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此人真乃大才。
宿欢这番话讲下来,宋二看着林似锦的眼色便不似方才了。而林似锦承下宿欢的情,再看着她时,不知是该好笑还是该心软。抑或两者皆有。“宋兄见笑。”他作揖还过礼,再道,“今日多有叨扰。”“无妨无妨。”宋二虽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却并非也是个傻子。家中生意甚好,他应对起人来亦是长袖善舞,落不下把柄,“两位既都来了,快请进门罢。吃过几盏子浊酒,再闲聊风月也不迟。”二人前后进屋入座。屋里不止宋二,还有个眉眼温婉的小娘子,衣衫端庄、妆容浅淡,又举止有礼,倘若宿欢不是在这儿看见她,讲是大家闺秀亦可。她正是好颜色的岁数,肤若凝脂、面似芙蓉,如今笑着朝在座诸位行礼时,更显花容月貌。她依次为众人斟着酒,步履轻缓的经过宿欢身侧,暗香盈袖,叫她眸色略深。“你二位谈,宿某不过来讨几杯酒吃。”她端坐在圆凳上,举过瓷杯在指间,遥遥朝林似锦敬酒,“倘若还要多话,岂非太不识趣儿?”“宿女郎客气了。”宋二不尴不尬的笑几声,也端酒饮尽,吩咐那小娘子道,“玉娘,你自去伺候她便好。”“喏。”小娘子施礼应下,连声音都是既软且柔的。“玉娘……”宿欢看着她朝自个儿走来,微微眯眸,倏地轻轻笑开,“倒是个好名字。”那面林似锦与宋二讲起生意场上的琐事来,酒过三巡的工夫,宋二对他便已是满目赞叹。这几日宿欢虽并未见他,私底下却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她本不信林似锦一个读书人竟甘心弃笔从商,可待知晓他步步筹划,再设想过他往后的打算,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真乃大才。林似锦今儿来春闺楼是想着租宋家的铺子,谁知还未待讲出口,宋二便将此提了出来,惹得宿欢朝他不住侧目。“这……春闱将近,某怕是不便分心啊……”不知可是因着知情,宿欢瞧着林似锦佯装为难的作态,甚觉可爱。待到两人谈妥,天色已是大亮了。被宋二送出屋门,出过此间青楼,宿欢掩在眉梢眼角的笑意方才晕染开了满面明媚,连同她伏在林似锦肩头花枝乱颤的模样,教他也有些忍俊不禁,好笑道,“就这么开心?”“郎君不觉开心?”她眉眼弯弯,倒是难得一见的眉眼舒展,半点儿无有遮掩,“可怜宋二自投罗网,将郎君所需之物双手奉上啊。”“各取所需嘛。”林似锦也跟着她笑,眸底软的一塌糊涂,连心尖儿都发颤,“还不是瞒不过您?”“若非今日撞见,郎君可是不让我知晓半点儿?”讲到这处,宿欢眉梢轻挑着瞧他,“大清早儿的自个儿出府,怎么着?担心我在侍从那儿问你消息?”林似锦确是担心着的。却并非疑心宿欢,而是怕自个儿哪处与原身不符,漏了破绽。“家主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了。”此刻时辰尚早着,胭脂巷间门庭冷落,他便也敢在光天化日下往宿欢那儿贴,又去牵她素手握在掌心里,温软着语气与她说话,“好歹是寄人篱下,要是我随意使唤他们,那不成了反客为主?再者……你问他们干嘛,有话问我,我也半句都不瞒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