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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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芍想过会有人来接她回国,汤昭说过的,她不能和梁裕一起回去,但也不会一个人回去。但她没想到是这么个接法。“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韶芍把窗帘拉开了一点,透过缝隙看见窗外的情况。二层楼外,距铁栅栏五十米处停了一辆黑色A8L6.0,除了武警防备外地上还铺了两圈扎胎带。她和对方的枪口来了个正面相望,默默地合上了窗帘。汤昭坐在一旁的软椅上擦枪,感觉到了女人在看他,头也不抬道:“别往窗口上站。”“不是……”韶芍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一步两步跳到男人旁边,推了下他的手腕道:“车里坐的谁?你又被警方通缉了?”她一个头比两个大,咬着牙看向汤昭神态自若的面孔:“这不是你的地盘吗!硬气起来啊!我不想以偷渡的名义遣返回国……”说来接她,这是扭送吧!汤昭抬了抬眼皮,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女人穿着长衬衫坐在厚地毯上,正咬着指甲往窗户那边张望。天光透过窗帘被稀释得只剩下一层珠白色的淡光,把屋里的人堪堪照出模糊的轮廓。“早上收到消息说国内的警方拿到了国际逮捕令,在里维埃拉出警了。”男人捏着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看向韶芍:“说是来了两个男人,你猜猜车里坐的是谁?”“来接我的?”“嗯。”汤昭低着头看她,勾起来嘴角。确实是来接她的,排场过于大了点。“肯定有我小爸。”韶芍挠了一下嘴角,往外看了一眼。汤昭闻言低笑,她瞪了他一眼,又皱起来眉:“可窦衍怎么能拿到国际通缉令的呀?他……”他说白了也只是国内公司的一个总裁,话语权在国内,离在里维埃拉出警的程度还远远不够。“嗯,有他。”汤昭看着她笑,饶有兴趣地俯身:“还有一个。”“谁啊?”韶芍抱着他的膝盖想破了脑壳:“窦衍向来不喜欢和人同行的啊,他老是嫌弃别人累赘拖他后腿……”她就是被嫌弃对象的常年榜首,从小到大都是,从未被超越。“唉不对,我为什么要和你在这儿猜车里的人呢?直接走出去看看不就行了。”韶芍一拍汤昭大腿:“通缉犯是你又不是我,我跟着你躲在屋里干什么?”“嗯。”他笑。“走了,我回家了。”她摆摆手,起身准备下楼。可刚从地板上爬起来她又被一股力量强行扯了回去,跌入宽实的怀里,还磕了一下脑壳。“汤昭!”她捂着头呲牙,挣了挣胳膊跑不掉:“你言而无信!”“你走了我就走不掉了。”男人抱着她倒在软椅里,下巴蹭着毛茸茸的头顶,抬头看向屋顶的水晶灯一字一句缓缓道:“他们撤警,我放你走。”“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韶芍拍他的胳膊,嗤道:“要不然我下去给他们说一声,嗨呀以和为贵嘛大家都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她就不信他走不掉,男人比泥鳅还滑溜。韶芍心里唾了一口,狡兔三窟,他汤昭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窟。“撤警后我能走得轻松一点。”他最讨厌的就是和警察周旋,平白浪费许多精力和时间。警车闪着红蓝交替的灯光,外面的喇叭又传来尖锐的喊话。韶芍听不懂,猜想着大概是让汤昭释放人质之类。她举着双手站在窗口上,看见楼下的警员咽了口口水:“就这样?”“嗯,站好。”汤昭就靠在床边的墙壁上,是一个隐蔽的死角。“他们不会直接冲上来吗?”