿,心中那说不清的恶劣因子压过了本能的欲望,他忍着下身的肿胀,隔着衣物揉着李忘生的腰臀,轻声道:“好忘生,上一次你对师兄霸王硬上弓,这次师兄也愿意让着你。”他忽地想到王遗风的话,又问,“你心里有三个我,哪三个?” “……” “师兄……”李忘生的声音已带上哭腔,谢云流不轻不重的揉捏根本是隔靴搔痒,更是火上浇油,他只得自己解了腰封,拿着谢云流的手抚在自己的胸口。 “宁愿这样也不愿告诉师兄?”谢云流重重捏了捏李忘生的乳尖,那人腰身一沉,过电一般浑身战栗了,而后谢云流却将手抽走,再不去碰他。 “师兄……帮帮我……”李忘生哀求道,汗水已顺着他的下巴和脖颈流到胸前,他的里衣早已湿透了,但谢云流仍然不解风情,如石头一般,李忘生只得说,“我看到了师兄,还看到了二十年后的师兄……” 谢云流不由醋意大发,探进李忘生的里衣,惩罚一般在他腰侧狠狠捏了一把,听到那人呼吸急促,溢出了几声难耐的低吟,道:“还有呢?” “忘生还看到了……十年前的师兄……” “哼,我就知道!”谢云流一把将李忘生推开,任他倒在了床上,“别以为我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说罢把床帐放了,抽身离去。 “师兄……”李忘生被他这样冷落,本就盈满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滚落,他想师兄定是生气了。十年前的师兄,是高洁如鹤一般的少年,每每下山进宫,总能引得长安城万人空巷,那时他总是注视着师兄的背影,也只能注视着师兄的背影。谢云流明明近在眼前与他日夜相对,却又真如远在天边的流云一般遥不可及。有一段时间,谢云流甚至在刻意疏远他,年少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云流的疏远,只能忍住心中的不安,一如既往地努力修行以及保持着对谢云流的敬重,以至于第一届名剑大会时,谢云流说要带他一起去藏剑山庄,他都不敢相信。 年少时,李忘生没来得及细究自己这份忐忑的心情究竟从何而来,谢云流便被逼得远渡重洋,直到这一次与谢云流重逢,他才渐渐明白当初的心情,他从很早之前就爱慕着师兄了,或许比谢云流所说的很早,还要早。 但李忘生随即想到这是在梦中,心中一凉,他在梦中死了不重要,可谢云流醒来后会仍然在东瀛,他不曾回过中原,没有得到师父的谅解,没有见到阔别许久的徒弟,仍然萧索度日,只能寄情于刀剑。 可李忘生越是心痛,身体内的寸劲便越是暴躁,那寸劲似乎有灵性一般,游过他身上的几处要xue,将他从伤感的思绪中拖出,又沦陷于情欲。李忘生用被子盖住了身体,闭上眼睛,双腿在被子中交叠摩挲,一手慢慢探向自己身下的昂扬,轻轻摸在上面,一手摸在胸口,学着谢云流那样揉着自己的乳尖。 可……根本不够…… 忽然眼前有光射进来,是谢云流又回来了,将床帐拉开,李忘生被惊得睁开眼睛,看见谢云流登时愣住,连想缩回的手也来不及动作僵在了原处。 谢云流脱了那身黑衣,换上了九年未穿过的道袍。和吕洞宾道别时,李忘生帮谢云流拿包袱时曾悄悄收了一件道袍进去,但谢云流从未穿过。 “师兄……”李忘生被那张俊脸吸得挪不开视线,他手中本就昂扬的东西不受控制地变得更硬了,心跳如擂鼓一般,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谢云流却已经摸入了被子,圈住他想要松开的手,带着他的手圈住了翘起的柱体,上下撸动。 “师兄……不要……不必为忘生……做到这样……” 谢云流却冷笑道:“怎么?我就穿不得这身衣服与你做这样的事?” 谢云流的脸较年少时又长开了不少,鼻梁挺直,剑眉星目,多了几分沧桑和邪气更让这张脸俊逸飞扬,他还偏偏穿成这样。 李忘生被弄得说话断断续续:“我不能……玷污……” 谢云流道:“我知道你从来没信过我说的话。”他慢慢贴近李忘生的耳边,“十年前,我和你第一次来藏剑山庄时,我发现了九溪十八涧那样的好地方,叫你一同去练剑,你还记得吗?” “忘生……怎敢……相忘……” “那你可记得,我折了一支梅花予你,插在你的发间……” 李忘生一怔,未想到谢云流连这些小事都记得,他没及时回答,谢云流很是不满,松开他的手,把被子给掀了,从侧边将他抱住,一只手指探进了他的后xue。 “忘了?” “未曾……师兄……那支梅花我们还带回来,将它插在了杯中……嗯嗯……” 李忘生刚说完“插”字,谢云流的手指便轻车熟路摁在那点上,道:“我当时实则想对你做这样的事。” 李忘生的里面已湿润无比,xue道一阵一阵锁紧,绞住了谢云流的手指,谢云流拔出去,撩开下摆,松了裤带,放出那也早已硬如烙铁的什物,一捅到底。 “啊啊啊……啊……呜呜……师兄……慢点……” 李忘生抖得不停,谢云流狠命磨着他那点,又说:“你没想过他为何总钻你被窝吗?真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师兄……我……” “你记得那次雪夜,他喝醉了酒,被雪埋住,是你把他挖出来背了回去?” 李忘生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点头,他把谢云流背回去后,那醉鬼便赖在了他床上,夜里如八角鱼一般将他扒住,可睡得很死的谢云流一早便离开了。 “他装的,他在夜里亲你摸你,你可知道?第二天一早他急急离开你以为又是什么原因?”