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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先追番,再看漫画三卷,又自娱自乐跟电脑下了几盘围棋,直到日薄西山,才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许亦涵接起电话,改了开场白:“你好,快递又不能送了吗?”“……”那头沉默半晌,弱弱道,“不是……”“那你到楼下了?”许亦涵一边说,一边走到阳台,顺势低头看去,没见着电动车。男生沉默了更长时间,许亦涵似乎听到了他那边的萧瑟风声,一股凄凉感顺着电波传递过来。“我迷路了……”“???”“你们小区太大了QAQ……”“……”十分钟后。许亦涵口干舌燥,大喝了一口冰饮料,无力道:“哥,不如我们加个微信,你发个定位给我……”“大妹子,你真是个好人!”“……”☆、快递小哥(二)小清新/重口味的初见“啊,我看到你了,这就下楼。”许亦涵在阳台上远远看见一个穿戴帽子的人骑着电动车向这栋楼驶来,挂了电话匆匆跑下楼去。从电梯口出来,推开门,就见一人抱着快递箱迎上来,许亦涵抬眼看时,恍然一愣。蓝白色的鸭舌帽下,露出一张清俊儒雅的脸,端方秀气,唇红齿白,露出稍显尴尬的笑容。眉眼间满是温文俊朗,星眸澄澈,清可见底,漆黑的瞳孔纯粹幽深,很是吸引人。这样一个俊秀的小哥,谁能把他和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职业联系在一起?许亦涵怔忪时,俞文彦也正以惊艳的目光望着她。粉白的连衣裙恰到膝盖,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纤长的脖颈与不堪一握的手臂上,凝脂似的雪肤白得耀眼。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漂亮得像洋娃娃,精致的五官雕琢得细致,樱唇微润,琼鼻小巧,一双灵动的眼中藏着一汪清泉,水亮柔婉,又亲切又温和。淡金的波浪卷发披在肩上,一缕秀发被风拂在脸上,竟让他呆看了半晌,怔怔地如遭雷击。许亦涵率先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被那双无邪纯净的眼直勾勾盯着,脸上渐渐烧红,粉唇微张,两手却在身前绞着,低头要避开那灼人的目光,偏偏对方无礼,一个劲紧追不放。一时间,羞赧与恼怒齐齐涌上心头,许亦涵弱弱地抬抬手,声若蚊呐:“我来拿快递……”倒像是自己做了贼似的,心砰砰乱跳。“啊!”俞文彦猛地回过神来,仓皇中两手伸出去,把一个鞋盒大的箱子呈上,想说话,舌头却打了结,磕磕绊绊还没挣扎出声,手一下子没拿稳,箱子猛地掉在地上。这命途多舛的箱子被压在电动车上奔波数日,不知道是店家没包装好,还是路上颠簸磕碰得厉害,又或者还遭了雨,一个角落纸皮软了,经此致命一击,豁开了一个大口,里面的东西哗哗地掉出来,七零八落跌得到处都是。粉红色的跳蛋滚到几步外,紫色的振动棒甩出来,一个造型奇特的棒棒摔开了电池后盖,被装在盒子里的水晶棒露出了一个头……如果说这些东西还不够醒目,那么一根裹在黑色丝网里的假阳具无疑就足够吸引眼球了。那根rou色的假阳具——店家号称过于逼真以至于细节图都必须打上马赛克的造型,果然与货真价实的某物有九成相似,柱身上盘虬的经络隆起交错,两颗蛋蛋巍然矗立在根部……“……”下意识低头去看的两人,同时雷倒在地,许亦涵只觉得一击闷棍敲在脑袋上,打得她眼冒金星,血液逆流,浑身冷汗,瞠目结舌。俞文彦喉结滚动着,瞬间感觉血槽一空,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许亦涵两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手指绞着衣裙,低着头浑身僵硬,恨不得立刻引颈就戮。一股迷之尴尬,在二人之间萦绕、徘徊,阴魂不散。这无声的僵持,不知道是三秒钟,还是三分钟——反正许亦涵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一百遍了。一串歌声从右侧路上传来,俞文彦警觉地抬头去看,许亦涵也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太太推着婴儿车,正向这边走来。几乎没有间隔时间,俞文彦猛地蹲下身去,把零散在地的各种玩具收拾起来,从破洞里塞回去,然后把箱子送到许亦涵怀里,焦急地催促道:“你快上去吧。”许亦涵恍恍惚惚,几乎无力思考,绯红的小脸烫得能煎蛋,抱着箱子转身夺路就跑,慌乱得几乎拿不稳磁卡。等她狼狈地逃到电梯里,缓缓合拢的电梯门将二人的视线完全阻隔,才算彻底结束了这一场煎熬。俞文彦站在楼外,目光还牢牢锁定在电梯门上,隔着一道小区业主才能刷卡进入的玻璃门,那朵翩翩的蝴蝶早已飞远了。许亦涵麻木地锁上门,把箱子往地上随手一放,身子瘫软深陷在沙发里,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被陌生的男孩子看到自己买了整整一箱子情趣玩具,他会怎么想,她会给他留下什么样的印象?欲女?荡妇?饥渴难耐?搞不好还很变态……许亦涵羞耻得几乎不忍直视那一箱罪魁祸首,回想当初因好奇而下的那一长串订单,就倍感头痛不已,恨不得自裁以谢天下。“啊啊啊啊——”一声悲愤的哀嚎,在宽敞的客厅里响起。受此打击,许亦涵几天没有网购,此前买的东西陆陆续续到货,幸好没有X通小哥的电话。微信上,他的头像也始终没有跳出来说话,聊天记录最末一句停留在她给他指路的话上。庆幸他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微信、短信,也没有电话,没有提醒她那刻骨铭心的羞耻一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莫名地隐约有些怅然。一股子忧愁烦恼涌上心头,许亦涵都搞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情绪持续低落着。手机一响,许亦涵从被子里抬起头来,看着屏幕上的陌生数字,接起来礼貌地问:“您好,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