“不会,窦衍不会拿你冒险。”汤昭说着,从裤兜里拿出来振动的手机放在耳边。听筒里隐隐约约传来她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只是男人的神色在一瞬间冷了下来,胸口起起伏伏,压制了强烈的喘息后又归于平静。韶芍对上他那双冷下来的眼,心里咯噔一声,自觉不妙。“克劳芬被袭击了。”韶芍愣了一下,怔怔地盯着远处的那辆黑色防弹轿车。事情的转机毫无预兆,似乎在朝着不好的放下滑落。“朱利安街这么久都没出过事情。”男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话,气氛像冬天的冰湖咔嚓一声开裂,压抑沉闷又诡谲。韶芍看着他,背脊不自觉地绷紧了。他从旁侧的柜子里拿出来一把狙击步枪,看了眼窗口,眉眼阴翳:“这些男人干的好事。”“克劳芬不是在美国吗。”韶芍汗毛都竖了起来。汤昭的情绪转变的极快,很不好,非常差,像头暴怒的狮子。克劳芬是他的一块逆鳞,被连皮带rou拔了下来。“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韶芍。”汤昭盯着她,目光像沉入水中的钩子一样安静又锋利:“车里的人要负责。”“他……”韶芍皱眉,站在窗口也不敢乱动,只能小幅度地往旁侧看向汤昭。她是两者之间的交流信息,稍有差错就可能引起对方出击。“只是受袭,应该…没什么大伤吧?”她想起来朱利安街夜晚的火拼,好没有底气。“左胸中枪。”汤昭拿枪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身形隐在阴影里。那双浅瞳泛着微光,仿佛丛林深处的一匹狼。狼都是有家人的,他的家人遇难了。韶芍咽了一下口水,昏昏沉沉地重复了一遍男人的话。他今年将要前往阿尔卑斯,在山下买一个木屋,余生将在村庄的教堂里为死去的妻儿和汤昭赎罪。他愿意在阿尔卑斯的春天迎接她的到访。韶芍想起来她走之前与克劳芬的告别。他左胸中枪。“二选一。”韶芍不说话。窗户外人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汤昭打算的很好,他把她从窗边猛地扯倒在地上,车里的人就出来了。一切如他所料。窦衍他们没让警方出动,害怕的人不会冒险。“二选一。”汤昭又说了一遍。“我选不出来。”他们趴在窗台的下面,韶芍抬头看他:“你要当着我的面杀人么。”“选不出来的话就一个都不留。”“你开枪,你也会死在这里。”她看着一个小时前还和自己躺在玫瑰花里zuoai的男人,张了张嘴道:“克劳芬不是他们杀的。”他阴晴不定,他易爆易怒,她永远都猜不透他枪口下一秒会指向谁。“你冷静下来想想,他们根本就没有杀克劳芬的立场!”韶芍红了眼,看着汤昭咬牙:“你不是说你二哥你大哥在找你么,为什么不是他们和警方串供?你再好好想想!”“二选一,韶芍。克劳芬不能白死。”男人蹲着身子和她平视,看着哭红的眼喉结滚了一下,半秒的犹豫是最大的让步了:“我有底线,他们越距了。”眼泪对汤昭没用,韶芍抹了一下鼻子,知道他下了狠心断然是必死的决心,亡命徒面前她根本就没有谈判资格。短暂的沉默,她要从冰封的湖面上陷进去,冷水灌进肺部,熟悉的溺水感不切实际。“我选窦衍。”她扭头,一咬牙眼泪又从脸上滑下来。“好。”汤昭点点头。她看他在死角里架枪,鼻腔涩住了,说的话带着浓厚的鼻音:“我选窦衍死……”喉咙沙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盯着汤昭,悄悄往旁侧移了一下,这个角度,她能随时把他撞开,至少能把枪口撞偏。“别想着和我对抗,我开枪从不失手。”汤昭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移动未位置的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笑得轻不可见。她的脑袋瓜里又开始打算盘了。