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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见到屈湛就两眼放光扑了上去,嘴上还念念有词:“姨夫姨夫!我好想你啊~”小孩子变着法儿撒娇要礼物的小心思大人们岂能不知,可屈湛偏生就吃这套,满口应允着说要送他一个限量发行的玩具。疏晨见到黎若雪端坐在那儿也当做看不见,只问疏桐季霆去哪儿了。“爸爸去公海钓鱼了,估计晚饭前才能回来。”季疏晨微颔,“现在是春汛,他恐怕连只母螃蟹都带不回来,看来今天又得吃公鱼宴了。”尉迟靖楠听了笑问上官慕:“知道疏晨为什么喜欢吃西雅图母鱼吗?”“因为一般母鱼比公鱼好吃?”尉迟摇头,“因为小时候她最喜欢吸血鬼,有回吃全鱼的时候疏晨偷偷夹了鱼齿,结果舌苔被刺出血来,于是舅舅和她说,那条鱼是吸血鬼变的,刚才吸血鬼吻了她。后来她就喜欢吃母鱼了。”“那条鱼是母的?”上官晞光问,抱着他的屈湛亦是一脸好奇。“不是。据说是公的。”“Why?”“我才没那么多鲜血以供和吸血鬼亲吻!”众人:“……”晚上季霆果真拎了大桶公鱼、公螃蟹回来,吃完饭大家伙儿其乐融融聚在客厅吃饭谈天,季疏晨对这场面有些抵触,默默起身去露天阳台透气,尉迟靖楠跟出来陪她。“刚才那个故事你似乎不喜欢我提及?”季疏晨笑笑:“任谁的未婚夫都不会不介意未婚妻的firstkiss是献给一只变身为公鱼的‘吸血鬼’吧?”尉迟也笑了,但疏晨转了个身,后背倚在扶杆上,双眼凝望着玻璃门内温文尔雅、谈笑风生的中年男子缓缓开口道:“从小到大,我爸骗我这么多次,就这个还不算最扯的。”“可奇怪的是,每次他越扯我就越不相信,越不相信他就越容易受伤。所以我总是很矛盾,不知道应该相信他,还是分明知道真相,却要陪他演下去。”“疏晨……舅舅永远不会害你。”“是,”季疏晨兀地偏过头来,嘴角扯了一个令尉迟心疼的苦笑:“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她回头盯着季疏桐窝在季霆怀里娇态毕现的模样,幽幽地说。尴尬在冷空气中流转几个来回后,尉迟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帕格尼的事你想清楚了?”“嗯,现在确实到了时机成熟的地步。”“那劝你切忌急功近利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小心SEC(U.S.SecuritiesandExgeission,美国证监会)和SFC(SecuritiesandFuturesissionofHongKong,香港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季疏晨自己玩对冲基金不受任何监管,这回和帕格尼胡闹倒是……尉迟拍拍季疏晨的肩就要进去,凉风却送来疏晨在她背后的喃喃自语——“能忍一时是一时。”尉迟靖楠不明所以地打了个寒战,心想,疏晨自己玩对冲基金没有监管,到了其他地界就不一样了。找个时间给祁隽提个醒,让他看紧点她这个蠢蠢欲动的表妹。毕竟,忍再久的武士,本质还是武士。等屈湛和未来老丈人及表姐夫茶会结束回到季疏晨房间时,季疏晨已经洗漱完毕,穿着睡衣闷闷不乐地盘腿坐在床中央,仰头望着屋顶眼花缭乱的繁复水晶灯,眯着眸子不知在想何事。她意识到屈湛进屋的第一反应,就是随手cao起一个床头的抱枕就抡向他。屈湛信手接住一个后用略带挑逗的语气揶揄疏晨:“你倒是越作越别扭了。”季疏晨自见到他起就没和他说过半句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闹脾气,可季疏晨这样向来能伸能缩的人又有什么脾气可言呢?到头来还不是得怨自己不知斤两、不够开怀?所以此刻的季疏晨不是在拿乔,她只是纯属不想跟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对话罢了。算了,赖着不走就不走吧,我眼不见心为净,睡觉!季疏晨心道。屈湛以为她奔波疲惫,便也不忍再打扰她,亦是早早歇息了。这一夜,屈湛做了个昔日重现的美梦,梦里,少女清甜软糯的声音牵引着他,翻开了封尘岁月的篇章。——阿湛,你快点!那个每天要给女儿扎几十根小辫子的阿根廷教授动作都比你快!——阿湛,你怎么骑得比那个每天要给女儿扎几十根小辫子的阿根廷教授还慢?!——阿湛,如果在NYSE喝可口可乐,我会不会害你被乱刀砍死?——阿湛,那件婚纱好漂亮,我们以后就在这家店拍婚纱照好不好?——阿湛阿湛!阿湛……屈湛从梦中怅然若失地醒来,那样真切的叫唤他有许久不曾听过,久到连他自己都忘了有多久。即便窗外没有阳光,屈湛也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走出季疏晨的房间,却发现别墅静得异常,一位用人从空空如也的一楼大厅的角落走上来告诉他,除了他和季疏晨还在睡,其他人一大早就去国家公园郊游了。屈湛心知肚明,他确凿是沉浸在忆旧的美梦里不愿醒来,季疏晨只怕是一直装睡到人走光了为止。“她人呢?”用人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屈湛确实没猜错,季疏晨窝在被子里憋气憋到窒息才把头钻出来,偏头看看身旁沉睡的屈湛,有些好奇他到底梦到了什么令他好眠至此。想去拿笔电却发现不翼而飞,她气急败坏地打开门,门板上果不其然贴着一张字条,苍劲老道的字体令季疏晨有些抓狂。上书:晨晨,爸爸把你的电脑拿走了,你既然不想和我们出去,今天就和小湛在家好好休息,练练字,爸爸回来要检查。练练字。这是季疏晨记事以来最讨厌季霆让她做的事之一。因为无论她多用心多努力,她的字永远入不了她爸的眼,自她爸加入什么北美书法家协会后更甚,仿佛变得连缺点都指不出来了,因为她爸觉得她的字没有什么是对,是写得好的。她正百无聊赖地脸贴着毛毡垫数黑点,屈湛扮相清爽地走了进来。看到她中规中矩的千字文,屈湛失笑。季疏晨白他一眼,写了两笔的“素”再也没心思写下去了,赌气地去研墨,再抬头时,却见屈湛已提笔替她补完了那字。他握笔时习惯把笔杆靠在虎口,气度沉沉、屏息敛目地写下不与他风格相属的清隽字眼,搁笔望去,这字写得老气横秋、笔法婉转,极具风雅。下午季霆回来“检查”时,对着满纸的“素”察看半天,正当季疏晨洋洋得意以为他看不出什么端倪时,他却指着右侧第二个“素”朗声笑道:“这字晨晨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