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除夕到来
景和十一年，除夕夜。 京都，御街之上，箫鼓沸腾，明灯错落，街道两侧河流深处映射出璀璨的光芒。今年的除夕依旧很热闹，人流熙熙攘攘，灯市如明珠绽放光华，家家户户爆竹声四起，热闹非凡，欢声笑语流溢与千门万户。 迦关，城内燃起了篝火，在一片篝火中，偶尔传来士兵低沉的交谈声，他们围在火堆旁，分享着家乡的记忆，偶尔传出来阵阵笑声，笑声就这样回荡开来。 “少将军，过来一起吃啊！”围坐在篝火旁的士兵发现了许辰晏，连忙喊他一起过来。 “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先吃。”许辰晏匆匆回了营房。 “辰晏，怎么？不出去跟大家一起吃点吗？”祁伯玉掀了帐子进来。 许辰晏坐在营帐里反复地擦拭着他手里的剑，沉声道“不去了，我在等一样东西。” “什么？”祁伯玉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让我们许大少爷连饭都不去吃了？往常你是吃饭最积极的啊。” 许辰晏沉默了一瞬，然后对着祁伯玉勾了勾手，祁伯玉附耳过去。 不知道许辰晏说了什么，只见祁伯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脸色铁青，他转头盯着许辰晏，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祁伯玉脸色难看的很。 “想知道我开没开玩笑，你大可以和我一起等。”许辰晏语气淡淡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许辰晏便不再说话，屋内沉默下来，庞大的寂静笼罩了营帐， 突然一声报告声打破了这寂静“报！少将军，京都来人，请您去中军大营接旨！” “知道了。” 许辰晏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来，眼神直直地望着祁伯玉：“好了，现在可以证明我没跟你开玩笑了。” 祁伯玉死死盯着许辰晏，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一般，突然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低吼到：“你他妈是疯了吗？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名！你就因为......这也太荒唐了！” 许辰晏眸光幽深了几分：“所以，你帮我吗？” 祁伯玉没说话，放开了许辰晏，一拳砸在了案几上，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们真是疯了！” 许辰晏笑了笑：“是啊，你就当我们是疯了吧。” 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两样东西放到了案几上，垂眸看着祁伯玉：“你可以选择帮我，也可以选择去跟我爹揭发我。” 祁伯玉看着他，神色莫名，没有回答。 “留给你思考的时间不多了。”许辰晏丢下这句话便掀开帷帐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 中军大帐，一位京都来的传旨太监正立在中间。 见到人来齐了，便开始宣读圣旨。 许越跪在下头越听脸色越差，到最后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接旨吧，大将军。” “什么？” 许越腾地站起来站起身来，死死盯着传旨的太监，却不肯接旨。 “大将军，您这是想抗旨不成？”尖细的嗓音响起。 传旨太监跺了跺脚，对着双手呵了口气，想必是连夜赶路冻得不轻，连带着脾气都差了起来。 许辰晏往旁边一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祁伯玉已经进来了，往旁边的铜炉里加了几块炭火，在铜炉里拨弄着，营帐里很快暖和了起来。 “这圣旨，是圣上下的还是萧相下的？”许越声音冷的像万年不化的寒冰。 许是身体里多了些热气，传旨太监脾气也软了下来“自然是萧相下的旨，您也知道，圣上病重，现在是萧相监国，所有旨意自然都是萧相下达，萧相的意思也便等同于陛下的意思了。” “萧景明那个老王八他是老糊涂了吗？临阵换将？我看他才是脑子病得不轻！”许越铁青着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这......萧将军咱家只是个传旨的，您这还是赶紧接旨吧。”太监显然没想到许越脾气这么差，说话也显得小心翼翼起来。 “不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等这次回去我倒要问问萧景明这个王八羔子下的什么糊涂旨意！让辰晏现在接手镇北军，当这个将军，他的脑子是让驴给踢了吗？！”许越越说越生气，在营帐里把当今宰相萧景明的八辈祖宗都给骂了一遍。 此时一直在下首沉默跪着的许辰晏突然缓缓起身，开口道：“爹，我觉得，未必不可。” “什么？”许越的骂声戛然而止。 “我说，我当这个将军未必不可。”许辰晏直视着许越一字一句道。 许越愣了一下“许辰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许越心里觉得自家儿子今天有些反常，但一时之间也抓不到什么头绪，便索性先不理他。 转过头去对传旨太监说道：“今天这旨我不......”然后他便看见太监在他面前慢慢瘫软下去。 “公公！公公！”许越大吃一惊，就要冲过去查看，谁知走到一半眼前便景致便开始旋转模糊，他的脚步也开始虚浮起来。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许越捂住额头猛地看向许辰晏，却看到许辰晏缓缓走向传旨太监，从他身上将圣旨拿了过来，展开看了一眼，然后倏然合上。 “晏儿......你......你......”许越说着便缓缓倒了下去。 许辰晏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许越，“爹，对不起。”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对不起。”旁边的祁伯玉直接把一盆冷水浇到了炭火上，炭火遇水瞬间熄灭，连带着熄灭的，还有炭火里燃了半根的迷香。 许辰晏转身，眸子幽暗“伯玉，谢谢。” “别整那些，要办事赶紧的！”祁伯玉脾气有些暴躁。 许辰晏知道现在也不是给他抒发感情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道：“伯玉，这边交给你了，在我回来之前看好他们。” “知道，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