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的一幕
难以置信的一幕
姜早难以置信,她瘫倒在地板上,双目赤红的看着那个被泡在不明液体中的男人。 他像是睡着了,原本金色的眸子紧闭着,表情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然而他此刻状态更像是医学院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大体老师。 白色的发丝在液体从仿佛飞絮般飘散,赤裸的身体上布着一道齐整的刀口,沿着他腹中的位置直开到胸腔,后又被细密的针脚缝合。 那切口与阵脚对医学院出身的姜早而言十分熟悉,但此刻出现在他身上却又显得那么可怖。 她能想象,那把手术刀是如何破开他的躯壳,切开他的身体的,那些针线又是如何穿过他的皮rou,将他被剖开的躯体缝合起来。 他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从柱体内部伸出来,连接到周围那些小型的设备上。 姜早终于看懂了。 眼前这些设备竟全是连接在他体内,用来或维持他的状态,或提取他体内的物质。 姜早盯着浮在他胸前的那枚熟悉的十字架,喉间的酸涩根本止不住。 她挣扎着爬起身,双手紧贴着玻璃剧烈的拍打着,试图把他唤醒:“顒,顒…”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那只生物苍白的脸色没有半点变化,白色的睫毛仿佛一只死掉的蝴蝶,永远的停在那里。 停留在他坠楼的那一刻。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那只生物从来也没从实验室里逃出去过,他自始自终都一直留在这里,备受折磨? 不对… 如果装在这里面的是那只生物,那这些天陪在她身边的又是谁? 姜早亲手碰触过余沐朝的身体,他是真实存在的,哪怕他的身体冰冷,哪怕他的心跳微弱,他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她甚至亲眼看到过他背上展出的羽翅,亲眼看到他布置出两人的小屋,如果他不是那只兽,他又怎么会知道两人之间那么私密的小事? 姜早混乱了,她没有办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脑子里一片混沌,她甚至有些分辨不清,这一切究竟是真实发生,还是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 “真的有反应!”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早浑浑噩噩,半天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去一个男人正站在那台设备上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她认了半天才看出来,这人是徐正。 他蜕去了原本苍老的面容,此刻就像个三十几岁的男人。 姜早一想到他的青春,他的生命都是从那只生物身上剥夺来的,心里就有一团火气强烈的涌上来。 她想也没想,身体本能就扑过去,揪着徐正的衣服睚眦欲裂地冲着他怒吼:“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徐正看着她赤红的双目,竟是半点没生气,放任她的撕扯,他的声音不再苍老,但语气还是那样熟悉,仿佛一位慈爱的长辈对着小辈谆谆教导:“…我说过请你来看看他,没骗你吧?” 听到这话,姜早陡然怔住,神情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人,俨然说不出话。 她一直以为实验室只是剥离出那只生物身上的某个特殊器官,全然没有想到,是他一整个身体。 徐正拨开她的手,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转身看向玻璃罩里泡着的生物,语气淡淡:“小姜,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一幕很难接受,但这是科学,科学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这只生物是为人类做出了牺牲和贡献,这是大自然创造他的意义和使命。”徐正看着她,话语依旧是那样冠冕堂皇而又无比自私:“这么想之后,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 姜早气得浑身发抖,一张小脸煞白,心脏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几乎上不来气。 她扶着桌面,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抖着嘴唇勉强发出声音:“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感谢理智还没有完全被愤怒掩盖,她还想得到徐正不可能平白无故把她叫过来,他必然是对她有所图,否则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果然,徐正听到她的问题之后顿了顿,笑道:“你还是跟从前一样聪明。” 姜早撇过眼,根本不搭理他带着讽刺的恭维。 “小姜,也许你不相信,我其实一直都很欣赏你,你聪明,悟性很高,还十分大胆…”看到姜早的表情,徐正勾唇微笑,恢复年轻之后,他的五官竟显出几分狡诈,让姜早看了越发厌恶。 她深吸一口气,打断他的话:“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徐正笑了笑,也并不生气,抬手指了指旁边一台设备,示意姜早过来看。 “你再跟他说话。”他说道。 姜早面前是一个类似心电图的显示屏,她不明所以,皱着眉头警惕盯着徐正,不肯吭声。 徐正盯着她,下一秒出口的话让她陡然惊住: “你现在跟斯图亚特教授的感情发展得似乎很好,不知道你还想不想让这只生物重新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