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后心动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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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池拉了拉被子自己先躺下了,反正就是死不承认:“谁等你了,少自作多情。” 骆书禾在床的另一头坐下,试探着:“那要不,我还是搬回客房,省得打扰你。” 那会儿,是老太太腿脚才好,忍不住乱跑。打着来给他们包饺子的名号在榕树里住了段日子,骆书禾担心露馅才开始住一间房。 当然,后来也没搬回来。 晏池一抬手把灯关了:“睡你的觉。” 两人倒是一直这么相安无事待在一个屋檐下。 除去有回,骆书禾见他半夜都没回来,明明早收到让她今晚先睡的消息,听见楼下动静时,忍不住爬起来给他泡蜂蜜水。 这都是兰姨教她的,说他要是晚回来,多半就是在外头喝了酒,喝杯温水冲的蜂蜜水会没那么难受。 那晚,骆书禾看着他喝完了水,又拿来了热毛巾给他擦脸。 晏池眼睛红着,让她不要离他这么近。 骆书禾不解:“为什么。” 他的声音听着有点哑,也低。 “……身上很难闻,有味道。” 骆书禾并不在意,把毛巾盖到他脸上,接着拉起他手揉他虎口处,据说这样醒酒快。他醒得也确实快,才五分钟不到就斜眼睨着她:“摸两下得了,别老占我便宜。” 骆书禾直接把手给他甩回去。 过了会儿折返回来,把他面前喝空的玻璃杯收了。 “喂。”晏池突然出声叫了声。 骆书禾正在洗杯子,当作没听见。 他又喊:“骆骆。” 骆书禾以为自己听错了,探了个脑袋出去:“你刚刚是在叫我?” “嗯。”他人还懒着,脑袋向后仰,并不知道在看什么,但确实是在和她说话:“我口好渴。” 骆书禾烧了热水,试了水温后才端到他面前:“你慢点喝,厨房里还有。” 一连喝了三杯。 可能是缓过来了,骆书禾凑近看着他眼睛:“现在还难受吗。” 他很轻地笑了笑,摇头:“太晚了,你先去睡。” “那你呢。” “等会儿就睡了。” “晚安。”他最后说。 不知不觉,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 某个周五,那天出版社在筹办书香节活动,骆书禾穿得正式了些,系带衬衫配长至膝盖的鱼尾裙,画了很简单的淡妆,耳朵上戴了小巧圆润的珍珠耳坠,很衬她细腻亮白的皮肤。她下了活动后本打算直接回家,但晏池说他那边事就快弄好了,让赵叔把她接来。骆书禾是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事,照旧在咖啡馆等着。 她坐的位置靠门,不时有客人进进出出,带进来一阵热风。 再抬头,发现有位西装革履,领口别着精致玫瑰花胸针的男人在和身旁女伴说话时,不经意看向她。 骆书禾一下子认出来,是今天在活动上隔壁品牌部部长领过来的朋友。因为和她一块在活动帮忙的女孩对这一类型挺感兴趣的,一直在骆书禾耳边碎碎念,说他声音巨好听,典型低音炮,身材也好。 骆书禾只淡淡看过去一眼,觉得她可能是没见过好的。 “是你啊。”是他先和女伴吻别后走过来,开口。 骆书禾保持着礼貌,“你好。” “可以借下你的充电器吗,手机没电了。”说着,指指骆书禾手边的充电线。 好像并没有理由拒绝,骆书禾答应了。 男人注意力转到面前手机上,骆书禾立马收了起来。 “这么警惕吗,我不是什么坏人吧。”他笑。 骆书禾:“你多心了。” “我倒希望是这样。”男人笑:“不过能理解,美丽的东西总是带刺,你说呢。” “看你年纪很小,还是学生吧,实习生?” “说起来,我和你们李经理也认识很多年了,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骆书禾静静听着,不知道李经理一个品牌部的,关他们采编部门什么事。不动声色躲开了他摸过来的手,喝掉了最后一口卡布奇诺,他身上的古龙水味实在熏得人很难受。 她看了眼手机,把东西随便往包里一扔,提醒他:“你女朋友快回来了。” 男人耸肩:“有缘会再遇见的。” 离开时,骆书禾刚好和他身边那位女伴擦肩而过。 然而就是这么巧,骆书禾才走出星巴克就接到了电话,手机屏幕显示是伊芙打来。 伊芙是单刀直入:“我们现在在医院,你能来一趟吗?” * 骆书禾有点难以置信,这才过了多久,就把自己作到医院去了。 “怎么在医院,生病了?” “你先过来吧。” 因为医院这会儿人不多,晏池对周边声音还挺敏感的,一眼就扫到才挂了电话的伊芙。 “说了别告诉她。” 他现在看着是正常,就是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不时咳嗽两声。 伊芙默默翻白眼,心说黑心老板生病都不给底下员工放假,她总得找人收拾包袱吧。再说了,其实他早在打电话前就看见她打给谁,没阻止,算是默认了。 何况,明明看起来就挺高兴的。 一刻钟后,骆书禾才到。她今天穿了带点跟的鞋子,并不太习惯,几次险些崴到脚。在医院大厅扫了圈都没找着人。她站在楼梯口指引牌前,正一路看下来呼吸内科在几楼,就看见了站在大厅角落那人。 戴着蓝色口罩,白衣黑裤,衬衫挽到小臂以上。因为累微微躬着身,在等人的姿态。 收费站有两个年轻小护士在值班,对着那个方向叽叽喳喳。 骆书禾走过去拉他的手,晏池这才睁眼看人,先是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眼。 “今天好漂亮。” 他难得没开口呛人,看着莫名乖,骆书禾眉头却皱得更深,盯着他的喉咙:“嗓子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忽而想起,他这几天确实感冒了,偶尔会咳嗽一阵。 “就一点小毛病。” 话是这么说,但他仍忍不住往骆书禾身上靠,头枕在她颈窝,“让我靠会儿,好累。” 骆书禾突然就没了脾气,捋着他的脊背,看着不远处伊芙拿着一袋子药过来。 “医生说是呼吸道感染引起的肺炎,需要静养,少吃辛辣刺激食物。”在把骆书禾拉到一旁时,伊芙才偷偷告诉她。 骆书禾翻了翻那几张药单。 “他经常这样吗?”突然一句。 “也不经常吧。”伊芙想着假期,长长叹了口气:“一年就三四次吧,你也知道他那个性子,生病了不可能主动说的。” 依然是赵叔送他们回去,伊芙自己开了车过来,但他们不是一个方向。骆书禾只能边往外走,边逐盒药拿出来在路旁听伊芙说医嘱和用量,还得照顾在一旁站成个电线杆子的晏池,让他往边上稍稍别挡着路人。 “在这站着干嘛,你先上车去等我。”骆书禾直接开始赶人了。 晏池却不肯,将她的手抓得更紧。 “不要。”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她哪有。 正在翻看手里药盒的伊芙:“……” 算起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直面两人相处细节。 很惊悚,也是真的服了。 反正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样。 到后面,伊芙是怎么都不肯和他们一起走了,骆书禾倒没在意,一手拎药一手拉着他:“要告诉奶奶吗。” “不了吧,告诉她有什么用。”又咳一阵。 骆书禾让他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然而,等到了榕树里,骆书禾没让赵叔直接开进去,而是在巷口停下来,进去药店买了盒医用口罩,又去便利店买了包装的冰糖和他常喝的那种牌子的苏打水。 两人并肩就着路灯的昏黄灯光往前走去。 骆书禾得知他从下午就在医院了,无意提一句:“其实你应该早点叫我的,再不济,我可以请假。” 那阵疼痛劲儿过去,晏池缓了过来,面色变冷:“没必要。” “来了也是白来,浪费时间。” 骆书禾根本不理:“那今天是谁打电话让我去医院的。” “不是我。” 她淡淡的:“哦,那你当是我为了给伊芙一个面子好了。” 他这时候是戴着口罩,辨不清神情,但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行,是我,所以呢?” “那你呢,你是别人要你做什么都做吗,招招手就来了。” “献爱心做好事?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感动中国年度十大人物怎么没见着你名字。” 骆书禾这回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 东城的夏夜晚风都仿佛带着温度,混着白天遗留的阳光味道和一点清甜的泥土香味。散落在肩头的长发被吹起,又落下。 她是真的烦死他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