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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随时随地仗赖的兄长。赵方域为此难过了许久,念她庚齿卑,也不相逼,他心想等个三年五载,等她知情事了再作打算,可是没有等到那日的到来。他当初写的明明是给萧氏的乞师书,第二日醒来,乞师书不翼而飞,他以为自己迷糊时差人送去了,故静待援兵,不想过了几日,曹兵莫名撤退,说是兑现承诺。赵方域不解,在军营里兜转了几圈才得知这个承诺是什么。什么绝婚书,他从来没有写过,也没想过。是曹淮安在作祟。赵方域想着,忽而捉住粉臂,道:“萧婵,如若我告诉你,我从未写过那封信,你可相信我?”萧婵自然不信,绝婚书上赵方域花押清清楚楚印在上面,她脱出粉臂,问:“你是不是觉得他会顾念萧氏,所以不会伤害我。如你所想,曹淮安待我确实不错。”赵方域有些失控了,捂住萧婵的嘴巴,道:“汝之后夫心思极恶!他无非是因江陵侯的身份与权利才娶你的。”萧婵拿开嘴上的手,弗是一笑,出口就是一团话:“你呢?你们赵氏,不也是因为这个才娶我的吗?”“幽州有你在,易主是不早当晚的事情。赵方域,你自私懦弱无能,好与人较名,视声光若性命,还不懂得如何处世、如何覆短,当初父亲想攻取幽州,不过如拾芥而已,但最后心生怜悯,给你们留了张本。”“赵方域,我不知你将我带来到底是想做什么,但不管我是死是活,父亲最后不会放过你。”她毫发无伤,赵方域死得快活,若她死了,那赵方域,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其实你都知道自己的下场回是如何,但你就是不甘心是不是?不甘心曹淮安与你同庚齿,他有命有运而自己命途乖舛。”“赵方域,你贪婪无艺,枉为男儿。”“你想知道,为何你事事都比不上曹淮安吗?”说到此处,萧婵一改柔婉的辞气,斗着薄胆说道:“他做着没心没肺的事情,但偏偏有血有rou。而你,无血无rou,却也做着没心没肺的事情。”句句刺心,赵方域有些狼狈的岔断她的话,道:“萧婵,他的确有血有rou,却做着没心没肺的事情,但是你不知道这没心没肺的事情,有多令人作呕,你很快便知道了。”话落,赵方域开门就走,才出寝门,萧婵喊住了他,软声道:“放了我,我会让父亲给留你一命,好吗?”“萧婵,”赵方域用近瘖涩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儿,“我并不想赖活着。”*赵方域走后,一室静然,萧婵两腿发软,冉冉缠缠地挪回榻上,外头有兵把守,饶她有冲天翅也飞不出去。也不知赵方域给她吃什么东西,竟能数日不醒,她现在腹中奇馁,口燥咽干,叫唤也无人搭理,爽性蒙衾偃卧回想事情。当时窦成章说曹淮安中了箭,她胸口也似被利箭扎了一下,暗暗流了些泪,一个梦实现,那么后面的梦是不是也会实现?那个自断臂的男子是谁,她为何总是看不清呢?后来她就睡着了。次日醒来,缳娘说李典将军来了,正在城外侯着,她到阙上一看,并不是李典将军,而是一个面生的黑脸虬髯将军,虬髯将军说荆州生了乱事,李典一时半会走不开,故而父亲让他前来。虬髯将军说着让人送上父亲的信与令牌。她想了想,总觉得不对劲儿,于是托言身子不适,等身子好些了再启程。见完人之后,她有些头昏,身子才沾被褥便睡去,等她再次醒来就到了这里。萧婵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从府上被人带走的,姑臧府内外各有兵士把守,蝼蚁难进,想来是府中有人生了异心。赵方域知道曹淮安迫yin了她,那宛童的信定是被他截获了,怪不得十一月时才收到父亲的回信。从七月开始,赵方域就一直计划着如何掳走她。父亲的信都是赵方域伪造的,虬髯将军是赵方域派来的,府上还有赵方域的人……萧婵叹了口气,赵方域到底想干什么呢?唉,也不知道曹淮安的伤势如何了。*赵方域逃亡冀州时,冀州牧马敬楼并不愿收留,他怕自招祸上身。赵方域早料到他会拒绝,便道:“在那场宴席上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提及宴席,马敬楼心提起来了,当初他不仅在席上,还派人去追杀逃亡的曹雍。马敬楼咽了一口唾沫,道:“既然如此,收留你,于我有何益处?不过是平添一份罪名。”收留赵方域,只会死得更快。赵方域道:“今天下能抵曹氏者,唯有南方萧氏,可二族结为姻戚,如两利器结合,但若……”他掖着半截话不讲,马敬楼急问:“若什么?”“若抽去笋眼,你说会如何?”萧曹两家唯一的纽带,不就是萧氏之女?在江陵流传着一句话:宁可犯少侯,不能惹翁主。马敬楼话赶话,问:“你是说江陵翁主?”赵方域颔首,道:“她便是笋眼。我出妻后,被萧氏打得落花流水,而后如破鼓乱人捶。萧氏此番做,一是要为女讨公道,二则是告诉曹淮安,若负她,下场同我一般。”“你打算怎么做?”“我已劫了江陵翁主,便可以她为筹码,让萧瑜取了曹淮安元首,换女归。马敬楼眼珠子乱转,暗想:赵方域之计虽可行,但萧氏真杀了曹淮安,不过是掐去狼头,萧氏这条狼尾还在,萧氏能放过挟他女儿之人吗?想着想着,心里忒忒直跳,大汗布满rou囊囊的脸,他抬袖拭去,袖上尽是黄垢。赵方域窥中马敬楼心中所想,又补充说道:“当然,若萧氏取曹淮安元首来,日后必定不会饶过你我。我是必死无疑的,你可于外人道是赵氏鸠占鹊巢,自己对此事尽不知情,我想萧氏,会留你一条生路。”他这般说,马敬楼汗止心畅,将赵氏接进城中。*萧瑜带兵来幽州,曹淮安更了衣,与孟魑同升壁垒。城下兵马似雁行排列开来,为首的萧瑜与萧安谷面色凝重,尤其是萧安谷,脸已涨成紫色。萧安谷见到城上的人,扯开嗓门道:“汝可知我今日来是为何?”曹淮安两目无神,道:“幽州初得,事事不稳,脆弱不可一击。谁不想染指于鼎,萧少侯也是来与我分食幽州的吗?”淡然的一席话激怒了萧安谷,一股无名火窜到了头顶,他怎么也捺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