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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这让陈如意完全无法从他的表情捉摸出他此刻的情绪。围绕在两人周围的，除了安静，还是安静。“那个……”，陈如意率先打破沉默，她提起勇气问道：“宋子曦，昨天晚上，是你带我回来的吗？”宋子曦啪地一声阖上报纸，动作大到吓得陈如意双肩一震，他侧过头盯着她看，有些讽刺地说：“你还敢跟我提昨晚的事？”陈如意一听，背后冷汗直流，甚至还打了个冷颤，因为宋子曦方才的口气，很冷，很冷，简直比冬日里的寒风还要冷，这室内的温度都因他而骤降十几度了吧。她吞了吞口水，“那个……，你是不是生气了啊？”“我不该生气吗？”他说出口的话，全无起伏，平平淡淡地，反而更可怕。陈如意赶紧放低身段，用着充满歉意的语气道歉着：“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宋子曦将报纸放在桌上，双手抱胸，像在审问犯人般地问着：“我昨天在讯息里，是怎么交代你的？”陈如意垂着头，老实地回答：“你说，不准喝太多。”“很好，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你昨晚喝到被人捡尸又是怎么一回事吗？”“什么？”陈如意惊得抬起头，先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你说我被人捡尸？那我……？”宋子曦不语，静静地欣赏着她脸上各种惊慌失措的复杂表情。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吓她，他只是想趁这次机会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并学到教训，免得她日后又重蹈覆辙。在沉默了好几秒后，他叹了一口气，不改脸色地冷冷道：“你没事，不用担心。”陈如意抬眼望着他，嗑嗑绊绊地确认着，“真的吗？”她刚才听到他说的话时，是真的吓到了，不但红了眼眶，就连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嗯。”她松了好大一口气，用手背抹掉在眼眶周围打转的泪滴，抽了抽鼻子，“那……那就好。”“哪里好了？”宋子曦立马冷声回道。陈如意心里又是一惊，急忙问他：“哪……哪里不好了？”“关于许昊翔，我前几天是怎么说的？”她对于宋子曦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许翔，很是不解，但她还是根据他的问题乖乖给出回答：“你说，离他远一点。”“看来你都记得很清楚嘛。”宋子曦嘲讽似地笑了一声，“那请问，你昨晚为什么会被许昊翔带回他家？”“什么？这……这我完全不知道啊！”“你当然不知道，毕竟你都喝茫了嘛。”“我……”“算了，你不用说。”宋子曦打断她的话语，抱着胸地向后一仰，他靠在椅背上，毫不在意地说：“反正在醉成那样的情况下，我也不奢望你那笨脑袋能记得什么，现在更是不指望你能给出怎样的解释。”陈如意皱起眉，她很不喜欢宋子曦这种既刻薄又酸溜溜的说话方式，虽然的确是她自己有错在先，现在被他责骂也是应该的，但他也不用这样和她说话吧！她有些不悦地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宋子曦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满，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瞇起眼，狠狠地盯着他，“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见他如此反驳，她更不开心了，“你就直接跟我说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不就好了吗？有必要这样说话带刺地挖苦人吗？”“陈如意，这是你这个做错事的人该有的说话态度吗？”“宋子曦，那这就是你对女朋友的说话态度吗？我看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当事人在审问吧！”宋子曦听得更生气了，他略提高音量，语带怒意地说：“你还有理了？难道你昨天的行为就不该被审问吗？”陈如意也不甘示弱地争辩着：“是，我是有错，但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过分？到底是谁过分了？”他再也忍不住情绪，彻底发怒地指责着她：“我明明就警告过你，让你离那个许昊翔远一点，你有听进去吗？还有，我让你不要喝太多，你倒好，直接醉到不省人事，连让人带走了都不晓得！要不是我赶去救你，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他这突如其来的劈头责骂，不禁让她愣了一下，顿时间语塞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宋子曦却没因她的反应而停下来，他继续说道：“你刚才还好意思和我提你是我女朋友？你自己有当人家女朋友的自觉吗？晚上在外头和人喝个烂醉就算了，还被别的男人捡尸，而我这个当男朋友的，竟然还要靠另一个男人的通知，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出事了，请问你到底是把我当什么了？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现在你自己说，到底是谁过分了？”陈如意再次愣住，一时恼羞之下，她竟理直气壮地脱口而出：“竟然你这么不满意我这个女朋友，那大不了分手啊！”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她既拉不下脸和他认错，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回那句话。而宋子曦在听到她说的话时，双肩明显一震，眼底更是闪过一丝动摇，不过，他表面上仍是很镇定，他紧蹙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瞪着她，神情很是严肃，却没说半句话。此时的陈如意，虽然已经后悔得想和他跪地道歉，但她那渺小的自尊心却偏偏在这时候大肆作祟，死活不肯让她和他低头认错，于是，她只能和他一样，双手抱胸地注视着他。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一直互相直视着彼此，彷彿谁先移开视线谁便输了一样。最后，还是宋子曦先撇过头，他轻叹一声，站起身离开位子，打算走出厨房。他走到厨房门口时，脚步一个停顿，微微侧过头，淡淡留下一句话。“我昨天有多担心你，你能体会吗？”他的声音，很轻，轻得象是呓语般令人听不清楚。然而，陈如意却听得很仔细，更听出了他话中的失望与惆怅，以及……他那满满的情意。她急忙转过头想寻找他的身影，可是，他的背影早已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她匆忙站起身，跑出厨房时，她便听到了门口玄关传来大门阖上的声音。陈如意呆愣在原地，忽地，双腿一阵无力，她猛然跌坐在地，从臀部开始传来阵阵疼痛，但这身体上的痛却怎么也比不上她现在心里的痛。她感到万分无助，只能呆坐在地上，无声地哭着，任由那些泪水在她脸颊各处肆意猖狂，无情又无尽地不断滴落。1月1号，元旦。新年的第一天，他们第一次吵架了。143.革命小伙伴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