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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抽一抽的痛着。

原来她，早就为他付出了所有。

可他都做了什么？他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萧远衡呲目欲裂，口中忽地吐出一口乌血。这副身体，早就行将就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他总是拼命压抑自己心中的感情。其实他清楚，对林四月，他才是真的动了心。

早在见她之初。

只是心动的越深，他却越发的克制自己，告诫自己不能对她好。

可原来，他错的如此离谱！

“秦四，把药收下。”萧远衡抬手抹去唇角的血，他得活着，他会把她带回来。

秦四伸手去拿药瓶，却被红焉闪躲过去：“不行…殿下，夫人说过这药必须亲自交到您的手里，别人谁也不能给。”末了，她胆怯的偷看了一眼秦四，“夫人说，秦四…也不行。”

萧远衡神情微顿，片刻后才接过药瓶：“那便听夫人的。”

第十三章：杀无赦

……

趴在顾少疾背上，林四月心头感到巨大的心安，心神一松，她体力不支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桃溪谷，谷内桃花盛开，微风悄悄一动，携起一场花雨，粉扑扑的花瓣飘飘洒洒的落在她肩头，她一转身便看到一袭白衣的小少年，“阿衡——”

她蹦蹦跳跳的朝他走去，白衣少年却突然长大，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罗刹，白衣上早就染满了鲜血。

林四月骇了一跳，从梦中惊醒。

头顶是漫天星辰。距离她和师兄从衡王府逃出来，已经过了三天。萧远衡下令封了城门，他手下的人在这三天里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好在师兄极善伪装之道，那些暗卫查到她时全当她是个得了麻风的老妇人，个个对她敬而远之，更不用说仔细辨认她的容貌。

这天下午，皇上下令开城门，命人严查进出之人。

虽然危险，可是他们不得不冒险一搏。

林四月的身体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找个稳定的地方落脚为她医治，而顾少疾也早就与门中弟子约定了三日之期，今天傍晚若是见不到他俩回去，只怕他们会不顾安危闯入京城。

“师兄，还要多久才能赶到淮山？”

“快了，不肖半柱香，我们便能与门中弟子汇合。”

然而当顾少疾赶到他们约定的地点，那里却是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林四月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落！循声望去，竟是南冥山中的弟子！一个接着一个，像是货物一样的被人扔下来！

“小六！”顾少疾疾呼，飞身去接，接到怀中却发现人身上早就没了热气。

人，已经被杀了！

林四月惊起，从板车上翻了下来，一个个的走到他们身边，划破手指将血递到他们嘴边，可是没用！没用没用没用！他们已经死了！再也醒不过来！小六也再不会围着她喊阿月jiejie！

“萧远衡！我要杀了你！”林四月双目通红，嘶喊声响彻九霄！

随着她的嘶喊声，林间树上跳下一群黑衣人，其中为首的正是秦四。

顾少疾见状，急忙回到林四月身边。他的眼眸亦早已猩红，不管是谁！杀他门中十七位弟子，他顾少疾必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打开折扇，飞花菱一出，便了结黑衣人八条命。

秦四微微心惊，向后退了一步，命令道：“上！杀无赦！”

近百位黑衣人听令，全都展开攻势朝林四月两人袭来！顾少疾护着林四月，边攻边防，很快便趋于下风。纵使他们拼了命想要为门中弟子报仇，可是他们终究只有两个人，怎么可能敌的过百人？

可顾少疾还在拼，他身上已经背负了十七条人命，决不能再眼睁睁看着阿月死在他面前！

林四月没有劝顾少疾离开，这个时候谁也劝不了师兄。她能做的，便是尽量不拖师兄的后腿。

除此之外，她手中还有三颗残存的五毒散，捏碎，将五毒散抛在那群黑衣人中间，眨眼间，便有几个人倒在了地上。

见状，那些黑衣人不由放慢了攻势，趁此间隙，顾少疾又射出了八根飞花菱，八个人瞬间倒地不起！而这时，原本团团围住他们的黑衣人便出现了一个缺口，顾少疾眼眸一紧，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他抱起林四月，身形极快的从缺口冲了出去！

可还是逃不掉，黑衣人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因为抱着她，顾少疾的速度慢了许多，“师兄，把我放下来吧，来日，你要为我报仇。”

“不。”顾少疾神色依旧冷清：“我不会丢下你。”

只是，前方已无路。

山的尽头，是断崖。

秦四领着黑衣人围了上来，他们不断地靠近，林四月和顾少疾只能一步步的后退，脚下乱石横生，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前方，萧远衡正策马赶来。

“阿月…”顾少疾在她的耳边低喃，眼眸深如幽潭：“你相信师兄吗？”

林四月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师兄在想什么，他想用自己的命来保她！可是她不配！

她这条命，欠了太多太多的债，如今绝不能再拖累师兄！林四月眯起眼，轻轻回抱顾少疾，在他耳边道：“师兄，我相信你。但，我还有句话想跟阿衡说。”

顾少疾一怔，心头微涩：“阿月，你…何苦？”

林四月却已松开了他，看向逐渐靠近的萧远衡，喊道：“萧远衡，在我死之前，你可否听我说一句话？”

秦四眼皮不由一跳，“别听她胡言，殿下性命垂危，不可能——”

他话音未落，萧远衡声音便传来：“阿月，回来！”竟已走到众人身后，萧远衡下马，冷冷瞪了一眼秦四，旋即走向林四月，对她道，“阿月，跟我回去…”

林四月没有动，她不知道萧远衡又在打她什么主意，明明派秦四来杀她，现在又可笑的说不会伤害她。可是萧远衡走过来，却正合她心意。

看着站在悬崖边上的林四月，萧远衡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及至握住她的手，他才松了口气，“阿月，你想跟我说什么？”

林四月眼睛直勾勾的，任由萧远衡拦她入怀，可她藏在袖笼里的手却悄悄伸到腰间：“萧远衡，别怪我。”

袖口一翻，早已藏好的利刃泛着寒光逼向萧远衡的心口，与此同时，一只冷箭破空而来，林四月刹那间寻声看去，那箭羽已逼向她的眉心。

第十四章：弩箭破空

弩箭破空，风声鹤唳。

然电光火石间，萧远衡却身形微闪，挡在她身前。

弩箭入肩，匕首刺心，萧远衡闷哼一声，口吐乌血，可他抱着林四月的手，没有丝毫的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