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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一点,走慢一点。”踉踉跄跄的被宿欢扯着胳膊,祝长安几度磕跘都让她给扶住了。受到屋外凉风,他禁不住再度咳起来,头晕目眩的如踩棉上,“我……咳、咳咳咳……慢一点……咳……”身子一软,若非宿欢揽住他,他怕是得狠狠摔在地上。苍白着面色扶着宿欢,他几近晕过去,急促的喘息着,心慌难耐,“等、等我缓一下,求你让我,让我停几步。”宿欢便默不作声的扶着他,也不多说。“家主要带我去哪儿?”祝长安好受些许,便困惑又不解的看着宿欢,话语间或低咳几声,“天都暗了,不若下次再去?”可随即,宿欢便又扯着他往前走。几近折腾,方才到了地方。这是宿府后门,出去便是某处繁荣街道。而正对面,恰是一家茶馆。此刻还未宵禁,那里也还有着三两桌客人,甚于不需开门,便可听到那些人在说甚。“要我说啊,这南国第一才子的名声,真是糟践了。”“是啊,怎么就让那么个卑劣之人得了这名声呢。”“嗤,谁晓得他是不是凭借着那皮相,从哪个夫人那儿哄过来的呢。”原本便在那些人说话时隐隐发颤的身子忽而脱力,瘫软在宿欢身上,心口闷痛欲裂,又促又乱的喘息着。门外话音未断。“那种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能有几个干净?故作清高罢了。”“祝长安也是个不要脸皮的,竟然勾搭人家小姑娘私奔!听讲啊,连孩子都有了呢!”“嚯!这哪里是不要脸皮,分明是脸皮太好了啊!”他们笑声戏谑,而门内的祝长安却是捂着心口面色惨白。他去推宿欢,颤着声音,“他们凭甚这么说我?我清清白白无愧于心,这名声、这名声也不是我偷来抢来的,他们凭甚?!松开我,我去和他们理论。”“这是宿家,你要从这道门出去?”宿欢一句话,便让祝长安再度失了气力。他霎那便红了眼圈,哀求又期盼的去问宿欢,“祝、祝家呢?我都被说成这样了,我爹他都不管吗?还是有哪个刻意抹黑我,前段时日宋郎君还……”“呦,您多大本事,让人家嫡公子抹黑您啊。”宿欢说,“乖,还有我呢。”被打断了话音,祝长安却倏然往墙上撞去。“日你娘!”宿欢险险把他扯回来,一时不查说了脏话。她冷着脸压制住祝长安,扣着他的胳膊将他压在门后,也不顾他力度微弱的挣扎,只讥嘲道,“你他娘的命这么贱?别人辱骂几句都要以死来证清白?那我日日在床榻上折腾得你死去活来,怎么也不见你再想死了?”祝长安浑身发颤,发丝散乱下来沾了满面的泪,狼狈到不行的模样。他听着门外人的话语,又被宿欢这么说了一通,心底委屈和绝望凝滞,让他崩溃的呜咽着,“别说了,别说那些啊……”“祝家是将你丢弃了,任由旁人辱没你也只当做看不见,你如今还待怎样?”宿欢到底还是不愿把他逼疯了,知晓少年重名声,又好面子,便转而去说,“难不成等到往后你出息了,再去侍候你那个名不符实的老子娘?”“那我……那我还能怎样……”他挣扎略弱,将额头抵在门上,语气无助,“我得孝顺,得敬重他们,他们养我……”“谁与你说的这些?”倏地被宿欢打断了话音,他乍然顿住,呆呆的任由眼泪往下掉。过了半晌,方才哑着声音,失神的回答她,“……姨娘和我说的,她常与我说这些,让我莫要和兄长争,让我要知晓报恩,让我……”“蠢货。”宿欢听得气笑了,“你娘有病,你也有?我日你娘的这是怎么教儿子的?这他娘圣人也做不到啊,你老子怎么对待你你自个儿不清楚?脑子有病啊,还对他们好?”“不是的……”祝长安固执的去辩解,“世间百善孝为先,我这么做是……”“那都是错的。”再度拦下他说的话后,宿欢扯过他揽入怀中,身量较于他虽矮上些许,比之其他姑娘却是极为高挑了。她轻轻吻去祝长安面颊上的泪珠,再将失声的他轻轻拥住,低叹一下,在他耳畔又轻又缓柔柔道,“长安,那是错的啊,哪里有人那样良善呢?任由旁人欺辱以待而默默忍受?那不对,长安,那是错的。”祝长安颤了下鸦睫,无助的下意识埋首在她颈窝里,抬手紧紧拥住她,哑着声音,略微茫然,“……错的?”“对,错的。”宿欢再度重复了一遍,继而轻轻的去抚他的脊背,着实可怜他,“没有人会那样的,长安,你并不需要让自己委曲求全,去忍受他们。”“可我是祝家子啊……”“你可曾享过祝家的半点儿殊荣?又因着祝家庶子的身份得了多少人的轻视?”反问着他,宿欢又缓下语气,道,“长安,你所得的一切,都是你自个儿的啊,与祝家有何关系。”“姨娘她……她让我孝敬爹……”奶.包.POPO.团.队.金.鱼.酱.独.家.整.理“所以她只是个姨娘。”讥嘲了一句,她又问祝长安,“那你是愿意听她的,还是听我的?”“……姨娘是……错的?”“是错的。”再度肯定后,她道,“长安,我不会丢弃你的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可好?”祝长安不自禁揪紧了她的衣衫,“……骗我……分明……是骗我的……”“长安乖,你要相信我。”宿欢扶住他渐渐软下的身子,轻吻他的耳廓,“若你听话,我又怎舍得不要你?”轻唔了一声,祝长安意识模糊的任由宿欢摆布,低低软软的应了,“……长安……听话……听家主的话……”宿欢再去探他额上温度,这下心底恼火消了大半,便也有耐心去哄他,“待会儿乖乖喝药,嗯?”“……嗯。”他又拥紧了些宿欢,疲倦的阖上眸子,说话间字词含糊,“长安……都听家主的,家主别丢掉我……长安会乖……”将他打横抱起来,宿欢快步往内寝走去,却不由得想——这仅仅几日,他却是轻了许多啊。…………这回退热倒是并未有上次那般折腾,用药后发过汗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紧紧揪着宿欢的袖口不愿意松开,脆弱可怜的彷如秋日里瓦上那单薄苍白的霜,轻轻一触便消散了。清早儿醒过来,更是黯淡着眸子呆呆坐在窗畔,也没了以往那从容淡定的模样。“长安。”忽听宿欢唤他,祝长安回过神来转眸去看她,随即低下眼睫,温顺的应,“嗯。”“怎么无精打采的?”宿欢向来不喜着妆,可今个却多多少少要抹些胭脂的。她过去便俯身低首吻住了祝长安,任由甜腻的胭脂在二人唇舌间融开。终了,她笑问他,“甜不甜?”祝长安红了耳畔,声音也轻轻低低的,“甜……”忍笑舔去他唇上沾到的胭脂,宿欢打量着他身上那清雅绝尘的长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