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惩戒 第二弹
果然，身后传来顾唯昭冰冷的声音：“第二，我问你，你率领大军佯装溃败的时候什么感觉？” 许辰晏跪在地上，记忆闪回，他向来不喜欢复盘，不喜欢到就连以前考试的时候他都从不检查试卷。 但此时藤条贴在身后，在顾唯昭的强压下，他不得不逼自己去做复盘。 纷乱繁杂的记忆纷至沓来，他闭了闭眼睛，理了理思绪，半晌之后睁开，声音干涩：“有些混乱，指挥起来力不从心。” 顾唯昭点了点头：“要知道兵败如山倒，如果不是有特别的把握，退兵时很容易形成溃败。佯装溃败最是考验主帅的统兵能力，历史上有多少玩佯败结果直接变溃败的，别说你了，就连你爹统兵多年他佯装溃败都得慎之又慎。”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孩，顾唯昭手背抬了一下许辰晏的下巴：“抬头！看着我！” 许辰晏被他的力气带的向后趔趄了一下，看着顾唯昭绷紧的下颌，还有不允许他逃避的眼神，许辰晏本能的有些害怕。 “许辰晏，你是觉得你的统兵能力已经冠绝天下，优秀得无与伦比了是不是？” 小孩泪水涌了出来，颤抖着开口：“不...不是，对......对不起师父，我错了......”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手底下的将士们！能力不够却强行指挥，最终你会拖累全军。你此战之所以没出问题，你该感谢镇北军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该感谢你手底下的军官们能够完美配合你指挥士卒，你更该感谢魏子荣的领兵能力比你更差！” 顾唯昭说出的话冰冷得让许辰晏打了个冷颤，顾唯昭的一字一句落下，都狠狠地砸在许辰晏心间。 他原本不觉得自己这场战争哪里指挥得不好，但此时一复盘，经顾唯昭一点破，他才发现处处都是错，而且这些错都是致命的。 跪在地上的小孩儿眼尾染上了红色，刚才心底的委屈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他此时只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却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多么厉害。 “二十下，认吗？”顾唯昭冷冷问道。 “认。”小孩儿毫不犹豫，自己主动跪趴了下去，是他的错，他认。 “屁股撅好。” 浑圆的屁股撅送出来，顾唯昭紧握藤条，狠狠地抽了上去， 啪—— 藤条几乎要嵌进rou里，似乎要在他身后拉开一道口子一般，痛到许辰晏浑身都跟着颤抖。 许辰晏撑着地面撅着屁股，疼得朝另一边扭转身体，实在太疼了。 顾唯昭的藤条一下子打到了许辰晏腿上的细嫩处。 “躲？”顾唯昭的话语变得及其简短，可是震慑力却远胜从前。 “我错了......师父......我错了”许辰晏哭着求饶。 “重来。” 许辰晏的心脏跟着抖了一下，转头看看着顾唯昭，泪水涟涟“师父......” “手撑好，屁股撅起来。”顾唯昭不带一丝感情。 许辰晏颤动着呼吸几下，心里发着抖。 实践出真知，顾唯昭挨打的规矩第二条——不允许挡。 许辰晏深吸一口气，最终认命般地趴了回去。 啪啪啪啪啪啪—— 顾唯昭不说话，握着藤条一下一下地抽上他身后浑圆的两团，似乎要将整个屁股都打得肿痛均匀，身后的棱子伴随着顾唯昭的藤条道道肿起。 啪——啪——啪—— “啊......唔.......师父”顾唯昭的藤条用了八九分的力。许辰晏身后，由红变紫，再到黑紫色，一道道棱子交错，还有几处已经破皮。 顾唯昭不再给他喘息的时间，最后一连五下打了下去。 啪啪啪啪啪—— 藤条的痛感十分尖锐，尤其是肿痕叠着肿痕，几乎是唤醒了上一道肿痕的痛感，又将其打散，在棱子上再打得肿起一层来，直至密密麻麻的红色连成一片。 许辰晏咬着牙齿，感觉都要将牙咬碎了去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钉在原地。 终于身后的责打再次停了下来。 顾唯昭没说话，沉默了几秒钟，他的声音听着像是冷得要凝出水来：“跪好。” 许辰晏不敢耽搁，一点点跪起来。他起得有些困难，身后挨了打，跪直身体身后肿胀的臀rou挤压在一起就更疼了，他吸了吸鼻子，一滴眼泪又掉出来。 “你既然已经知错了，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给我重新布阵，减少风险，增加胜率。” 许辰晏深吸一口气，逼自己暂时不要去想身后的疼痛，低头沉思。 顾唯昭则走到旁边燃了一炷香，转过头来：“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地图在旁边的案几上，自己去看。” 这怎么还带计时的？许辰晏看着旁边的案几，弯腰抓住自己的裤子，就要起身走过去。 顾唯昭垂了眼神，话语陡然冷下去：“准你起了？” 许辰晏愣了一下，又跪了回去。他想穿上裤子，刚抬了抬手，就被顾唯昭打断了。 顾唯昭看了他一眼，眼神凌厉：“就这么过去。” 许辰晏身体一滞，犹豫了一下，身后两团在空气中瑟缩着，终是膝行了过去，到了案几旁小孩儿已经满脸通红。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害羞的时候，他要是一炷香之内想不出改进之法，那他只会更惨。 他逼着自己把脑海中杂乱的想法放到一边，跪在案几旁，仔细思索着各种改进的可能性。 在思考的时候时间流逝得很快。 “怎么样？想出什么来了吗？”顾唯昭充满压迫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许辰晏一激灵。 许辰晏回过神来，看着顾唯昭，有些犹豫，他刚刚确实想到了一个方法，但是不知道顾唯昭会不会满意。 “想好了就说，想不出来就撅好屁股挨打，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许辰晏瘪了瘪嘴，顾唯昭变了，往常他绝对不会说出这么粗俗的话的，都这个时候了跪在地上的小孩还有心思在心中腹诽自家师父。 读出了师父脸上的不满，小孩儿也不敢再犹豫，看着地图说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先派八千先锋部队渡河列阵，稳定阵地。之后我会率领一万主力部队迎战离军主力，等到佯装败退的时候，绵沂水旁背水列阵的八千士卒便成了关键的缓冲屏障，挡住离军第一波攻击，为我争取时间稳定主力进行反击，这样可把风险降到最低，更可以打离军一个措手不及。最后，再与占领敌军阵营的两千轻骑兵前后夹击，歼灭离军。” “我问你，为什么背水扎营？” 师父您教过我：“兵士甚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意思是兵士深陷危险的境地， 就不会恐惧； 无路可走， 军心就会巩固；深入敌国， 纪律就会严肃； 迫不得已， 就得殊死搏斗。 许辰晏顿了顿接着说道：“在当时敌军占据地利且三倍兵力于我军的情况下，没办法求稳，只能博一把。” 许辰晏说完之后没听到顾唯昭说话，以为顾唯昭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想了想又补上了几句：“兵法虽说过不能背水扎营，但......兵法亦有云，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