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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缺。过了一会,忽见门口冒出个小脑袋,趁着小二不注意,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手里拿着铜碗,快步飞跑进来,直奔人群中最为醒目的有钱少爷,仰着一张灰扑扑的脸,两眼滴溜溜地转,甜甜的童音好生软萌惹人爱怜:“哥哥,漂亮小哥哥,给点钱吧,好久没吃饭了~”一面说,还一面捏着他的衣角晃,实在我见犹怜。薛凛一脸紧张,忙抬头看仆从:“北星……”北星似有几分不情愿,嘟囔道:“一路可给了不少了,少爷,你再有钱,救不得天下穷苦。”话虽如此,却也不敢违拗主子的命令,出手就是一吊钱。那小叫花眼疾手快夺过去,喜笑颜开,嘴上抹了蜜似的道着谢,手却不老实,粗鲁地将他腰间佩玉强行拽下来,嬉皮笑脸道:“好哥哥,这个也赏我了吧!谢谢哥哥!”北星大惊,顾不得对方是小孩,径直拍案而起:“哎——你……”薛凛也有些措手不及,盛着星月的双眸露出懵懂之色。眼看那小叫花像条泥鳅一回身就要溜,忽听得一阵风响,见眼前影动,薛凛只觉得臀下一震,一只黑靴踩在他所坐的长条凳上。此人右手置于膝上,把玩着不知何时夺回来的玉佩,左腿站得笔直,灰色劲装窄袖里伸出一只凝白纤细的手,牢牢扣着那小叫花的手腕,整个人纤瘦却稳如磐石。“叫两声哥哥就能抢一块极品美玉,那我叫你一声‘小宝贝’,岂不是能拐卖你一百次了?”慵懒讥诮的声音响起,许亦涵还附送了一个皮笑rou不笑的冷酷表情。“放、放开我……你弄疼我了!”那小叫花一时羞恼,眼泪都快出来了。北星见玉到了许亦涵手里,下意识松了一口气,随后见她面色不善,又紧张起来。薛凛诧异之后,犹豫着起身冲许亦涵拱手作揖:“多谢姑娘,这玉虽不算名贵,但于我意义非凡。不过这孩子只是不懂事,放他去吧……”许亦涵故意摩挲着那盘龙玉佩,对他扬唇一笑:“有多重要?祖传的?看你悬于腰际,招摇过市,唯恐江湖宵小之辈不知你身怀宝物,不似有妥帖收藏之意,莫若就由我暂为保管罢。”不等北星出言抗议,她又似笑非笑地看了洪积一眼,旋即一抬手将那小叫花甩在地上,一脚踩住他,当即从看似残破肮脏的两袖、胸口、衣领乃至裤脚搜出一大堆金银珠宝,有女子戴的玉镯、发簪,男子的配饰,总之绝非一人可有。薛凛看得目瞪口呆,连异议也忘了提,不敢相信地指着小叫花,痛心疾首道:“你、你这孩子,不学好……”许亦涵毫不客气地把一堆东西翻翻拣拣,最后全揣进了袖中,还一脸嫌弃的样子,踢了那小叫花的屁股一脚:“还不滚。”薛凛面有不忍,看着许亦涵,欲言又止,恰好她抬头,四目相对,彼此皆是一怔。许亦涵穿着朴素低调,面上还刻意抹黑丑化了些,乍看很难分辨出原有的花容月貌,但那一双美目,却着实有几分罕见的妩媚动人,细眉如柳,颇显风情。寥若星辰的眼彼此映照,如深潭幽谷,将对方吸入无底洞,铭刻在骨血中。还是许亦涵率先回过神来,她若无其事地眨眨眼,口吻颇玩味,道:“恰好我也正要往沧浪山庄去,既然顺路,不妨结伴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薛凛感觉这话听着有点耳熟,愣了愣,好脾气地应下来,洪积的脸色却有点难看。许亦涵幽幽地回以一笑,洪积霎时有种冰寒彻骨的感觉,凉意自尾椎冲上头顶,竟不敢与她对视。薛凛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仍心系玉佩:“多谢姑娘教诲,在下的玉不知能否……”“你若哄得本姑娘高兴了,自然还你。或者……”许亦涵眼珠一转,故意拎着把那玉佩慢悠悠塞进怀里,轻佻地睨他一眼,“你自己来拿。”薛凛显然不堪忍受如此赤裸调戏,一张俊脸骤然涨红,慌乱地别过脸去,憋了好一会,才得以强作镇定道:“姑娘说笑了,在下怎么好意思与姑娘动手。姑娘既是一番好意,就请先收着。”“少爷,你也太好欺负了——”北星是个急性子,见自家少爷先后在小孩和女人手里吃亏,格外不服气,忠心耿耿出头道,“你这样明抢,跟那小叫花子又有什么区别?”话音未落,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恨恨地瞟向许亦涵,后者毫不在意弱者的怨念,镇定自若地转身上楼。薛凛心底暗自称奇,这少女出手迅疾,竟教人全无反应时间。再去为北星解xue,又觉手法奇特,反复数次不能成,只得出声叫住她:“姑娘,还请息怒,我这小厮鲁莽,他说错了话,我代他向你赔不是,这xue道……”许亦涵心道这少爷脾气倒好,脚步一顿,回身低头望着他,想知道这人究竟有多少耐心,遂又道:“嘴上道歉有什么诚意,这样吧,姑娘我身子骨弱,这小店的普通房间,床铺生硬冰冷睡不踏实,你把你的上房让给我。”薛凛毫不犹豫就要点头应承,她却又无理取闹道:“我那下等房房钱已付了,为免浪费,你便住那里罢。”“……”薛凛几乎不知下等房是什么概念,但见北星摆着姿势一动不动,急得眼泪汪汪,心一软,忙不迭道:“姑娘若果要如此才消气,我答应便是,还请姑娘速速为北星解xue。”“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许亦涵说着,抬手隔空一点,雕塑般的北星突然浑身一软,被薛凛仓皇扶住。这一手惊得客栈里一干人等皆是愕然无言,连大气也不敢喘。北星心疼自家少爷,也不敢再招惹是非。许亦涵施施然命小二引着她去了原本给薛凛准备的上房,隐约听到大堂里北星正在劝说薛凛再暗暗要一间上房。那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却义正词严道:“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有信,岂能为这等小事坏了原则?”果然是个迂腐的呆子。许亦涵躺在柔软的床上,手臂枕在后脑,两眼放空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