无论是在海市的文化街还是里维埃拉的阁楼,她总能展现出来一股强大的韧劲,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停止。他欣赏这种蓬勃的求生欲,摧毁的时候总能带来格外的满足感。枪口右移了一寸,视线里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警方已经准备强制突围了。窦衍的目光和汤昭遥遥相对了一下,没有躲开额心的红点。“你把他杀了后顺便也给我一枪。”身边蹲着的女人冷静地帮他分析,她的手早被绑起来了,不然准要给他一刀。汤昭知道她急了会反扑,从一开始就没给她这个机会。“殉情?”男人的声音嘲讽,冷眼瞥向她。“不是。”殉情配不上他们。韶芍盯着他,心里默数着时间。她不相信汤昭能随随便便就放弃求生,警方冲上来他不然会逃命,她只要拖时间。但愿他们已经准备突击了。“我不会丢下他,他也不会丢下我。”她十九岁落水的时候他也跳了下去,生命不是乌有,他赋予过它独特的价值。她要和窦衍一起入土,骨灰要掺和在一起,像和面一样,男人过年总要亲手包饺子,她往白面里掺杂面,指着说这个是你这个是我,我怕黑,以后你要陪我装在一个骨灰盒盒里。晦气,他说。她有勇气和窦衍一起进骨灰盒,但没勇气也没资格让另一个人进去。她不会离开窦衍,也想让那个人好好活。在她闯进生活之前退出之后,都要好好生活。杀手不应该犹豫的,半秒都不应该。汤昭做出的最大让步不是半秒的迟疑,是枪膛里没有子弹。他看了她一眼,嗤一声笑了:“傻子。”“你在心里给他们排好名次了。”汤昭顿了顿,他不是梁裕那个戏精,忍不了太长时间,情况也不允许他在逗弄了。“克劳芬那个老东西离死还早着呢,我只是好奇……”“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楼下破门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汤昭伸手推开旁侧的衣柜,后面的木板下藏着一处暗道。他扭头看了韶芍一眼,指了指太阳xue:“以后聪明劲儿别用在等警察营救上。”在海市活着等我回来。她还在愣神,警方破门而入,防弹板将她围了起来,有人从地上拉她,可她还在看着男人背影消失的暗道愣神。她被耍了吗。“汤昭!我cao你妈!”这是她留在里维埃拉的最后一句话。——作者有话要说:男人在小芍心里没有一条线的顺序排列,是占据位置不同,量等价但质不同的爱,所以汤狗骗她的时候她选择一个人死一个人活,仅是心里对不同感情的认识。总而言之就是没有排名啦,np要什么先来后到。祝愉快!117.轮渡“窦衍呢?”韶芍被警员带下了楼,来接她的是季深璞。男人的衣摆被风鼓吹起来,蹭着旁边疯长的野蔷薇。鼻子撞在对方的胸膛上,韶芍被猛地拥在怀里,一股浓烈的香烟味熏的她头发晕。男人抽烟很节制,很少在衣服上留下味道。韶芍皱了皱眉,这是抽了多少颗啊?“他有事先走了。”失而复得的叹息声响在她头顶,胸口像中枪一样,心脏每跳动一下就要留下一个弹孔。“他是不愿意见我吧。”等她下楼不过几分钟,这都能走得让她连影子都找不到,是有多不想见她。对方没答话,只是扶着她的肩让她上车。警长来问她话,有没有见过另一个男人,高高瘦瘦的,叫贺燃。韶芍一愣:“贺燃不在美国吗?”洛杉矶,她甚至把记忆里残存的门牌号都报了一遍。这并不是对方想要的结果:“你在这栋房子里没有见过别人?”韶芍摇了摇头,恰逢有队员过来汇报,说屋子里搜遍了没有贺燃的踪迹,警长这才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联系国内,人不在里维埃拉,求救信号有误。”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韶芍看着对方的背影后知后觉,能拿到国际通缉令感情是因为贺燃。她记得汤昭之前说贺燃是将军之后,对上这阵仗倒也合情合理。“走吗?”她回头,季深璞正站在车门前等她。