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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瞿徽看着胜券在握的小女人,不免问出口。“从她离开陆禾的那一秒起,她就在逼自己做不愿的事,开了这么惨烈的头,自然是奋不顾身到底,怎么敢放弃。”蒋楚笃定的说。第一次在机场见到纪得,看似寡淡恬静的女孩,眉眼温柔却带着韧劲,纪家教出来的孩子必然是人中龙凤。琴阿姨将她交给自己,也一定是深思熟虑。蒋楚知道,纪得必当大任,只是时机未成熟。“你有时候狡猾起来,连我都算计吧。”郑瞿徽喜欢看她沾沾自喜的小表情,着迷得很。蒋楚故作无意地看了他一眼,“算计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她是律师,只谈利弊。“你想要什么,都给你好不好。”耳畔传来微微发痒的口风。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手不老实地沿着腰线凑上去,不怀好意。这还在办公室呢,外面零星几个同事在加班,这个男人真是胆大妄为。蒋楚不为所动,一掌拍开他的手,转身又投入到工作中。郑瞿徽知道她接了对阵温禹霖的案子,跟打了鸡血似的,毛都炸起来了。这不特地做了爱心晚餐上来为她加油打气,看她埋头工作的样子,也不敢打扰。纪得今天破天荒的到点下班。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做了一个颇为艰难的决定,认清了未来不算顺遂的路,堆积在心底想见他的心思空前强烈。离开公司后,没有第一时间回住处,而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公园里跳广场舞的阿姨们穿着整齐划一的队服尽情歌舞。纪得觉得有趣,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年过半百的人们,脸上洋溢着青春笑容,活力四射,让人舍不得挪眼。被感染这份活跃和快乐,原本沉重的心也跟着松快了些。从开始看到了结束,公园里从人声鼎沸到屈指可数。纪得回过神,才发现周围安静地不寻常,一看时间,十一点了呢。不远处高楼的大本钟适时地传来低沉的钟声,退无可退,她犹豫着拿起手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困扰了她一整天,眼看着,终于到了最最后的关口。如果不做,就没有机会了。到底是没有忍住。纪得打开微信界面,给陆禾发了长久以来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微信。只四个字,“生日快乐”。看似苍白又无力的语言,却耗费了她许许多多的胆怯踌躇慌乱不安,和耐不住的想要去做。纪得呆呆地看着界面,也不知是在等回应,还是在确认自己的举动。就这样愣神了许久,屏幕暗了,可她仍是维持着看的姿势。突然间,电话响起来。毋庸置疑的,是他。发呆的人被吓了一跳,失手将手机摔倒了地上,周围静谧无声,反衬着电话铃声越发空灵嘹亮。不接吗,周围零星几个人用疑惑的眼神看过来;挂掉,她不舍得。那就,接通吧。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声音,纪得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连简单的“喂”都说不出。这一通无声的电话,相隔万里的两人都不舍得打破。不知道过了多久,纪得举着电话的手都酸了。只听见清冷微哑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早点回家。”纪得的眼睛一直看着不远处的矮树丛。树丛里藏着五彩霓虹灯,将每一个树丛都照出不一样的色彩。只一瞬,树影斑驳,霓虹乍放,天地间都被晕染出无数光泽,朦胧迷踪,美轮美奂。“不要哭,宝宝。”陆禾克制了又克制的话,还是从喉咙中逃出来。良久,电话里传来挂断后的“嘟嘟”声。这通电话开始得情不自禁,结束得仓促无力,想一出无人观赏的独角戏,却倾注了两个人的勇气。公园里的路灯好似一双双眼睛,目睹了失意的前因后果。偶尔来往几个路人,携手笑语的小情侣,收摊回家的小摊贩,勾肩搭背的小年轻。谁也不知道,坐在长椅上的漂亮女孩,为什么泪流满面。她哭得无声却动情,隐忍又克制,将所有的难受都藏匿在这一片无边夜色里。没有人上前打扰她,她忘我地宣泄浑身上下无解的伤。54陆家大少爷的生日,连寿星自己都忘了。少了想一起过生日的人,不管和谁庆祝都提不起兴趣。陆禾不在意,可身边那一票朋友怎么会轻易放过。纪得一走大半年过去了,陆禾摇身一变成为最高效工作机器,没日没夜地工作,生活充实又孤独。陆析看不下去了.平日里好说歹说都邀不出来的人,这回趁着过生日的由头,非要让他将手上的工作放一放,连哄带骗地把人从办公桌拐到了生日趴体上。都是从前熟悉的好友,盛情难却下,陆禾实在推辞不过。陆析也是狡猾的很,托黎梨来开口,说是纪得有礼物带给他。这么简单的伎俩,陆禾自然是不信的。可不信归不信,去还是去了。甘愿上当受骗啊,关于她的,哪怕是假消息,都要试一试。好像是心底有个声音对他说,万一是真的呢。是啊,万一呢。到了聚会场地,意料中的结果。大家吃喝玩乐了一宿,那份传说纪得的礼物,谁也没有再提起。陆禾又不是三岁小孩,自然不会开口去讨要,本就是将自己骗出来的由头,何必多追究呢。失望呢,也是有的,只是他藏得深,藏得好,轻易不让人察觉。大家喧闹过一场,陆禾很给面子的收下了无数祝贺,来者不拒的酒一杯杯灌下去,烧得喉咙guntang,辣得眼眶微醺。一通玩闹后,才过十点,都是自小长大的好友,看出了他意兴阑珊的配合。最该祝他生日快乐的人不在,怎么样都快乐不起来。最后还是由陆析将他送回住所。跌跌撞撞地下车,走进电梯,回到熟悉的走廊。他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径直走回家,而是看着对面的门发愣。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输入密码。滴——门开了。“我回来了。”他学着她从前的习惯。她曾说过,刚开始一个人住会害怕,这样喊一声,感觉有了些人气儿。陆禾当时就心疼了,心里暗自发誓,以后有我在,永远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这话放到现在,实在是讽刺至极啊。现在轮到他了,一个人,被抛下的一个人。走到她的卧室,长久没有人住,里里外外仍是一尘不染,许是张姨时不时回来清理一番。陆禾疲惫地躺下来,抱着她惯用的枕头。他们也曾在这里同床而眠,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假装她还在。她离开278天了。6672个小时,400320秒。最煎熬的等待是什么,是没有期限,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陆禾突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