谢云流将那东西拔了出来,硬拉住李忘生的手放在了上面,“你自己摸摸!” “……师兄……莫要……再说了……” “若不是看在你年纪小,他早就……上了你……”谢云流又捅了进去,那里面难得比自己的体温还高,不由舒服地叹了口气,李忘生受不住刺激,只得紧紧抓住床单,抓出一片濡湿的皱褶。 “他与拓跋思南比武前夜,你知道他在想什么?” “……师兄……定是在想……比武之事……” 谢云流轻笑一声,舔过李忘生露出的光滑背脊,道:“他想,若是赢了,便找师弟讨个奖励,若是输了,便找师弟讨个安慰。” 事后谢云流的确找李忘生讨了个安慰,把李忘生抱着吃尽了豆腐,可惜那块木头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明日你与拓跋思南比武,若是赢了,师兄便给你个奖励,若是输了,也给你个安慰,如何?” “师兄……啊啊啊……师兄……现在……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现在是你补给十年前的我的安慰。” 谢云流将李忘生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窗外的光忽地照入李忘生的眼睛,他猛然意识到,这是……白天……他竟然和谢云流白日宣yin……而就在这时,门外居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听到有人说话。 “李道长,今日见你走得匆忙,你无事吧?” 竟然是叶英的声音。 谢云流低声道:“你的朋友可真关心你。”说着又狠狠一顶,李忘生不敢喊出声来,只得咬住谢云流的衣服。 “怎么办,他好像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谢云流小声笑道,又狠狠一顶。 李忘生只能艰难地忍耐:“多谢……叶少庄主……关心……忘生只是有些……疲了……有师兄照顾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叶英的确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和李承恩在路上碰见,都发现李忘生神色有异,那王遗风又手段诡异,怕李忘生着了道。 李承恩在门口就觉得屋里的声音不正常,听了李忘生的话,脸上一红,道:“既然谢道长在,想必李道长无事,莫要打扰他们,我们走吧。” 叶英一脸狐疑:“真的没事吗?” 李承恩拉住他:“信我,肯定没事,快走快走。” 两人走后,李忘生才猛然松了口气,却听谢云流又道:“师弟可夹得真紧。”他这才发现自己一时紧张,连后面也夹住了。 “师兄……把窗子……关上……” “好啊,那你可忍住……” 谢云流就着这姿势将李忘生抱起,每走一步那玩意都顶在最深处,风从背后灌了进来,李忘生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得拼命用手脚缠住谢云流,然而到了窗边,谢云流却将他放了下来,顺势把他抵在墙上,抬起他一条腿,狠命抽动。 “师兄……不要……啊啊啊……呜呜呜呜……” “好忘生,你不小声点,他们可又要回来了。” 李忘生被刺激得不行,可外界带来的紧张,却让他的感官更加敏感,他不敢喊出声来,身体被放大的刺激,让他的喘息一次比一次粗重。不说他本就情热难耐,谢云流这副模样,比王遗风的笛声还要刺激他百倍,他早已陷在其中,无法反抗。 李忘生仰头大口喘气,从鼻腔中溢出了哭声,见他实在忍受不住,谢云流大发慈悲地吻着他的唇,将他的呜咽呻吟尽数吞没,眼泪流入唇中,两人口中皆咸湿一片。 不知顶了他多久,谢云流才拔了出来,将李忘生换了个方向,背对着自己,这下,他连窗外的风景都能看见。谢云流扶住他的腰,慢慢推入,手又绕到他胸前,玩弄着早已坚硬的乳尖。 “嗯……嗯……” 李忘生双手撑在墙边,为了更好地承受身后那人的侵犯,腰窝塌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那双浑圆的臀瓣就在谢云流的眼前。“啪”谢云流一掌拍在他翘起的臀上,雪白的皮肤上登时被抽出一道红痕。 “啊啊啊……呜呜……师兄……不行……” 李忘生被快感烧得头脑一片浆糊,谢云流又拍打了数下,刺激得他几乎快站不住了,李忘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艰难地挪到窗边,谢云流发现了他的意图,倒是没再为难他,只深深埋在他的体内,一点一点磨着。 窗子终于被关上,李忘生随后便被顶在窗边,外面没有人,只有晴朗和煦的阳光,窗中隐隐显出两个人的影子。 “师兄……啊啊啊,太……太深了……慢点……呜呜呜……” 李忘生终于不用再忍耐,高亢的呻吟回荡在狭小的屋内,谢云流顶了他数十下,便抱着李忘生柔软又guntang的身子回到了床上,落下床帐,彻底隔开了窗外的光,李忘生总算是有了安全感,和谢云流滚做一团。 害羞的师弟有害羞的好,放纵的师弟也有放纵的好,谢云流爽上了天,他的道袍上已满是污浊的痕迹,这当然是李忘生亲自玷污的,他正想着,李忘生雪白的手臂绕到他的头顶,轻易扯掉了他的莲冠。 “师兄……师兄……” 而后他的道袍也被李忘生脱了,两人不着寸缕紧紧贴在一起。 “师兄……你怎样忘生都是喜欢的……啊啊……啊啊啊……” “忘生也从……很早之前……就爱慕着师兄……” 李忘生总是这般实诚,谢云流心中动然,温柔地吻过李忘生的嘴角,收了那份恶劣的玩弄之意,而后却更加凶狠地嵌入李忘生的体内,插得那人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