“先坐轮船到菲乌米奇诺,之后从机场出发回国。”男人上车时碰到她右手上的戒指,低头看了一眼。韶芍瞥见对方微抿的唇线,不自觉地把手背在后面。可转念一想觉得太心虚,又把手拿了出来,道:“有机关,我摘不下来。”“嗯。”季深璞点了点头,不做表态。他越是平静韶芍心里就越慌。“受委屈了吗?”韶芍本想狠狠点头,可到了嘴边却是:“没有,还吃胖了。”她说着就牵着男人的手去摸自己肚子上的软rou,薄薄的一层。季深璞由她拽着手指,目光却盯着女人的脸:“韶芍,你对我很客气。”韶芍闻言一愣,还不等她否认,男人另一句话又传到耳边:“到渡口还有段路程,歇会吧。”男人语罢便闭了眼,平静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波澜,韶芍想反驳也没机会了。说她客气,言外之意不就是她把他当外人嘛。韶芍郁结,脑子绕了好几圈。“我不明白。”冷不丁地她冒出来一句话。车在公路上行驶,季深璞闻言睁开眼。“我怎么就对你客气了呢。”女人盯着前面的路,腮帮微微鼓了起来,是自己赌气的下意识动作,他再熟悉不过。男人揉了一下眼角,他让她休息也是想让自己喘口气。“你害怕给我添麻烦。”季深璞有些疲惫,不太想多说:“总是保持在一个过于礼貌的距离,这不合适。”“……”“你原本想大哭一场对不对?”但是看见是他,所以没哭。女人不说话,季深璞也不再多言,靠着头枕闭目养神。对方把她的心思看了个底朝天,韶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哦了两声,把脸往旁边一扭也闭上眼。车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司机把车停在了码头。到了。渡口的风很大,下车的时候天在阴着,隐隐约约有下雨的迹象。韶芍裹了一件从别墅里带来的西服,汤昭的身量太高了,她能把衣服当连体的短裙穿。旅客不少,站在熙攘的人群里让韶芍有种她跟着男人穿过走廊停在了房间门口。季深璞开门,她往里探了探头。单人套房。“我……”“你的房间在隔壁。”男人把门卡塞到她手里,按回了往里探头的脑袋。门关上了。“哇。”韶芍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朝门口又看了两眼:“脾气这么冲是出门被狗咬了吗。”她看了看隔壁的客房,很近,就隔了一道墙。季深璞莫名其妙生气倒没什么,不在公司不扣工资一切都好说。“手机啊。”她朝门里喊了喊,最令人着急的问题是,她还没有手机啊。“……”餐桌对面的座位是空的,韶芍看了一眼餐盘旁的蜡烛,叫住了路过的服务员:“能帮我送一份套餐到302房间吗?”“两份,送两份过去。”“算了,你等一下……”门铃按了两下才开。“有事么?”男人像刚睡醒,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都压皱了。他站在门口挡着,抬眼的时候一愣。“您好先生,打扰休息了,304的客人给您点的晚餐。让让路。”韶芍推着餐车试图从门里挤进去,男人往旁侧让了让,伸手帮她推了一把。“你没去餐厅吃吗?”季深璞揉了一下眼角,嗓音还带着睡后的沙哑:“我提前预订了座位。”“去了啊。”韶芍把餐桌往套房的客厅一推,扭头看向男人:“形单影只。”“所以就把晚饭搬过来了?”韶芍开了瓶红酒醒上了,两份套餐摆在了餐桌前,她转身看看季深璞,下巴一指:“一起吃饭。”男人的笑像叹气,他伸手捏了捏眼角,转身朝卧室走去:“我去换身衣服。”餐桌前两人安静地吃饭,道具在盘上发出的轻微的声响像杂草一样生长,茂密的局促在她脚下及膝高。季深璞倒是从容,只专心切割餐盘里的虎虾。男人换了身正装,用一套会出现在高级餐厅的衣服和她坐在小舱房里共进晚餐。甲板上有人演奏起爵士乐,是那种黑人老头穿背带裤吹萨克斯的慢悠悠的乐曲,让人想起来摇晃的酒和微醺的灯光,旅客在外面跳舞,旋转的裙摆被海风吹掀,笑声带着潮气从窗外浪漫地荡了过来。