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四)泥潭狂欢
昨(四)泥潭狂欢
初夏的暴雨将祁鸣庆的死后余风洗刷殆尽,王玉梅似乎彻底摆脱了那点阴霾,每天精神抖擞的去前街商店棚子下打麻将。 祁鸣庆因为工人的身份不知道被王玉梅怎么cao作了一番得到不小一笔钱,几年内衣食无忧没什么问题,所以王玉梅最近总是眉开眼笑的,只有祁晓和祁尧最近有些不对劲。 祁晓一切正常,但祁尧因为那个无疾而终的深吻晕头转向,祁晓越淡定,他越焦灼。祁晓要是把这当成一个弟弟的以下犯上,他难受。 要是祁晓压根儿没当回事儿,他也难受。 紧接着又想到自己那个爹尸骨未凉,自己每晚都在因为肖想自己亲jiejie这点破事辗转反侧,更难受。 某个王玉梅打麻将夜不归宿的晚上,祁尧憋不住将熟睡的祁晓摇晃醒。祁晓迷迷糊糊抬头皱着眉,等着祁尧先开口。 “你怎么想的。” 祁晓转身往墙壁上贴了贴。 “你去哪儿定了吗?” “广东那边。” “那我到深圳读书,去了再说。” 祁尧琢磨出一点味道,尽兴地躺回床上睡了一个整觉。 高三最后那几个月很快,入了夏就像吹响了什么号角,每个人都在往前冲,方州是个例外,他游荡在校内校外,有钱人总不会为高考这件小事cao劳自己的。 祁尧这边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再有个几天就可以直接去了,王玉梅高兴的摆了几桌,邀请街坊邻居们来夸赞自己得意的好儿子,祁晓在角落吃了个全饱,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没问题的话祁晓在高考完之后就可以去深圳了。 终于。 终于可以逃脱这个地方了。 祁晓松了一口气,走路都轻松了一些。 她注视着每一个酒桌上的脸庞,看着街坊邻居或真诚或谄媚的脸,祁晓觉得这种感觉很有意思,像是看电视剧,但很明显这比电视剧精彩。 商店老板的目光不经意几次落在祁晓低着的面庞上,有点醉意上头的感觉,脸颊坨红,不由自主的又多喝了几杯。 祁晓有点微胖,看起来珠圆玉润,实际上分量很轻,骨架子小,rou软绵绵的,或许是还在青春期,脸颊上的婴儿肥半褪,带着点娇俏的韵味。 一旁的祁尧半抛着打火机,他作为这次的主角安静的坐着,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愿意把话题引到他身上,街坊邻居们都觉得祁尧很捉摸不透。 但此刻祁尧的心意却很好琢磨,他想着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心思再忍几个月就可以大张旗鼓的拿到台面上,就忍不住有些兴奋。 他早就琢磨好了把王玉梅送回老家,这样他和祁晓就成了新城市的新血液,没人知道来历,也不会有人在乎。 那点看不清的耻辱,或许就能够被遮盖的干干净净。 祁尧桌子下面的手放在祁晓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 他很少叫姐,大部分时间都没有称呼,因为祁晓身边只有他一个,所以只要他开口都是在跟祁晓说话,他也很少叫祁晓的名字,觉得多少会有点不尊重。 他小学就跟着祁晓,当了很久的跟屁虫,祁晓很会忍受,所有事似乎都是轻描淡写的,除了问家里要钱的时候。 慢慢长大男女的差异就开始显现出来,第一次跟同学看完片回家是祁晓开的门,她依旧是穿着那个洗的松懈的破背心,透明到能够看清胸前的一点点粉色。 刚刚撸尽兴的老二隐约有点抬头的迹象,还没来得及反应祁晓就已经转身了。 祁尧当时觉得自己真该死啊,那可是自己的亲jiejie。 他以为这是个偶然,一定是他那天太敏感了。 然后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祁晓细腰下陷,在自己身前,露出来的rou雪白,那点腰一只手就能摁断,梦里的自己不断撞击着,发狠的用力,直到白光一现他醒了过来,看见祁晓在床边穿衣服。 细细的肩带打在后背上透出一点红,身体隐藏在校服后面,祁晓转身的那一刻,祁尧竟然心虚的闭了眼睛。 祁晓上前推了推“醒了。”然后自顾自洗漱去了。 祁尧挪开被子看着支棱起来的裤子还有黏腻的感觉那一瞬间很想死,很羞耻。 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欢了衣服并将那条短裤打入了冷宫---垃圾桶。 再后来更多次的不经意,更多次的反应,直到祁尧接受了这个想法不是自己精虫上脑。祁尧对其他女生都没兴趣,sao的,清纯的,性感的,都没有。 像是阳痿一样。 但是只要是祁晓,哪怕是近距离接触的那股廉价洗发水香,都能让祁尧不可自拔。 真他妈无可救药了,cao。 祁尧这么想过很多次,但是他不敢捅到祁晓面前,他估计要是祁晓知道第一会吓死,第二会再也不理他。 祁晓因为学费能一年不跟家里说一句话。 他不敢赌。 这简直太要命了。 思绪缓缓收回,祁晓的手抓着祁尧不老实的手淡淡道:“什么时候走。” 