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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帕子给她细细擦脸道:“您放心吧,这次既然牺牲了楚楚朕就一定会将端木家一网打尽,让他们再翻不得身。等到平了这场乱之后,朕会好好是补偿楚楚,也会完成您的心愿,将楚音和李云飞的婚事给办了。”他又端起那碗汤药,对太后道:“所以还请母后成全了儿子,将这碗药喝了,只要喝了就坐实了疏香害死您的罪名,这样才能事半功倍。”他像是在讲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像是在说将饭吃了,语调平和的让陆楚音发寒。她就缩在那衣架之后,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她怕极了,怕极了……这个人是她的姐夫,那个平日里再和善不过,和她说笑的姐夫,可他口中说的每字每句都让她无比惊悚,她的脑子是懵的,她一点声音不敢发出。然后,她看到闻人安捏着太后的嘴,将那碗汤药灌了下去……她想冲出去,可是太后挣扎在那榻上,一下一下的拼命对她摆手,盯过来的眼睛满是泪水和哀求,她在让她快逃快逃……她就在那大殿之中等到太后断气,等到闻人安离开,才在混乱之前悄悄的爬了出去,她连一眼都不敢看皇奶奶,就那么逃出了大殿……这内殿之中炭火烧的再旺也让人发冷。陆楚音就坐在那里,捂着脸低低的再哭不出声,太后干枯的手,满是泪水的眼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即便是阮流君亲眼看到过这样一幕幕,但听着陆楚音再从口中讲一遍她依然觉得触目惊心。她伸手抱住了陆楚音,感受她在怀里颤的像是随时飘零的枯叶,她不知该如何安抚她,亲眼看到九五之尊害死自己最亲的人,亲耳听到所有最不堪的事……换做是她,怕也会崩溃。再多的安慰都无济于事。阮流君就抱着她,让她哭着,哭到她再也哭不出声,自己慢慢的止住哭声,愣怔的傻了一般呆着,她才轻声道:“这件事情你可还有告诉过谁?”陆楚音愣了半天,等阮流君抬起她的脸又问了一次才回过神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混乱的说:“只……只遇到了闻人瑞卿问他为什么要害阿姐,别的没有提起。”阮流君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她看到的那些,闻人瑞卿怕也是想不到这里,况且他如今自身都难保,顾不上陆楚音的。阮流君托起她的脸,低声对她道:“这件事烂死在你肚子里谁都不要说,他是九五之尊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你和你阿姐的命,他能绝情到这种地步是不会顾及你阿姐的,他不可能让知道这件事的人活着,明白吗?”陆楚音看着她,无力至极的道:“他害了阿姐,杀了皇奶奶……”“我知道,但你不想他杀了你阿姐,甚至杀了我就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甚至一点异样也不能表露出来。”阮流君抬手将她的眼泪擦干,叹息的道:“我明白这对你来说很难,要你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面对他太难了,可是楚音,你要活下去,只有你活下去了才能不辜负了你皇奶奶最后都在保你的苦心。”她肯定万分的道:“只要你活下去了,总会找到机会为你皇奶奶,为你阿姐报仇。”陆楚音看着她,像是看着最后的火光,愣愣的掉着眼泪问她,“真的吗?我还……有机会为皇奶奶,为阿姐报仇吗?”她的仇人是万万人之上的天子,谁又能惩罚他?“只要你活着。”阮流君笃定的道:“就算是天子也总会有该死的时候。”陆楚音看着她,忽然将脸埋在她的怀里闷声哭着点了点头,万般的苦楚,千般的仇恨她都一一咽下。阮流君抱着她眼睛红了红,她不知为何想起从前的自己,那个刚刚失去父亲,险些死在悬崖下的自己。她那时大概也是这么的绝望,她是个女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在孤立无援的时候又要如何活下去,如何找当朝的相国大人报仇?可是天不绝她,她活了下来,遇到了李四,遇到了裴迎真,她活一步步到现在,她从未有这一刻这般的坚定过,只要活下来总会有机会报仇。活着比死了难,可是活着就总会看到希望。那大殿之中又静又空,只有陆楚音低低的抽泣声。有人在殿外慌张的报了一声:“姑娘出大事了,您……您快过去吧,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驾崩了。”就算是知道了,但驾崩两个字仍然令陆楚音颤了一下,她抬起脸来,满脸的泪水却是慌忙问道:“可惊动了阿姐?”宫娥答道:“还没有,贵妃娘娘睡着,奴婢不敢惊醒娘娘。”“不要吵醒她。”陆楚音站起身,将脸上的泪水一并檫去,她在那冷幽幽的铜镜里照了照,她枯萎憔悴的宛若鬼魂,“我过去就行了,这件事暂且不要让阿姐知道。”她转过头来对阮流君苦涩的笑了笑,“还请许jiejie帮我照看一下阿姐,我……我去送皇奶奶。”她抬头看了一下大殿的梁柱,像是要将所有眼泪咽回去。阮流君点了点头,“谨记我说的。”“我明白。”她对着那梁柱笑了一声道:“我都明白了。”她转身走出了那大殿,消瘦的脊背在冷幽幽的夜里第一次显得如此沉静。阮流君看着她离开,在那大殿里叹出了一口气,仿佛在这一夜之间,这夜风就要将陆楚音催着长成一个必须承担起所有的大人。她再不是那个独坐在石阶上吃点心的小姑娘……再也不会是了。第106章一百六阮流君跟着她走出大殿,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昏暗的回廊下好像要被这静幽幽的深宫吞没一般。她的天真和快乐一并葬送在了这深深深深的宫闱之中。阮流君去了陆楚楚的殿中,宫娥还守在内殿外的帘幔旁,她吩咐宫娥不要将外面的任何消息报进来,蹑手蹑脚的挑开帘幔走进去发现陆楚楚已经醒了,她心头一跳,怕陆楚楚是听到了什么,忙过去问道:“娘娘怎么醒了?是谁吵醒你了吗?”陆楚楚睁着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窗下,那里原本挂着那只学嘴的鹦鹉如今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她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一般没有一点反应。阮流君坐到榻边又轻声问:“娘娘?是哪里不舒服吗?”陆楚楚忽然扭过头来看她,声音毫无波澜的对她道:“太后刚刚是不是来看我了?”阮流君一愣,“刚刚?”她观察着陆楚楚的神色。陆楚楚摸了摸手边的床榻道:“就刚刚,我睡着那会儿,太后是来瞧我了吧?就坐在这里和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阮流君看了看她手指摸过的榻边,陆楚楚……是在做梦吧?刚刚梦到太后来看她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