在飘忽又遥远的乐声中,韶芍看了他一眼。“不合口味?”男人见她没吃太多,放了刀叉问她:“让人换菜吗?”“不用。”她想了想开口:“你…有没有准备多余的手机啊?我这儿也没通讯工具,联系人不方便,万一再走丢了什么的,好麻烦……”男人等着她说完,端起来酒杯抿了一口。“啊,没准备也行啦,我就想打个电话,太长时间没回去了,家人应该怪担心的吧。”“窦衍会通知他们。”“啊……那我工作呢?”她问起来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没底气。“我没想走后门,我就是想知道律所是不是辞退了我,毕竟无辜旷工两个月。”“辞退了。”“……”意料之中的事情。为了进季深璞所在的律所她花了六年的时间去做准备,听到这个结果很难轻易释怀。但不能释怀不代表可以不接受,韶芍点了点头,盯着盘里的虎虾道:“我想着也是。”“回国之前有想去的地方吗?”“什么?”“我请了年假,带你四处转转。”韶芍愣了愣,盯着他的脸自觉不像心血来潮:“不了吧,我想回家。”“好。”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点头。之后的进餐仍旧是无话可说,韶芍看了一眼对面衣冠端正的人,眉头皱了皱。还在小心眼么。她想起来在来码头的路上男人就不太想理会自己,心里盘算着。小腿伸了伸,她不动声色地把脚背贴到男人的裤腿上。小腿,隔着面料能感受到鼓胀的肌rou线条。季深璞拿餐刀的手顿了下,抬眼看向韶芍。韶芍回看他,脚趾从裤腿里伸了进去:“杨菲姐还好么?我记得走之前她升职被调走了。”“挺好。”“嗯。”腿毛有些扎脚,她顺着男人的小腿往上滑,直到裤腿束缚着不能再让她向前,那只不安分的脚又退了回来,轻轻蹭着脚踝。“这次回去,我准备去千行事务所应聘。”韶芍把一点虎虾rou沾着酱放进嘴里,若无其事地和他谈话:“那边的竞争压力应该会小一点吧?”“千行的口碑不错。”她把腿收了回来:“是个好地方。”那当然是个好地方,韶芍踩着男人的膝盖,慢慢滑向裹在裤子里的大腿侧。她光脚踩着腿根,像条餍足的蛇在缓慢游行。趾尖轻轻抵着软rou,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季深璞用餐的手终于停了下来。韶芍勾唇笑了,脚尖在软rou上点了两点。她继续吃盘里的虎虾,鲜嫩的虾rou弹牙:“我想多给几个律所投简历,季总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引荐一下,哎呀,不能叫你季总了。”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以后又要叫你老师了。”“只是一个称号。”季深璞看向韶芍带着挑逗明亮的眼,指尖在餐刀的刀把上扣了一下,金属发出轻响:“你想去哪个律所?”“不能这么问。”韶芍笑得甜,低头看着餐盘,用刀尖沾着酱画了个圈:“听起来就像我想靠老师走裙带关系一样。”季深璞没答话,又是短暂的寂静。“其实我听杨菲姐说起来过,你之前是不是打算离职单飞来着?”韶芍脑子里突然闪过杨菲说的话,当时只当玩笑听听。季深璞这样的人才屈居在管理层确实是可惜了,她还是很期待在法庭上再看见男人的身影。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关在写字楼的办公室里。“是有这回事。”他拿起来餐巾擦了下嘴角,伸手握住自己胯下的脚腕,一声惊呼下对面的人就被扯进了桌底。季深璞弯身也钻了进去。窗外的萨克斯还在慢悠悠地吹着,桌布把光挡的影影绰绰。男人在桌子底下俯身看她,手里还握着白里透粉的脚腕。“我打算自己开一家律所,你想和我共事么。”——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更新,下章开噗噗的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