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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认为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在房中迁延许久,看看天色实在不早,才去上值。岁末,四方贡赋抵京。皇帝正与太府官员核对帐目,忙得头也不抬。他理政时,总是一副威严端谨的明君相。阿蘅立在一旁,心渐渐安定下来。他这样在意政誉,昨日那幕也许那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吧。她正自想着,忽听外间小黄门报,“中书舍人王士宜候见。”不禁朝门口望去。姬绍道:“宣。”一个高瘦的男子便走了进来。三十许岁,着绯色袍,戴着素黑的襆头。看精神倒是比在高唐时好多了。王士宜行礼毕,直起身来,瞥见阿蘅,目中亦有喜色。姬绍命人在下首摆了张小书案,教王士宜参考故肃王行状,起草一篇神道碑文。阿蘅便跪在案边,替他铺纸研墨。偶一抬头,见他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目光温柔,心中好像晒了冬日暖阳,一时忘却所有烦恼,充满了重逢的喜悦。可惜这是御前,一句话也不能说。姬绍又命阿蘅到他私人藏书室里取故肃王的诗集。那里四壁都是书架,摆满了卷册。阿蘅几乎翻了一遍,也找不到皇帝指定的诗集,正在纳闷,身后门响。她回身一看,姬绍独自走进来,随手阖上了门。室内空气陡然紧张起来。阿蘅又觉得不敢呼吸了,轻轻站起来,生怕动作太大,惊动了他心中沉睡的猛虎。姬绍走近时,她连退数步,意识到不恭,方才生生立定。姬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触感清凉如玉,低头靠近,笑问:“你怕什么?”阿蘅猛地推开他,奔到门边,扭那门把手,不知怎的,总也扭不开。她的心怦怦,快要跳出来了一样。脚步声逼近,她终于转过身,背无助地倚在门扇上,抬眸面对那双燃烧着熊熊欲望的眼睛。“伯伯,不要吓我。”姬绍像抱猫儿一样,把她搂到怀中,一手在她心口轻揉,“我只是想亲亲你,怎么怕成这样?”又问,“教我亲亲?”也不待她回答,便低头找到她的唇珠,衔住吮了又吮,舌尖突破齿关伸进去,与她懵懂的小舌纠缠。小东西浑身颤抖,连推拒也忘了,益发惹人怜。阿蘅长到十四岁,从未有人质疑过她的血统。如若细看,她也继承了姬氏特有的明净肌肤与单眼皮凤眼。然而,今上轻飘飘一句话就抹去了她的皇室身份。阿蘅起初以为,这是因为今上厌恶她驳杂的出身,婢生子的婢生子,连环套般的卑贱。如今看来,他竟是怀着这样不可告人的目的。然而,他可以褫夺她的封号,将她贬入奴婢之伍,却无法割断亲缘的羁绊。他承认与否,她都是他血脉相连的侄女。身为帝皇,身为伦理纲常的既得利益者,他真要放纵欲望,逆伦行事吗?-----------作者:我喜欢狗血,只写狗血。不喜欢狗血的看官,咱们没缘分啦。PO18高唐之云惘惘姬绍一度考虑把阿蘅调往长生殿,但一天当中,他在勤政殿待得更久,将这道美味的小点心摆在这里,公事之余品尝更佳。然而,小点心也是有心的。阿蘅看出皇帝醉翁之意,当差就不那么勤谨了,常趁姬绍忙时溜出去,或去画院看画,或去秘书监找书。便是被寻回去,让他亲亲就好了。再次见王士宜,也是在秘书监。阿蘅独自一人,他却有小黄门领着。有旁人在场,说话也不得方便。阿蘅索性对他执弟子礼,“王先生,您升中书舍人了,恭喜。”中书舍人为天子近臣,负责诏令,也兼掌中书省事务,将来很有希望做宰相。王士宜低头看她,则有些感慨,“郡主,你长大了。”三年前,她还是活泼蹦跳的小女孩,现在已长成了稳重的亭亭少女。不能像从前一样摸她的头了。“我已经不是郡主了,甚至也不是县主了,您唤我阿蘅吧。”阿蘅纠正他。“好,蘅娘。”王士宜答应着,目光落在她锁骨处,便是一暗。他少年时,也有过纵情声色的时光,当然明白这里的齿痕与淤青意味着什么。一向疏于女色的皇帝把这小小少女放在只有宦官执事的勤政殿,朝夕相对,可见是真喜欢了。古人讲伴君如虎,可怜的小阿蘅,如今就在虎口边徘徊。高唐王府一出事,他就在担心她,现在只有更加担心。只有担心,却无能为力。王士宜按下心中的愤郁,斟酌着辞句,对她讲,“蘅娘,你从前劝过我,时不我予时,不可自弃。屈子自沉,贾生哀毁而逝,皆不足取。如今你……你家出了事,我也以此劝你,活着最重要,珍重自己。”阿蘅不知他已看出皇帝对她的觊觎,只当他劝自己不要为家事烦恼,点点头,“先生的话,我都记下了。您也珍重。可惜我们都身在京中,却不能时常见面。”她把手中的书册给他看,“我近来读,又有很多疑问。”王士宜道:“将来定有机会与你讲解。”一个小黄门走过来,“蘅娘,陛下寻你不见,快生气了。”姬绍见了她,便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字写得多了,腕子酸痛。你过来,我说你写。”阿蘅只好坐在他膝头,听他口述,在文稿上加朱批。这正是王士宜草拟的故肃王神道碑文。肃王去世前,曾因元嘉公主之故,和姬绍闹了些不快。如今他薨逝了,王士宜忖度着皇帝睚眦必报的性子,行文有很多保留。然而,姬绍毕竟自幼婴起就长在肃王处,对他还是孺慕多于怨恨,又添了许多赞美肃王的句子。阿蘅因是婢妾所出,高唐王府并不重视对她的教育。她的文字知识多是自学的,写字多别字。姬绍见了,不禁微笑,提起笔来,把字缺掉的胳膊腿儿都给补上。这份文稿又回到王士宜手上。那秀气稚拙的朱批分明是阿蘅的字迹,而那间或出现的一笔半划,铁勾金画,又分明是御书。不禁想起自己给阿蘅改别字的往事。当时只道是寻常。PO18高唐之云怅怅为防阿蘅溜走,姬绍教人拿来一根丝绳,一头缚在她的足踝上,一头缚在他的御案上。得闲时,便把她搂到怀中,亲得她喘不上气来。即使偶尔抬眼,看她坐在蒲团上翻书的认真模样,乖巧得像一只小犬,也觉得满心欢喜。他生来尊贵,先为太子,后为帝皇,却极少有这样惬意的心情,真个志得意满。阿蘅读的是惜誓篇,其中多生僻字。姬绍问了她几个,读音与释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