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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被人押在单位的院子里罚跪、被人泼尿吐口水、还要抱着痰盂闻粪抹粪,出身书香世家的她后来实在不堪受辱,在第二年生下一个儿子之后投湖自杀。这个儿子就是俞常林,林绮瞳的父亲。所以说,惨死的许昭才是林绮瞳的亲生奶奶,而杨英不是。在许昭过世之后,被意识形态冲昏了头脑的暴民们仍然不肯善罢甘休。她浮肿的遗体被捞起来扔在一张破草席上继续被围观批斗,停尸了三个月之后才在愤怒的单位同事的示威抗议下得以火化。敢怒不敢言的亲友为了不让许昭的骨灰再次受到毁坏,只能抹着眼泪偷偷将灰烬撒入河中。而她唯一的骨血俞常林则被好心人偷偷送到了乡下,这才总算让她不至于死不瞑目。同一时期的俞成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前妻倍受折磨的时候自己也同样被人每天批斗和毒打。他眼睁睁看着爱妻的殇逝、无可奈何地目送新生的儿子被带走,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被凶残的武斗队员关进密闭的仓库,一墙之隔就是前妻的灵堂。将近三个月,俞成雄饿了只能吃简易供桌上掺杂香灰的馊饭,渴了就喝没有完全锈死的水龙头里滴出来的浑水。然后某一天,趁着前妻的同事破门抢夺遗体火化的关头,他逃跑、被发现,一条腿也差点因此被打断;好不容易冲出暴徒的包围,他奄奄一息,最后晕倒在市郊的一间小诊所门口,被里面坐诊大夫的小学徒杨英偷偷救了下来。经过杨英的精心照顾和掩护,俞成雄捡回了一条命。也许为了报恩,也许为了转移暴民的焦点,年底的时候,他和杨英草草结了婚,接回了俞常林,三个人一起躲到了杨英的乡下老家。第二年,杨英也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俞秋林,兄弟两人只相差不到一岁半的年纪,一家四口相处得也算十分融洽。可好景不长,次子俞秋林还没满月,因为乡民举报,武斗小队的人再次砸开了杨英老家的大门抓走了俞成雄。混乱当中,杨英只能带着两个孩子趁乱逃走。出于对丈夫的热爱和对原配夫人许昭的尊敬,杨英一路上死死地保护着许昭所生的俞家长子俞常林,以致于都没办法顾上自己的亲生儿子。于是小小的次子俞秋林就那样不幸地夭折在了那一场悲惨的逃难当中。几年后俞成雄平反归来知道了这件事,对杨英非常感激还有愧疚。因此面对这位出身不高、也没有多少文化的再婚夫人,他一直都十分敬重,不仅多年来没跟任何女人传出绯闻,后来走回政途之后更是对杨英的家人也百般提携,甚至采取一种放任的态度。而杨英,不管是为了博得俞成雄的信赖和同情也好、为了获得周围群众的公认好名声也罢,她毕竟是牺牲了自己亲生的儿子保护住了前妻的儿子,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俞常林视如己出,格外宠溺。就冲着一点,哪怕杨英过去或现在再怎么欺侮林绮瞳,林绮瞳都十分明白,俞成雄绝对不会对杨英有半点的惩罚甚至责怪。但是,她无法抗衡俞成雄、暂时也无法向杨英讨回公道,这难道代表杨家的其他人同样也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吗?林绮瞳气笑了。他们杨家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靠着杨英嫁入俞家,他们到现在都只会呆在老家守着少得可怜的田产过活!如今倒好,因为杨英得势,杨家一个两个不是县市领导就是富商或行业高管,杨锦慧和她哥哥杨锦仁更是一个在柏大当院长,另一个从军医院辞职后就下海创办了一家规模颇大的红月整形医院!按照聂皓希调查的资料,这两兄妹私下还与人合伙成立了多家连锁酒店和跨国旅社,日子别提过得有多风生水起了!所以,他们这是觉得她林绮瞳势单力薄可以被他们肆意宰割了?一时间林绮瞳脑子划过了无数纷繁混乱的想法。第四十五章阴谋(1)“绮瞳,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好好把身体养好。其他一切事情,还是等你康复之后再详细讨论安排好吗?”看着林绮瞳因为震惊而情绪不稳,就连脸色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得惨白,傅意泽有些心疼,边说边不赞同地扫了聂皓希一眼。聂皓希也有些后悔自己太过激进,于是补救道:“这些事情你都不用担心,虽然老太太身份特殊我们一时动不了她,可其他的人,我一定会一个不漏地收拾他们!”夏挚也连忙附和表示会一起整治杨家。林绮瞳没有表态,而是略显疲惫地突然对众人下逐客令:“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态度坚决,男人们没办法,最后也只能恋恋不舍地退出到病房之外。病房内,林绮瞳无力地躺在床上强忍着晕眩拼命运转着思维。关于跟聂皓希和夏挚两人在同一天都意外上了床,她除了因为‘非自愿’这点而在心理上感到略有不适,其他并没有什么道德上的压力。横竖以前都曾经发生过关系,现在再要死要活地争论什么‘贞cao’‘忠诚’未免也太过矫情了。更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女人堆里滚出来的俞常林的女儿,不管是不是亲生的,私生活上混乱一点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反而更应该庆幸是自己睡了两个优质的男人而不是被其他乱七八糟的男人沾上了身——这么想才更对得起那位俞大使的‘家教’吧!林绮瞳有些自暴自弃地解嘲道,她觉得自己正在堕落。明明理智在排斥、在厌恶这两段‘不得已’的性爱,可是两个男人所带来的迥异触感还是深深地印刻和残留在了她的rou体上。对于夏挚,没有了回忆的梦魇所强加的恐惧,又或者由于药物的作用,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意志,变得格外敏感而诚实。那个阅尽千帆的男人,不同于少年时期的急切粗暴、也褪去了初夜时的青涩生疏,他抱着她,用不知道在多少女人身上练就出来的高超技巧,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她的所有软肋、让经验并不丰富的她不受控制地达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极致高潮——何其讽刺?林绮瞳强迫自己不要再回忆这个男人在她体内深入浅出引起的剧烈颤动、也不要再去回想那因为他抚弄刺激而造就的近乎失禁般的喷涌……可那几近灭顶的快感,真真切切地发生过,所留下的余韵,她的身体似乎到现在都还深刻地记得——情何以堪?‘夏挚,你混蛋!’林绮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她可以对夏挚如今的任何女人比如安佳宁心无芥蒂,因为她们对她来说只是不相干的路人;她也可以对夏挚的母亲郭凝依旧尊敬有加,因为这是她从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