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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你们的中央局里实际拿得出主意的也就是黄振邦和小杨你了。但你和黄振邦和谐少、矛盾多，关系一直不融洽。最初为获取活动经费的渠道而争吵，那时你们组织人只有数十，活动不过通过网吧散发些不痛不痒的反政府口号，甚至连跨城市串联的资金都没有。黄振邦提出找西方国家驻我国记者，通过他们向国外敌对势力乞求施舍。而你从民族大义出发坚决不同意，并身体力行以杀贪官、劫浮财的办法搞到了大笔经费。第一回合你赢了，连黄振邦都口服心服。有了经济实力，扩张力量便提上议事日程，你和黄振邦又有分歧。你主张严格考验甄别，拒投机分子于门外；黄振邦则建议先扩编再整顿。急功近利的心态，让其他三名委员全都倒向黄振邦。事实证明黄振邦这个回合对了：你们组织规模迅速膨胀，一时声势大振，你也不得不表示佩服。”

    攥在手里杨惠娟的铁链突然掉了下去，此时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黄振邦兼收并蓄的组织路线，正是投机分子大量涌入、部分干部腐化堕落的直接原因。但在敌人面前，她却因为维护党的形象而无法澄清，可真是件痛苦的事。仿佛理解她内心所想，陆明程替她说出了心里话：“其实黄振邦的做法短期轰轰烈烈，长期却对你们组织并不有利，现在出现的种种变质现象，未尝不是投机分子大量涌入的恶果。”

    杨惠娟破天荒地没有反驳，马上就让霍玉辰明白就里，于是他乘热打铁大加发挥：“事实正是如此，此后形形色色的冒险家飞鸟投林般纷纷投*你们组织。他们迫切希望被投*对象以最快速度坐上江山，以便分享权力红利，所以竭力鼓吹不择手段夺取政权，逐渐形成一股来势汹涌的浪潮。黄振邦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这股浪潮，很快打破了和你平分秋色的格局，取得独控局面的优势。至此，你已无力阻挡包括刺杀我在内的滥杀党和政府领导干部决定的出笼，只能在个人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消极抵制。综观你与黄振邦始终存在的矛盾，我们认为背后有着深层根源。根源便是你们两人间政治主张和政治品格存在巨大差异，本质上水火不相容。政治主张前面已经分析清楚，无须再炒冷饭。论到政治气质，不是恭维，小杨你不肯为短期利益放弃原则，比较接近于政治家气质。黄振邦呢，为达掌握政权目的，不惜大量引入刑事杀人犯充当杀手，不惜悍然暗杀正直的党和政府领导干部，所作所为就是一个政客。他在生活上也许如你说并不腐败，但在政治上早就腐化堕落。其人若掌政权，反腐败有利于个人权力施展，当然会全力推进；但一旦不利于权力施展，必然百般阻挠。随便举个例子，反腐败若反到他心腹爱将，他一定会为政治实利而进行无原则地袒护。你认为关键时刻他不会掣肘，实在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番充满情感认同的话，在杨惠娟的心灵深处引发了一场巨大风暴，平时被幽闭着的困惑、不满、愤懑，都被这风暴一一卷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使她既不愿反驳也无力反驳。但组织纪律的约束又让她不能公开赞同，而只能默默无言地一个劲数着手上锁链的环节数。

    话中要害，霍玉辰心下狂喜，加大力度穷追猛打：“这样看来，你们组织果真取得政权，因政见不用内部分裂势在必然。温和派由于固有的弱势地位，以及作为首领的你，在政治运作上不善阴谋诡计的正直态度，只能成为分裂的受害者。不顾个人生死投身于反腐败事业的你，却误与企图借反腐起家夺权的黄振邦等一群政客联合，真可谓遇人不淑！”

    可能是“遇人不淑”一词挑衅性实在太强，沉默已久的杨惠娟终于忍耐不住。只见她一拍胸脯，拽得镣铐哗啦乱响，气呼呼地说道：“就算事情真是这样，也是被你们白色恐怖逼出来的。要知道，我们这些幼小革命组织如不联合起来，很快会被你们各个击破。当然，夺取政权后，双方如果实在无法在反腐败这个原则立场上达成一致，再兵戎相见也未尝不可，总好过一无所有之时就窝里斗，让你们看笑话吧！”

    霍玉辰早就等着这句话，见杨惠娟终于说了出来，连忙因势利导：“可那时性质不一样了。你们组织摇身一变成万众拥戴的新生政权执政党，你竟敢斗胆尝试推翻他们，肯定会被所有人视为大逆不道。新对手将毫不犹豫地镇压你，而绝不会像我们现在这样，因你还拥有道义优势和部分人民同情而投鼠忌器。如此巨大精神压力之下，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你丧失今日英雄气概，被迫选择沉默，过着表面悠闲、内心痛苦的生活，以求保住在你们组织里的所谓‘革命晚节’。”

    老谋深算的霍玉辰在这段话里给杨惠娟设下了一个逻辑陷阱：为坚持真理同少年唐汉党内部腐败势力作斗争，失去的将不仅仅是生命，还有更宝贵的名誉。杨惠娟爱惜名誉，就做不到坚持真理；但真能做到为坚持真理不计名誉，那为何不能捐弃前嫌，与重获新生的唐汉独立党并肩战斗反对腐败呢？他断定，杨惠娟只要走入这个逻辑陷阱，就很难挣脱出来。

    不甘服输的杨惠娟不幸没能识破陷阱，想都没想就态度坚定地说：“你想错了！就算真是这样，我也决不会放弃自己对理想的追求，去保什么‘晚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