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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刘公子是个君子,带她二人一路奔驰,并无其他。老太太似仍旧耿耿于怀,此事虽说自家清白,但传出去,只怕免不了闲言碎语,偏偏将军府大了,底下的丫鬟小厮都爱乱嚼舌根,由着他们胡说,于姑娘家无益。许亦涵心中有愧,想那一夜浪荡,“夫君”叫了不下百回,被那驴鞭弄得yinxue红肿,名节可是真个没有,半点清白也沾不上。这话自然不能与老太太说,索性默了。老太太显然挂心此事,皱着眉依旧忧心忡忡,摆摆手,让许亦涵退下,好生歇着,此番受了惊吓,万不能再出府去了,即便要去,也该随身带着丫鬟婆子并小厮们。许亦涵一听禁足令,满心愁苦,黯然退了。日子当真不好过了,莫说出府,便是到别的院子里串个门,身后也是一串大大小小的丫鬟们,赶也赶不走,烦得许亦涵索性窝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拿着针线做样子。不多日,听得红缨从小厮那里探来的消息,说是老太太有意要正式与刘家商量婚事。因着上一回在寿宴上见过,两家女眷说得妥当,许靖也对刘长庚还算满意,故而暗地里已有了七八分意愿。对此事,许亦涵先前大致知晓些,原本自然是乐见其成,但此刻听来,却有几分刺耳了,心上好一阵痒,挠不着,愁绪万千,找不到源头。但闲时,眼前却老晃过那张似笑非笑、面带讥诮的脸,硬朗阳刚的轮廓,英挺的眉,深沉如星子的眸……“该死!”许亦涵轻扇了自己一巴掌,那轻佻的男人,怎能挂在心上?他贵为亲王,身边的莺莺燕燕岂能有少?第二次见面,就钻到她浴桶里,偏她一时鬼迷心窍,竟觉得勾引他也不错,就那么随意地献了身,他见过她那般浪荡的模样,岂能不轻看了她?或许在他眼中,她早已是个水性杨花、妄图攀龙附凤的艳俗女子……最可恨的便是此刻患得患失的心情。这一世势必步步惊心,自搅乱了许亦纹与刘长庚的会面后,局势已然扭转,往后的事,她也没了先知优势,难以预料还会遭遇什么凶险。在这个时候,爱上一个亲王,有了执念,是最无用也最有害的东西。偏偏她明知不可,却无法自制。“小姐?五小姐!”红缨的手在许亦涵面前晃了好几次,狐疑的目光中掺夹着嗤嗤的笑意。许亦涵恍然回神,面上略微有些不自然:“啊,怎么了?”红缨捂着嘴嘻嘻地笑,还不忘挤眉弄眼:“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许亦涵面上一僵,羞红了脸,轻推了她一把:“管得着么你……”“我知道!”红缨背过手,摇头晃脑,好一副半仙的架势。“你知道什么?”许亦涵看她那笃定的表情、促狭的笑意,没由来一阵心虚。红缨越靠越近,凑到她身旁,吃吃笑着:“小姐你在想——刘公子!我方才一说刘公子,你就走神。”“……”许亦涵不知是舒了一口气,还是又添了堵,作势要打,红缨撒丫子就跑,机灵地一回身,一吐舌道:“猜中了恼羞成怒?”“死丫头,赶明儿打发你出去,嫁到乡下去做个村妇!”许亦涵毫无气势地恫吓着,红缨哪里放在心上,哈哈着跑了。许亦涵讪讪地退回来,瞥见一旁紧盯着她们打闹的青杏,四目相对,皆是仓皇地移开了。许亦涵半晌回过神来,又向她看了一眼,却见她表情如常,正忙着手头上的事。一日两日,日日如常,索然无味。许亦涵除却早晚给老太太请安,人是愈发怠惰了,整日介懒洋洋的,全无半点精神。这天傍晚从老太太那里回来,进门衣裳未换,就听得红缨在院子里嚷嚷上了,到许亦涵跟前,气还没喘匀。许亦涵嗔道:“急什么,喝口水再说。”“咕噜咕噜”灌了两大口,红缨断续着道:“瑞……瑞……瑞亲王来了!”“他来做什么?”许亦涵一惊,又按捺住心中的悸动,就着那杯子喝水掩饰。“好像、好像说……什么,庙太小,要建寺庙!有好大一尊佛要供……”“噗——”话到一半,许亦涵一口水喷出来,红缨满脸狼狈,呆愣愣地站着。那一夜的缠绵,早不知咀嚼了多少次,一字一句,在心头铭刻,此时又在许亦涵脑海中回响。“王爷,您得找一头母驴……小民庙小容不得您这尊大佛……”☆、高傲亲王(十二)一个比一个不说人话……【打赏章加更】“亦涵见过瑞亲王!”这话说得不情不愿,旁人虽看不出来,晏承宣却是清楚得很。他不动声色,微微颔首,道了一句:“免礼。”将军家的五小姐这才抬起头来,款步退至下方陪坐。瑞亲王低敛眉目,视线淡淡扫去,又是半月未见,过得中秋,天气愈发凉了。姑娘着浅蓝色麋鹿短衫,外罩着毛领小袄,淡黄的褶裙看着着实不堪风袭。看脸色略显苍白,精神倦态,一股子懒散乏力,狡黠的双瞳中此刻隐收着微光,粉唇微翘,神情颇有些淡漠。倒是她身边的丫鬟,穿得红艳艳,有几分古灵精怪。其余两个庶女,更是一个赛一个明艳动人,皓腕上戴着碧澄澄的镯子,脖颈上坠着一抹银光,头饰亮闪闪,笑意盈盈,眸光温润,含羞带怯。瑞亲王分别扫了一眼,神情不见变化。正事已说了,冬日里太后生辰将至,有人献了一尊大佛,因无妥善地方保管,皇上降旨,修一座寺庙。下方的官员都是有眼力的,个个急着捐钱献金,索性开放筹款,都孝顺孝顺太后娘娘。因大将军又将带兵出征,亲王来传口谕,先说了皇上勉励之词,又一并提及献金事,道是许将军那一份皇上特免了。那些弯弯绕绕,许亦涵不懂,只觉得此事不论如何说,都像是那人故意说来臊她的。人到了跟前不过数步之遥,那一腔怨念才化作了满心忿恨,许亦涵想再自欺欺人,也瞒不过自己分明是在为他那日之后杳无音信而愁肠满结。恼人,烦心!偏那人还要招惹她,点名道:“听闻五小姐近日遭遇山贼,可曾受伤?”“……”许亦涵不理,极大家闺秀地看一眼老太太,一脸羞与外男说话的表情,低了头,只作不闻。老太太笑道:“难为亲王记挂,无妨,受了点皮外伤,养将几日就好了。”瑞亲王好整以暇饮着茶,不咸不淡,状似敷衍着礼数,道:“姑娘家受此大惊,只怕心病难除。皇城脚下竟有此猖獗匪徒,莫说皇上忧心,便是本王也日夜悬心,又岂能安枕?”话说得漂亮,听在不同的人耳中,意思却大不相同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