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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的不对劲,她下意识往瑶姬那边偏了偏,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母亲”。少女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平静依旧,不喜妆饰的她今天似乎搽了一点粉,闻听此言,她勾了勾唇角:“既是老爷吩咐的,春儿,帮芸姨娘把燕窝端过去。”话音未落,只见男人猛然起身,一把摔了筷子,怒气冲冲地掀帘而出。画堂春22屋子里静了一瞬。幼菡小心翼翼地看了瑶姬一眼:“太太…..””尝点这个,”她拿起牙箸,给幼菡挟了一筷子蟹rou双笋丝,唇边一抹淡笑依旧,“这菜的味儿也不错。”转过头,又见周围所有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柔和了些:”愣着干什么,春儿,还不快把菜给芸姨娘端过去。”“谢太太赏赐。”芸姨娘福了福身,如同瑶姬一样,好像方才曹墨摔帘而出的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这屋子里哪个不是人精,即便如雁蓉这般没眼力见的,也意识到现在不是掐尖的时候。很快,气氛重新热络起来。姨娘们问了安后各自退出,下人们则是穿梭来去,布菜的布菜,上茶的上茶。一顿饭毕,似乎与往常并无二致,但老爷大怒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曹府。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幼菡忧心忡忡的,只觉坐卧不宁。她年纪小,但不是不懂事。太太嫁进来之后从没和老爷红过脸,今早却是当众闹成了这个样子,以太太的性子,要是…奶娘见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忍不住道:“姑娘要是不放心…何不去劝劝?”若是过去,她必是不敢插嘴的,却因为和瑶姬朝夕相处的这几个月性子也开朗了许多,想了想,幼菡道:”也好,李嬷嬷,去正房。”正房里,瑶姬正坐在窗下发呆。陪侍的下人她都教出去了,听到门外的香卉正在说话,她方才微微一动:“是幼菡?让她进来罢。”少女柔和的声音传了出来,幼菡站在门口,理了理衣襟,方才跨过门槛。此时尚是清晨,天阴阴的,似乎要下雨。晦暗的天光就从那烟柳色的窗纱外投射进来,打在窗下的书案上,仿佛一片云,遮蔽住了日光。少女的脸颊就在朦朦胧胧的光晕中,半边是阴翳,半年露出来,也看不出能让人窥探的神情。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幼菡朝她走过去,已是看到了纸上最大的三个字—一和离书。”太太,“她大吃一惊,“难道太太要…,.”瑶姬—愣,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看着那张纸已经许久了。她不由苦笑了一下,这原本只是给自己的一个许诺,没想到…..或许要成真了和离。在嫁给曹墨之前,她其实是没想过和离的。摆明了,父母不会让她待在家中,即便和离成功,她也会被第二次嫁出去。她更不可能脱离家庭独自生活,怕她早就有自力更生的能力。这个时代对女人就是如此,认清了现实后,她的打算很简单。听从父母安排嫁人,把丈夫当做一个合作伙伴,任凭他是三妻四妾也好,寻花问柳也罢,做好妻子的本分,把这一世熬过去就算完。所以知道曹墨有妾有女,她虽然心里膈应,但也只能接受。她不会和这个男人和离,因为换—个人,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对那人动心。在意了,便再也不能忍受他未来可能会有的三心二意,也无法继续放任自己睁只眼闭只眼。她从来都是坦诚而无畏的,不吝啬于剖白自己,也不畏惧于剖白之后可能会面对的惨烈与冰冷。瑶姬感觉的出来,那人也是喜欢她的,既然确定了双方的心意,那便不必再藏着掖着,直言相告便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会为之羞于启齿的事,在她这里从来都不是问题,与此同时,她们可以忍受甚至理所当然的事,也是她绝不能触碰的底线。她的感情,一心一意,也只会付予同样专心的人。突然亲自下厨,曹墨以为她是又有什么事要求自己,其实这样想也没错。瑶姬是想要求的,要求他给自己一个承诺,不是保证这辈子绝不会有二心—一这样的诺言,从来都不是动动嘴就能兑现的——而是要他在和离书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如果他不觉得自己该一心一意,如果他认为自己做不到,如果有朝一日,曾经的专情终究还是褪色了,她会拿上这封和离书,室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这样的直白与决绝,无疑显得愚蠢,甚至会被曹墨认为是在胁迫他。可瑶姬不想猜疑,不管是猜疑他,还是猜疑自己。她从来都是如此,一旦付予了信任,那便是毫无保留的全部。只是可惜,她的剖白好像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或许是她脸上的笑容太苦涩,幼菡见她沉默不语,鼻头一酸,忍不住便哭了出来:“太太……不要走,我舍不得你……”小小的女孩儿哭得可怜,这段时日以来,她虽和瑶姬的关系极是亲密,因着生性羞怯,也从未有这般悲喜外露之时。瑶姬心中不忍,走过去轻抚着她的发顶:“幼菡乖,若是想我了,就去看我好不好?”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若是离开了这个家,便是与幼菡,与那个男人……彻底的割离。一时之间,那心中的酸涩愈发浓烈,好似在舌尖盘亘着,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她忽然觉得茫然,除了幼菡,在这个家中,是不是真真正正的,有着那一个人也记挂过她。少女扯起嘴角,想笑一笑,最终也只是扯出了一个苦涩的弧度:“到头来……这家里也只有你一人对我是真心罢。”低语声很快就被哭声淹没,少女拥着哭泣的女孩儿,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在门外站了许久。香卉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半晌之后,方才感觉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动了动。靴子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曹墨一语不发,转身离开了。“糟了,”香卉也不敢把这事告诉太太,若是让太太和离的意愿更坚决了怎么办,她想来想去,忙去寻香雪,“你快些去寻天青打听打听,老爷那边究竟是什么章程?”天青却是一脸晦气:“别提了,今儿跟着老爷,我连话都不敢说,哪知道那位爷是怎么想的。”一大早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