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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的,这时只点了一盏,暗暗沉沉。略一停顿,邹衍之掀起帷幔走了进去。“娘,晚膳用了吗?”“吃不下。”端静太妃冷着脸吐出三个字。邹衍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着不再开口。端静太妃见他没有半丝安慰的言语,忍无可忍道:“艾嬷嬷从娘进宫开始,就在娘身边服侍,苏青婵一声令下,她就这样枉送了性命,你说,这事怎么处置?”“怎么处置?”邹衍之反问了一声,道:“娘,你是不是想为艾嬷嬷报仇,治死你媳妇?”“这个……”端静太妃咬牙道:“治死倒不必,杖责二十不过份吧?”“为了一个奴才,娘要治身为主子的王妃媳妇么?”邹衍之声如寒冰.“艾嬷嬷不仅仅是奴才。”端静太妃激动地坐直身体,高声嚷道:“艾嬷嬷陪了娘二十几年,宫里明枪暗箭,没她帮着娘,娘不知死几回了。苏青婵心如蛇蝎,王府里那些刑具,自你开府至今,还从没用过,她进门才第五天,就弄死一个人,你还一心维护她做什么?”邹衍之漠然一笑,面色平静,道:“儿子觉得小婵没错,此事的起因,不需我说,艾嬷嬷死了,儿子不想各方面追究,孰对孰错,儿子不想与娘争,娘要刑责小婵出气,那就由儿子替她承担。”邹衍之弯腰,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哧地刀刃入rou的声音,那把匕首扎进邹衍之的肩膀,鲜血应声而出,很快染红了那一片衣袍。“娘消气了没有,如果还没有。”邹衍之顿了一下,在端静太妃圆瞪双眼注视下,把匕首又往里推动。“好了,够了。”端静太妃放声大哭。邹衍之的举动,如寒冬里的坚冰,哗然一声将她周身包围,自顶至踵,无处不寒。“娘是不是不再追究了?”邹衍之淡漠地将匕首拔出,好像匕首插的,不是他的身体。“你何必为了个女人自残?”端静太妃哭道:“府里的海棠,还有明月,哪一个容色比不上苏青婵?”“她们是她们,小婵是小婵。”邹衍之淡笑,也不捂那淌着血的肩膀,盯着端静太妃,一字一句道:“娘,我是你儿子,我现在流着血,可是,你关心的是,我不能依你的意思娶你中意的人,就如五年前,你为了逼得太后跟先皇提出立我为太子,不惜找人刺杀我一般。”“你……你胡说……”端静太妃忘了哭,身体如风中落叶,抖索个不停。“我有没有胡说,娘心里有数。”邹衍之平静地擦干匕首上的血迹插回靴子里,微微一笑道:“娘不妨派个人跟儿子回房,看看小婵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说什么,是问我你不怪罪了吗?还是哭着问我怎么受伤了,急急忙忙找东西给我包扎。”作者有话要说:故人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要美男有美男,要银子有银子,健康快乐相伴!红红火火美美满满每一天!☆、23端静太妃沉默了,房间里的气氛阴暗而又沉寂,邹衍之灼灼的视线在端静太妃脸上停留了许久,久到端静太妃溢出冷汗时,方冷笑道:“娘,你说的没错,你是我亲娘,若不是我亲娘,我不会给你与我一个府里住着,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儿子直接和小婵搬出王府。”“你……”端静太妃脸上强作的镇定神情寸寸崩溃,手指颤巍巍指向邹衍之,道:“你杵逆不孝,传扬出去,天下人都要耻笑你。”邹衍之面无表情地道:“娘若有一分疼儿子之心,不想儿子给天下人耻笑,就别再为难小婵。”端静太妃瞳孔微微一缩,双手死死掐着被子不能言语。邹衍之阔步离去,端静太妃呆怔片刻,捶着被子大声叫骂起来。“娘娘,王爷看来是铁了心要护王妃,娘娘不妨暂时退一步。”红影和萍珠看邹衍之走了,一齐走了进来,萍珠悄声安慰端静太妃。“奴婢觉得,艾嬷嬷刚给王妃治死,娘娘这时不能让步。”红影不赞成地摇头。“不让步,万一王爷真带着王妃搬出去住,娘娘的面子往哪搁?”萍珠反唇相讥。“你忘了宗正院了。”红影微微一笑。端静太妃霍地坐直身体,大喜道:“可不是,有宗正院管着宗室子弟,衍之若真带了媳妇丢下娘独居,本宫可以上宗正院陈情的。”“那个时候,王妃挑唆着王爷不孝的罪名,可就脱不了。”“那时,宗正院甚至可以不管衍之本人的意愿,贬谪王妃?”萍珠迟疑了片刻问道。“正是。”端静太妃利索地下了床,道:“侍候我梳洗,本宫要吃饭。”差点给儿子吓住了,端静太妃愤愤不已,心头要把苏青婵从儿子身边赶走的决心更坚定。“经过昨日之事,只怕琉璃那小蹄子以后严加防备,要设计她不易,苏青婵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们俩看着,有什么法子治她。”“娘娘不妨命海棠姑娘等人,每日都去向王妃请安。”红影笑道。好办法,每日去请安,可不就是提醒苏青婵,邹衍之不是她一个人的,让她舒心不了。端静太妃连连点头。红影接着又道:“礼节上就需得如此,王爷亦无可奈何,王妃若是沉不住气,言语上贬斥她们,她们可都是太后和皇上赐的,那时……”“那时苏青婵胸襟狭窄,醋妒无德之名就落下了。”端静太妃眉开眼笑,邹衍之的那些美人,在王府里是无名无分,可都是秀女出身,每一个都有各自的家族背景,父兄虽不是高官,却不是无爵无禄的苏府可比的。苏青婵和这些美人对上了,可就得同时承受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的重压。光是这样还不够,端静太妃想了想,对红影道:“你去普安王府,跟明月说,我老婆子寂寞,请她过来住些日子陪我。”***苏青婵迷迷糊糊中觉得房间里闲适的气味变了,睁开眼后整个人呆滞了,灯光照射下,床边站着一个上身鲜血尽染的男人。男人眉眼刚棱,气度凛烈,是邹衍之的模样,看到她睁开眼睛时,松开按着流血伤口的手朝她伸出来。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苏青婵呆呆地看着那只干净美好的手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血珠顺着指尖滴下,落在床单上,在绸缎面料上滚动,缓缓渗入缎料的纹路里面,染出粘腻湿滑的红色。苏青婵仿佛不曾认识邹衍之般,直呆呆看着他一动不动,眼神迷惘空茫,对那只朝她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喃喃着自言自语:“又出现幻觉了吗?这是假的,不是真的,衍之哥哥不可能受伤的。”鼻端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苏青婵甩了甩头,要把不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