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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的一声之后便被人接起的电话让江流勾起了嘴角,从前毫不在意的细节里彰显的东西似乎在这种时候开始了它的甜蜜。“想约会吗?”电话里传来的女声熟悉又陌生,刚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的男人忽然就愣在了那里。“喂?喂喂?”彼端毫无声音的情况让江流以为电话断了,直到隔了一会儿之后另一端传来的男声,又轻又软,如梦似幻。“嗯。”“愣住了?”有些好笑的意识到方才的安静来源于什么,“有,有一点,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些的呢?他都习惯了那种...握着手机的男人毫无所觉的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捏紧,一种逐渐失控的感觉带来了足以灭顶的情绪。可他隐约觉得那应该是喜悦。“因为,想啊!”被提问的女人自己也愣了下,但源于本能的坦诚欲望在她的思绪还在思索着如何说明的时候,已然回答。于是话出口,电话的两头同时一颤。这,大约是,一种比左爱的时候同时攀上最高峰,还要让人愉悦的事情。于是,在听到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女人在寂静了片刻后的轻笑声的时候,拿着手机的男人面上亦有了笑容——云开雾散,霁月风光。时空荏苒,可我们兜兜转转...拿着手机走在校内的林荫道里,石岸知道身边走过的一些学生大概正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那些飘散的各种话语大约都是不好的,可他现在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江流开车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少好事者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儿,距离石岸有些距离的,窃窃私语,而她下车之后,便更是焦点。因为嫁过邵安阳,江流那张脸在报纸杂志和各路媒体上都出现过,这两天更是因为那部视频而被人扒出过更多的隐私,所以这会儿,顶着诸多视线开车来接人的女人,早有心理准备。可她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石岸站在路旁,枉顾着周遭喧闹的人潮,耳朵里的声音渐行渐远,而视线里的那个人...一步步走近。十多年的时间,几乎像一辈子那么长的阴暗,只能在角落或者人后距离遥远的看着同一个人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天知道他甚至已经做好一辈子的准备。蜷缩在阴暗里,偷偷抱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大学的时候,陆明谈了恋爱,整天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女生宿舍跑,光明正大的表现着他对那份恋情的喜爱,而那个女孩儿,他的,女朋友偶尔也会来找他,楼下上来的人会在见到的时候到他们寝室说上一声,于是那小子便跟个被主人召唤的小狗似的,一溜烟儿的往下跑。寝室里另外的两人会在他身后起哄,笑他。只有自己,会站在寝室的窗口,看着对方下楼之后,欢欢喜喜,甜甜蜜蜜,然后,然后暗搓搓的羡慕。对的,连羡慕,大概都只能暗搓搓的。因为不敢承认,害怕承认。江流穿过目光的洪流,以一种满不在意的样子站在了石岸的面前。一切的始作俑者,忽然在那一对眼的瞬间,看懂了。女人看着男人,看着他目光里那么多的回忆和汹涌,鬼神神差——“对不起我来晚了!”笔直站立的身体像是忽然失去了力量,瘦高的男人一把抱住自己几乎等了一辈子的女人,垂首,敛眸,肆无忌惮的,倾注了全力,亲吻。她说,她来晚了。多好!被人抱住的时候江流听到了不少的拍照声,脑袋里齐娜的吼声几乎是能够预料到的强劲,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想笑。“齐娜会宰了我。”于是她笑了出来,“我陪你。”抱着她的男人,声音温柔。不过最后,哪怕是在校园门口上演了一幕大戏,这两人依旧没能完成当日的约会。江流驾车开往她定好位置的餐厅的路上,石岸接了个电话,继而脸色便开始不大好看。“怎么了?”“是,我姐。”“Stone集团的那位?”江流下意识的问题让石岸有点儿意外,但心底的角落,却隐约生出了那种暗搓搓的快活——一个真的毫不在乎你的人,怎么会知道一个其实是在她离开之后才出现的人物?对了,上次小哥出现的时候她也没有意外。只是自己当时情绪...没有察觉。知道自己这么想其实挺傻,但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嘴角上扬,不过上扬的嘴角还没怎么翘起,一想到电话里大姐说的事情石岸就有些,“她说什么了?”“大姐,说她最近会回国一趟,想,”后面的话石岸有点难以启齿,他非常清楚对方对他们家以及那段过去的看法:那些东西和她,毫无干系。可如今...更甚者如果他们以后结,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东西,耳根便开始发红的男人没能更深入的想下去,驾驶座的女人却顺畅的接了下去——“见我?”“你怎么,”知道?“我估计你姐看到了视频。”就说网上那些东西怎么那么快就没了,江流觉得自己有点后知后觉。邵氏和国内的石家比起来,算是不得了的,可如果,和国外那个集团相比的话...石老爷子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历史的洪流中多少大家宗族已然消失了?可石家却立起来了,没什么野心的长子被老爷子带着留在国内开枝散叶(虽然也没散到多少),有着野心和能力的次子幺子带着大笔的金钱和适合的人手出了国,几十年后,寻根的石家两位少爷,带回来的又哪里只有那么点儿的东西?稍微了解下国外的那个Stone集团的人都会知道这是头巨鳄,但少有人知道这个集团里第二三大的股东,是亚裔人,并且是兄弟,两人手里的股份加起来,轻而易举便能把第一的那位干掉,但又什么必要呢?CEO都是他们家的。石霈,45岁,女,Stone集团首席CEO,石家长姐,下面有两个弟弟,41岁的石矾和37岁的石延,分别任集团...极少有人知道,那么个家族在国内还有一房,并且按照传统观念来说,那才是,长房。而石岸,则是这么一户人家里,唯一也是最小的儿子。所以其实江流自己一直都想不通,身旁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就吊死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