祁尧看着肤色对比鲜明正交叠着的手愣了一瞬,怎么一个妈生的他就这么黑。然后下意识回答“后天,你去送我。” 祁晓皱了皱眉,祁尧继续“我跟妈说的是明天,但是我会在旁边的酒店住一晚上,你来,我要你送我。” 祁晓没说话,祁尧心里门儿清一般这种情况就是默认的意思,他抬起长腿将凳子侧踢到墙边美滋滋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祁晓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她看着另一边桌底下商店老板的手慢慢从王玉梅的裙子下面摸上了去。 摔筷子的声音有点大,大家都往这边看,祁晓在扔掉筷子之前就收回了视线,她一言不发,甚至没给那两个人半个眼神。 祁晓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就感觉祁鸣庆有话要说,只是没来得及。祁鸣庆对她而言不重要,但也没到能让别人轻贱的地步,包括在医院的时候祁晓也听见了王玉梅打电话时的称呼。 “老公。” 祁鸣庆在太平间躺着呢,电话里的是谁呢? 祁晓懒得去想,只觉得有点恶心,但是祁尧好像没发现。 不重要,反正要离开了,祁晓站起身沉默的走回房间,将新锁挂了上去。 去送祁尧那天下着点大暴雨,祁尧拎着行李在家听着王玉梅泪眼婆娑的嘱托,还时不时看向王玉梅身后的商店老板。 商店老板陪笑着,扶着王玉梅的肩膀,过了好一会儿车快到了祁尧才缓缓问:“什么时候的事。” 王玉梅表情一滞,强撑起一个笑:“这是你林叔叔林敬伟,我们就是朋友......” “祁晓知道吗?” 王玉梅立刻变幻了一副表情,有些厌恶“她知道干什么。” 祁尧点了点头,看着缓缓拐进来的出租车,声音有点冷“你们俩什么事儿我不管,照顾好祁晓,她快高考了,我们家就这么一个有出息的苗子,别看死了,她不好,你们也好不了。” 然后他将手中的钥匙抛给林敬伟“明天有人来给我们安空调,我妈不懂,你帮忙看看,然后把钥匙寄给我。” 林敬伟点了点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出租车扬长而去,王玉梅依偎在林敬伟肩头嚎啕大哭,直到看见不远处缓缓走回来的祁晓才停止“你死哪儿去了!你弟今天走你不知道吗?” 祁晓没有回答,自顾自用钥匙开了门走回自己的房间。 身后的王玉梅喋喋不休“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哑巴。” 林敬伟在一旁小声安抚着,声音越来越远,原来越小,祁晓看着空荡荡的下铺,一下子松了力气倒在上面。 都是祁尧的味道。 祁晓的手在床单上滑了滑,忽然摸到了一点点异样的触感,像是什么干涸了一般。她愣了一下起身去看,只见床单的褶皱处有一滴没擦干净的白色凸起。 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她凑过去,鼻尖紧贴着那一点点像是睡着了一样,但其实她在思考究竟要不要赴约,祁晓比任何人都知道祁尧会对她做什么。 她从来都不是这段关系里的被动者,她才是引诱祁尧走进这段关系的人。 是不择手段的猎人,是深渊里爬出的恶鬼,是丛林深处藏匿的毒蛇。 祁晓没有安全感,但她可以掩饰的很好,祁鸣庆的忽冷忽然没有一个父亲的尽职尽责,王玉梅更不用说,在她眼里祁晓就是嘴贱的人,祁晓对祁鸣庆留有一份心软,这份心软来源于偶尔祁鸣庆酒醒的时候几句不像样的关怀还有几百块的施舍。 但也只有一点点。 想要对抗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她必须想办法活下去,走出去,可她的学费始终没办法次次按照时间交付,她需要一个支点,一个哪怕连父母都可以违逆也要守护她的支点。 于是目光游移到了处处照顾自己的祁尧身上。 可祁尧也是需要亲情血缘维系的关系,这让祁晓很不安,如果有一天祁尧摆脱了这个家,祁晓很难寻觅到能够通过她长久观察和信任的对象。 用什么可以绑死祁尧,永不背叛呢。 一点点不足挂齿的亲情血缘,一大部分责任感,和一点牢固的罪恶感,以及最后一滴愧疚。 这就是祁晓的最终答案。 她要让祁尧觉得对不起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偿还,觉得是他自己将祁晓拉下“神坛”。毕竟没有人会信这种禁忌之恋会是祁晓这种人主动的。 那可是祁晓啊,从小学就一直位列年级前三的祁晓啊,脑子里只有学习的祁晓啊,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孤独又耀眼的祁晓啊。 祁晓没有做究竟要不要赴约的决定,因为她从来都只有一个答案。 她畏惧孤单,所以即便要做疯子,也一定会拉上祁尧啊。 邀请或引诱都不重要,成功让祁尧和她一起在泥潭狂欢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