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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音身子一僵,他说话间热切的气息萦绕在她颈项间,她敏感的肌肤渐渐变得炙热,她没有回头,身子却很快软下来,任由他抱着。过了许久,顾轻音半梦半醒间,轻道:“韩锦卿,我要你好好的。”韩锦卿半撑起身,吹熄了窗边的烛火,窗外银光朦胧,一室昏暗中,他再次拥紧她,声音浅淡,“我会好好的。”这厢韩锦卿与顾轻音两人情意绵绵,一夜好梦,那头素来沉肃清冷的京兆府久违的闯入了几名不速之客。府中衙役想要阻拦,却在瞬间被打伤了好几人,最后是王放带人将他们拦在了中庭。来人中一名身量颇高的壮汉走在最前面,道:“你什么身份?敢拦我们的道?!”王放在京兆府当差时日已久,各色人等都见识过,打量来人数眼,气定神闲道:“你们是京城驻军营地的?”高个壮汉亮出手中配剑上的标识,扬了扬头,道:“你还有点眼力,既然知道我们是谁,就该马上放人!”王放嗤笑一声,“先不说你要的人到底在不在京兆府,就算在,京兆府又岂是任人随意去留之地!”“既然我来了,要找的人就一定在!你已知晓我们身份,何必再装糊涂?!难道这京兆府里还关了几个驻军营地的人不成!?“关在这里的人,必是嫌犯之身,我管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王放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京兆府,在这偌大京城,不过是个傀儡摆设罢了!”壮汉话音刚落,他身后几人俱是一阵哄笑。王放脸色未变,目光扫视一圈,沉稳道:“傀儡?这个说法不是更适合你们驻军营地?”“大胆!”壮汉身后一白脸青年道:“校尉大人亲临,尔等安敢不敬?!”王放身后一名年轻捕头立刻拔剑上前,“真要说不敬,也是你们!擅闯京兆府,打伤府衙,这可是够你们关上好几年的!”这白脸青年是京城驻军营地里的一名陪戎副尉,姓孙名希,官职不大,但仗着如今京城驻军声势渐起,自己又有武功傍身,走哪都横。他今日跟着顶头上司陪戎校尉段四闯京兆府就是来要人的,要的人和他官职相同,往日里是与他们几人一同在营地里混的,正是城里张府千金被强jian一案的嫌疑犯,被顾轻音用了刑后便一直关押在大牢中候审的钱禄存。“关我们?就凭这区区京兆府?哈哈哈——”孙希大笑起来,细长的眼中凶光一闪,“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话音未落,雪亮短刀已出鞘,直直朝着王放身边的年轻捕头砍过来。那捕头毕竟年轻,反应不及,险些就要遭殃,倒是王放不慌不忙横过尚未出鞘的宝剑,挡住了这一刀。孙希见一击不成,凶狠一笑,直接举刀刺向王放,两人很快便缠斗到一处,一时间难分高下。段四手下另外几人也分别与王放身边的捕头打斗起来,兵器相击,清冷的金属碰撞声响彻中庭。段四没有马上动手,而是静立一旁,片刻后,他忽然加入其中一个战局,不费吹灰之力就擒住了一开始与孙希叫板的那个年轻捕头。“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段四拇指和食指收拢,紧紧贴在年轻捕头的脖颈两侧,目光牢牢锁住王放。王放在激战中分神回头,目露不甘,咬了咬牙,道:“好,我把剑扔了,你别伤他!”倒不能怪王放没骨气,那年轻捕头实在有些来历,却是陆寻的妻弟,京兆府尹实实在在的嫡亲小舅子。只能说,那段四的眼光实在毒辣。第477章唯一软肋段四见自己压对了宝,不免得意,环视四周,道:“今日之事,不是我段四有意找京兆府的茬,而是你京兆府先动了我兄弟,无凭无据对他用刑,将他关押!”王放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的两根手指,低沉道:“京兆府做事,向来讲究凭据。”段四的手指渐渐收紧,年轻捕头连连吸气,他想要装作淡定从容,在同僚面前赚个宁死不屈的好名声,却实在抵不过身体的真实反应。王放看他脸色不好,心中焦急,偏偏今日陆寻外出办事,不在府中。这年轻捕头可以说是陆寻这么多年清廉为官生涯中的唯一软肋。陆寻妻子方青兰是南方的富家千金,当年对寄宿在家读书的陆寻一见钟情,陆寻后来远赴京城考取功名后便娶了她,倒也没有辜负方青兰多年的情意。只可惜方青兰身子单薄,好不容易嫁给了如意郎君,不久又有了身孕,却因为小产差点送了性命,此后便一直缠绵病榻,小病不断,渐渐熬成了个药罐子。陆寻与方青兰相识于年少时,两人之间比起情爱更多了一层相知相伴的深厚感情,纵然多年来因为方青兰的身体状况,夫妻之间少有床笫之欢,但陆寻待妻子数年如一日,即便他在官场上一路高升至京兆府尹,对送上门来的女色一直敬谢不敏。是以,方青兰虽体弱,却也无甚忧心之事,与陆寻相敬如宾不说,陆家寡母也甚是通情达理,从未在子嗣之事上为难于她。若不是方家一夕败落,方青兰唯一的弟弟方青竹,怎么都不可能会到衙门来当捕头。方青竹从小学文,后又经商,脑子灵活,但他并不是能当捕头的料。若不是方青兰苦苦哀求陆寻,真让方青竹靠自己那点本事,下辈子都不定能进得了衙门当差,何况是京兆府的差事。陆寻因为此事,很是苦恼了一阵,最终还是让方青竹进了京兆府,并让他跟在王放身边,而他自己则罚俸一年,俸禄全部用于京兆府日常公务之用。王放心里清楚,以方青竹的身份,容不得半点闪失。“你少给老子装!京兆府办案不讲章法,我有人证!这事我不怕闹大,闹大了也是你们京兆府没脸。今日你不放我兄弟出来,这小子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你看着办!”段四森冷道。“对!你看着办!”孙希一群人附和道,个个目光凶狠。王放见势不妙,为了方青竹着想,不得不先稳住段四,道:“你说的是钱禄存?”“少废话!快放人!”王放向旁边的小捕头使了个眼色,道:“去把钱禄存带过来。”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还不见有人过来,段四一行人渐渐有些不耐,“怎么还不来?你在耍我们?!”王放看着方青竹,一直在用目光示意他镇定,方青竹跟着王放的时日不短,当初的锐气和冲动已磨平,但在生死关头,他还是露了怯,额头上冷汗一颗颗滑落,浸湿了他的发鬓,一张年轻的面孔更显苍白。段四接着道:“我提醒你,若再不把钱禄存放出来,这小子的命……”他话未说完,只听孙希突然道:“校尉大人,您看!”顺着孙希手指的方向看去,段四一惊。却是两排弓箭手伏在离他们最近的屋檐上,银色箭矢闪着寒光,让人心底发冷。段四手里有方青竹,他未必会有事,但他带来的驻军兄弟们却必定不能全身而退了。王放步步逼近,“该放人的,是你。”段四本来势在必得,哪里肯吃这个亏,在漫天箭雨中与京兆府众衙役一番厮杀,在孙希等人的掩护下,他还是闯出一条生路,带着惊魂未定的方青竹慌忙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