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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好,为了她冲冠一怒为红颜,研也丢了,处分也背了,你是还能找工作啊,还是能再考研啊?”宋尧山这才抬了头,手上筷子一扔,跟他开始细数谷陆璃到底有什么好。他说了她很多,从大事小事一起出发,分析了她性格,最后顿了一顿眼神陡转疼惜得一字一顿低声道:“她是一个将自己关在了象牙塔里的孤独灵魂。”那室友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简直哭笑不得:“你心理医生啊?!”叶翎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宋尧山,她那时事务所刚注册,正想赶在放暑假前的六七月份来母校招聘几个人,就在食堂里从头到尾听完了宋尧山对一个女生的性格评价。等他们吃完饭,她便追了上去,唤住宋尧山问他:“既然签不到工作,不如来我公司试试?”叶翎那时已二十九岁,刚经历完感情上的分分合合,将重心全部移到工作上,对宋尧山尤其看重,说他重情、心细、有天分,打算好好培养他。她签宋尧山的第二天,谷陆璃毕业了,宋尧山开始培训实习。叶翎问过他:“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追?”宋尧山眼神平静地回答她:“我还没那个资格。”叶翎闻言大笑:“那就让自己有这个资格。反正你那位女神不近男色还得有几年,你还有时间。”宋尧山愣了一下看着她,也笑了一声,说:“好。”他那时整日带着一副土到极点的塑料粗框眼镜,发型剃得很不走心,卷得整个人像缩小版的释迦摩尼,普通T恤牛仔裤搭白球鞋,个头高人还驼背,缺乏运动又骨瘦如柴,外表清汤寡水得看着就乏味丧气。人也学得有些呆,眼神木讷,虽说有着小聪明小心机,骨子里却挺自卑,总想着男生要比女生强才配得上,思想的根儿里还有标准直男癌的影子。他的优势是洞察力与分析力,长相讨喜又亲和,这些都是他的武器,既是武器,便要能发挥得出、用得好才算数。叶翎开始对他言传身教,让他首先要对自己有信心,用心经营外貌,剑走偏锋地反倒鼓励他将那些常年压抑着的小心思都倒腾出来,要聪明狡黠有乐趣,不然木得像个呆子长得再好也是明珠蒙尘。叶翎将他整日带在身边,起初只觉他有天赋,却还不知他能有多大潜力,结果她自个儿也是头回带学生,经验不足,一激发还给他激发过了头。宋尧山跟座火山似得毫无保留炸了把大的,压抑了小半辈子的天性真跟挣开了封印一样全释放了出来,恍然就像变了个人,连他自己也要压不住了。叶翎却笑了,抱着双手绕着他走了一圈,径直拉着他去了眼镜店,让他当场摘了隐形眼镜换框镜。男人的眼镜与女人的化妆,有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像是个克制本性的道具。有些人带上眼镜就像是给灵魂套上了层枷锁,言谈举止会忍不住配合脸上那副道具,摘下眼镜茫然过一瞬后才会显露原型,宋尧山正好就是那样的人。宋尧山很快成为职业咨询师这个新兴行业里的中流砥柱,脱胎换骨,却始终未曾迷失自我,也终于有了他所谓的能够去追求女神的资格。他一直默默守着谷陆璃,连她隔壁专业的硕博生也找人牵线结识混熟了一个,方便时常探听她的消息,而他也终于等到她在那个被她遗忘已久的群里发了一句:“【征婚】现觅一男:三十上下,一米七九,不穷不丑,愿接受契约式形婚,上可闪婚下可闪离。长期被父母逼婚,厌女者优先。”而这期间,五年的光阴已经逝去。叶翎回忆完过去,见宋尧山也将一整瓶红酒喝了个干净,便出声问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当她是女神?”宋尧山闻言一怔,抬手随意抹了把嘴角沾染的酒渍,大笑了几声,笑得眼神朦胧:“女什么神?女神崩塌还差不多。脾气大,脾气差,倔强偏激,怼人不留情,比以前还会变本加厉得罪人!”叶翎笑着看他嘴硬,也不搭话,他自己顿了一会儿果然又心软,压低了声音喃喃说:“可是却更加舍不得,她别捏,自我禁锢,始终不愿放过自己,但她又清醒,保持本心。”“我有时就想,把她那颗心拿去炼上一炼,兴许都能扔到昆仑山上去撑天,太硬了。”宋尧山将酒瓶推开到一边,整个人伏在桌面上,眼神里似有水光,嗓音已低到渐喑哑,“过刚易折,我怕哪天她身边没有人,真把自己折断了,会崩溃。我想守着她,好好守着她。”叶翎也随着他渐消的话音,内心泛起涟漪。他话音既落,又有人推开了事务所,踩着双硬底皮鞋,响声清脆地朝会客厅走了过来。那人成熟干练,约莫三十五六岁,一派都市精英模样,头发理得很短,眉目间有些严肃,眉心已有了竖着的几条细纹。他手臂上搭着条烟灰色的羊毛围巾,扶着会客厅的门也不进来,先跟宋尧山点了点头,这才对--叶翎道:“已经很晚了,外面下了雪,我来接你。”宋尧山酒劲儿终于有些上头,他掏手机出来看了瞧时间,见居然已将近十二点,狠狠闭目缓了一下醉意,睁眼歉意地对叶翎道:“不好意思啊叶姐,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快跟易哥回去吧,我晚上就睡办公室了。”叶翎应了一声没动,沉吟片刻却转头对那男人道:“你先去车里等我,我还有话跟尧山说。”那人也没多问,转头一言不发就走了,对她很是顺从。“您快去吧,”宋尧山只当她是担心自己,揉了一把脸强打精神地催她道,“别让易哥等久了,我没事儿。”“你要真出事儿了,我才觉得稀奇,这些年白教你了。”叶翎道,“是真有事儿要跟你说。”宋尧山手撑着下颌抬眸看她,叶翎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我跟乔易的事儿吗?”宋尧山偏头想了一想:“三老板好像说起过一些。”叶翎点了点头:“我也是大学的时候就认识的他,他是我初恋,毕了业我们就住在一起生活,他已经工作了,我还在念书。乔易那人你也看得出来,冷心冷清得厉害,一心扑在事业上,对我也不大上心。我生气时跟他吵架,他都不搭腔,有天实在受不了,我就走了,走了没两年他又追来。那时我也开始筹办事务所,对他爱答不理,反转了位置,也让他体会到了一把恋人被忽视的难受劲儿。”叶翎很少讲她的私事儿,宋尧山已有些半醉,神志还算清醒,可脑子不大转了,闻言也不知她什么意思,只茫然地看着她。“我就是想跟你说,爱情就像博弈,有时就看你能不能狠下心也伤对方一回,因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