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旧事



    小姑娘说的都是事实,康伯年对此无话可说。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康伯年便知道乔楚岚有话要问。

    他的事没什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既然下了决心,他就不许两人之间再有隔阂。未来的道路漫长而渺茫,但他有足够的信心自己可以做到最好……

    男人走上前,隔着帽子温柔的摸摸女孩发顶,真诚道:"我的过去实在平淡,从头讲起,或许没你想象的有趣!不如你提问我来答,直到你满意为止,怎么样?"

    乔楚岚心想,他这态度还差不多,总算有点"卖身为奴"的自觉。

    她高傲扬起下巴,装做无所谓又有些娇蛮多样子说:"也没什么特别好奇的,我就想问问,在我之前,你到底有过几个女朋友?交情深浅不论,有纠葛的都要算上,别想着撒谎哦!别忘了,你答应让小孙叔叔给我借测谎仪的!"

    经年的相处让康伯年十分了解乔楚岚,一眼看穿少女骄横背后的小小醋意和不安紧张。

    心脏骤然收紧,是他太过自私,明知道她爱恋自己,却自私的吝于诉说自己的爱意。

    她还这样小,鼓起勇气喜欢他已是不易,他却没有给她十足的安全感,还要她自己寻求他的坦诚。

    康伯年为自己的不周全而自责。两人之间的开始这样荒唐,没有日久的追求做铺垫,她疑心他再正常不过。

    "没有别人,只有你!"男人不假思索给出答案。

    康伯年满以为小姑娘会动容,哪料眼前少女忽而怒目相向,一脸不可置信叹道:"这怎么可能!你又拿我当小孩子糊弄!"

    乔楚岚气呼呼转身往回走。

    康伯年被她瞪的莫名,心想自己的信誉已经差到如此地步?难道真要借助办案工具才能证明自己?

    快走两步追上少女,急道:"你看,我说真话你也不信,难道非逼我编出几段不存在过往才好?"康伯年无奈。

    小姑娘不理他装可怜,停下来掰着手指细数:"前天、昨天,还有今早,咱们做了什么,不用我多提醒你吧?既然你非要说没别人,那你是天生会接吻,还会那什么咯?骗人也得圆的上吧,我是年龄小成绩差,又不是脑子真坏了!"

    康伯年揉着脑门长叹一口气,小丫头胡搅蛮缠的功力见长,是他低估了她的细心程度。但要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春梦,他暂时还做不到。

    "你硬要拿这些莫须有的依据,佐证我不清白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你说的这些,我从前没做过,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繁衍后代是生物本能,雄性动物对此本就可以无师自通,我又真心喜欢你,自然不需要额外学习。"康伯年避开那些旖梦,实话实说。

    乔楚岚没想到康伯年会说喜欢她的话。

    对青春期少女来说,说情说爱可比接吻睡觉撩动人心多了。

    她没想到康伯年会对她说喜欢,从事情发生到两人签下保证书,又到刚才,小姑娘一直认为康伯年是为了"负责"才勉为其难跟她绑定的,至于那些亲亲抱抱摸摸的过分事情,大概就是她的康叔叔暴露了色狼本性,对漂亮女孩子的投怀送抱来者不拒吧。

    反正她喜欢她,愿意被他这样那样,因此即使这样误会着,依然不能阻碍她的欢欣雀跃。

    但此刻,眼前高大又可靠的俊美男人亲口说喜欢她,一切都是因为喜欢而情不自禁……

    乔楚岚又飘飘然起来,羞涩的抬脸看向康伯年,企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点点欺骗的痕迹。

    偏偏他很认真,目光一瞬不瞬的回望她,狭长幽深的凤眸中满满的都是爱意。这一次,他们都没有躲避,誓要将对方心意看得一清二楚。

    "你喜欢我?"小姑娘忍不住用语言确认。

    康伯年郑重道:"我当然喜欢你,也只喜欢你,我以为自己表现的很明显!"

    乔楚岚忍不住又想翻个白眼给他,最终忍住了,但心里忍不住吐槽:到底哪里明显了!他的种种作为分明就像个情场高手被迫负责!

    得了他的肯定,小姑娘还一再追问:"是哪种喜欢?对小孩子那种?"

    康伯年简直要被她气晕,环顾两人所处的环境——几颗高大挺拔的雾凇正将两人身影完全遮住,勉强安全。

    单手用力将人拉到怀里抱紧,另一只手取下她的鸭舌帽,濡湿火热的亲吻紧接着袭来,这一吻并不很久,但足够激情。

    一吻毕,康伯年垂眸问她:"现在知道我对你是哪种喜欢了吗?我还没有禽兽到对小孩子产生欲望的程度吧!"

    乔楚岚被他亲的腿软,整个人呆呆的靠在他怀里,嘴巴却还很硬,仍小声辩驳道:"可你确实经常说我是小孩子啊!"

    康伯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在胸前停留的时间尤其长些,他眼含深意,笑着下了定论:"是吗?我还说过这种话?如果有的话,也应该是是很久了,你现在么,嗯,看起来抱起来都一点儿不小,对我来说吸引力十足,这下满意了吗?"

    前面几句还算人话,只最后那句听着十分欠打,乔楚岚这样想着,果然在他胸口敲了一拳。

    话终于说开,两人可算心意相通,柔情蜜意。两人并肩往回走,乔楚岚还是不死心的追问:"差点儿让你糊弄过去,你既然说喜欢我,那在我之前就没有喜欢过别的什么人?"

    康伯年老实道:"确实没有,在遇见你之前,世上的人对我来说好像从没有男女的差别,只有可交往之人和不可交往之人,是男是女并不重要!"

    乔楚岚听罢觉得很荒唐,但因为这话出自康伯年之口,又觉得大约可信。毕竟他自己说的,以他的条件,真想做些什么不必等到这个年纪。

    "那没有你喜欢的,还没有喜欢你的?讲来听听嘛,也让我知道自己的情敌都有谁,以后万一遇上了也有心理准备不是?哎~你千万别说没有,太假了,这些年托老乔来给你介绍的都有好几个了,就跟高警官的情况差不多。"

    康伯年并不想在此刻提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因为说起喜欢他的女人,好像有意炫耀似的,事实上他对这些过往毫不在意。

    但乔楚岚说的一点他很赞同,他并不希望她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万一以后遇到有心挑拨之人,有些事由他来讲,总好过她去听别人添油加醋胡说。

    因此,在这个本该开启补习生活的周末,康书记利用两个钟头的时间,全面细致的向他的大小姐交代了自己的一些旧事。

    少年时的康伯年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从政,更不敢想自己年纪轻轻能走上如此高位。

    在他贫瘠的生活里,在中学任教的父亲就是他最崇敬的偶像。后来父亲去世,他发奋自学,又跳级考了省状元进入a大,在博士毕业前夕,做个传道授业的教师也始终是他的梦想。

    他是黄教授的得意门生,黄教授那时便是国内顶尖的经济学专家,他本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留校任教实现梦想,但这一切都因为路薇琳的出现而彻底成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