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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同时凭空获得一只高倍放大镜,专供其精心钻研对方身上的缺点。 她出神地想着,没留意把牙膏挤在了洗面池,敖衡见状,过去环着她手把手地帮忙把牙膏挤好,顺势吻了吻她的面颊:“如果有搬家的想法,我可以帮你。” 春节前正是租房淡季,找房子的事莫安安并不担忧,她心里装的是另一件事,便问道:“我在想……如果夏衍仲知道我跟你的事,会影响我们之间财产分割吗?” 莫安安并不是对钱十分敏感的人,但昨晚敖衡刚强调过“钱很重要”,睡了一晚,这句话在她脑海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不会。”敖衡宽慰她,“就算真的被判定为婚姻中的过错方,在财产分割时也不会占据弱势,除非犯了是很严重的过错。” “多严重?” “比如家庭暴力,或是跟人同居。”敖衡说着玩弄了一下她的耳垂,笑笑说:“——是长期同居,不是昨晚我们那种,别紧张。” 莫安安稍稍放下心,想想却又皱起了眉头:“可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是不公平,但不可避免。”敖衡转身去衣橱里拿了条领带,声音由近及远。过了片刻又走回来,他对着镜子一边打结一边说:“法律是人来制定的,制定法律的人就一定大公无私吗?不,他们只是在想方设法让法律在看上去合理的同时,最大程度保全自己的利益。” 莫安安觉得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拿着牙刷继续刷牙。 敖衡站回她身边:“眼下告不告诉他我们的关系,我尊重你的意见,由你决定。”他正了正领带,“不过就算抛开私心,我仍然建议你尽快搬家。”。 莫安安愣了一下,吐干净嘴里的泡沫,问:“为什么?” 敖衡没立刻答她,他伸出食指顺手擦了莫安安嘴角的牙膏沫,过了会儿才说:“我怕你心软。” 对于这一点,莫安安认为是敖衡低估了她的决心。 沉疴旧疾,失望都是一点点堆积起来的,一句离婚背后藏着多少眼泪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敖衡没有经历她令人窒息的婚姻,也就无法体会她想要结束这段关系的决心。 但晚上回到家,她把手机充上电,看见一条条弹出的,来自夏衍仲的信息,还是沉默了。 夏衍仲应该是开车的过程中给她编发的信息,她一行行翻看,前面他说“我出发去航北博览中心了”“可能会有点晚,堵车了”“走到莲花路了,又堵了”“想快点见到你”“前面路段有事故”……到了后面是“如果打得到车你先回去,外面冷,不用等我”“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路真堵啊”,夏衍仲用了很多表情包,着急的,懊恼的,哈哈大笑的,看得出努力在营造乐观的语境。 最后一条发自几分钟前,内容比前面的都长一些,却也不是特别长,没有多余的表情。莫安安甚至能够想象得出夏衍仲说话的语气:“老婆,我到航北了,马上回家,你如果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莫安安眼前清晰的视界变得模糊,眼泪流出去,又变回清晰。 她忽然很怕夏衍仲回来。 屋里灯大开着,前一晚剩余的垃圾已经被清理了,看得出是夏衍仲本人的手笔——垃圾桶仅倒掉了内容物,但忘记了套上新的垃圾袋。用过的一次性抹布卷筒都在外面摆着,花里胡哨,像是迎检的哨兵。她拿手指擦了一下玄关的柜面,边角还有灰尘,中间则是干净整洁的。 莫安安默默环视了一圈,坐在沙发上望着手机发呆。敖衡今天也发来了信息,叮嘱她如若需要他可以安排人接送,又说方便了回一通电话,想听她的声音。 莫安安上班的时候只答了好,现在心里乱得厉害,便把这几句话翻出来看了几遍。心思起起伏伏,把敖衡的号码点开又关闭,最后还是没有拨。 这通电话如果播出去,她能想得到自己会做什么样的决定:会坚决拒绝夏衍仲的说情,提出搬家的打算。但那是敖衡循循善诱的结果,万一她以后后悔了呢?这个背后谜团浮动的男人又能为此担负多少责任? 夏衍仲回来的时候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莫安安在浴室里洗澡,他进了房间,只换了鞋子,咕咚咕咚灌下大半杯茶,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着莫安安出来。 夏衍仲很少这样单纯地等人,以往刷着手机,时间总过得快。现在他什么也不想看,只焦灼地盯着卫生间的浴室门,时间好似被无限拉长了。夏衍仲双手不住搓来搓去,搓得手背通红,这时莫安安才姗姗地推开了门。 她必定是听见了他回家的动静,洗完澡仍穿得整齐,只有头发湿淋淋的,出了浴室就去找吹风机,看也不看夏衍仲一眼。 夏衍仲“腾”地从沙发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哑哑地道:“老婆,我回来了。” 莫安安“嗯”了一声,低着头去插电线,神情仍旧无动于衷。 夏衍仲看她这样子,心里又荒凉了些,瞥见她手里握着吹风机,忙主动去拿:“我帮你吹头发。” “我自己来。” “让我帮你。”夏衍仲很坚持,他人高马大,劫下一只吹风机真是再简单不过。只是尽管动作强硬,他的眼神却很是可怜,湿漉漉的,像被这天的雨水泡过似的。 莫安安和夏衍仲对视一眼,便洞见了他的眼 神,也看清楚了他的面庞。原来人可以在短时间里变化这样大,两天时间里,夏衍仲熬出了浓重的黑眼圈,颧骨好像突然嶙峋了起来,胡茬也没刮,下巴泛着青黑,气质仿佛一个颓丧的中年男人。 莫安安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