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食(三)
恍恍惚惚间,徐乔顿觉下体传来一阵刺痛,阿福下嘴有点狠,自己的yinchun被他咬了一口,往下看去,只见他的小脑袋晃来晃去的,跟个风铃一样。他的嘴稍稍往外撤出那么一点,转去吸徐乔大腿间的嫩rou,阿福的头发上已经被浸满了汗,所以并不扎,只是黏湿黏湿的。他的吻密密集集地落了下来,徐乔听见一阵阵水声,她低头看他,无意间瞥见他被情欲支配的脸,上面满满地都是欲望,光是看着,她身子就已经完完全全地醉了。“阿福呀”又一句闷哼冒出来,他终于舍得抬起头来,嘴上沾着不知是什么的液体,靠近的时候,徐乔还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带着点甜腥。那是属于她的味道,隐秘刺激还有一点点羞耻,让她有些不敢看他,反倒是他无所畏惧,只她的下巴,逼她直视,然后伸出一截小舌头,诱导她:“好甜得,乔乔要不要尝尝。”此刻的阿福,好像换了一个人,骨子里透出来的情调,生出了箭矢,像带刺的玫瑰。徐乔摇摇头,心底里却是生出奇奇怪怪的奢望,她其实是有点想尝尝来着。被她拒绝了,他也不恼,只是收回了自己的那截舌头,喉结上下移动,完完整整得把属于她的味道吞了下去。手盖在她得阴户上,那是不能被掩盖的滑腻香甜,就在徐乔以为他愣住的时候,他却猛地扎下头去,整张脸再无退缩的埋进她的双腿中间,勇猛地冲锋陷阵,用力吸舔,力度太大,徐乔差点以为他要把它咬下来。然而,水却流的那么欢,阿福喝的急,差点呛着,徐则来来回回的扭着自己的腰,跟案板上的鱼一样,嘴里求饶似的乱喊一通“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快疯了。”“好阿福好人哥哥”到最后更是连老公这样的字眼都喊了出来,阿福充耳不闻,而是死死的扣住她的一截腰,手指也深深陷入她的臀rou里面,揉弄,他没有掐,但是徐乔皮肤嫩,即便是这样,上面也是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都是他的指甲印。最深处被人这么作弄着,身子也不能自由的移动,真是想逃也逃不了,阿福犹是还嫌不过瘾,直接把推弄到了自己肩上,这样一来,徐乔就更没有自由可言了,但是她总得想个法子,想来想去也不过是拿自己的指甲在台上面划来划去,眼泪随着她摇摆的头,无助地乱甩着,有几滴甚至甩到了案板上。指甲扣在冷粼粼的料理台上,刺啦刺啦的尖锐声音响起,不光弄的徐乔起鸡皮疙瘩,阿福也听不得这样的声音,顿时就跟卡条一样,停了下来。像是寻求温暖一样,阿福躲进她的怀里,摸着她起伏不定,弯曲不直的脊椎,就像一张弓那样。而他就是那个靶心,那个箭矢,那个射程。“我好冷,乔乔,你抱抱我”这不是正抱着呢吗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但是徐乔还是乖乖地抱住他,阿富靠在她的怀里,眼神却没停下,它乳尖隔着那层布料都在勾着他。刚吃着她下面的舌头,又吐了出来,急切切的隔着衣服就吸住了乳尖,埋着头,细细咀嚼着。虐之前的最后一场rou太难写了,我卡了消食(四)(850加更)他口腔里面的水多,不一会,那颗rutou隔着一层布就被描绘出来了形状,看见自己的努力卓有成效,阿福的厚舌含的更加用力了,就像喝酒那样,小口小口嘬着。他握着徐乔的小手,从她的腰上撤下来,带着她来到了自己早已胀的腰爆炸的下体,那处热的好似烙铁,阿福跟婴儿进食奶水一样,吃的又凶又猛,徐乔被他挑的也起了兴致,干脆一只手绕到身后,解开胸罩,让他吃个痛快。乳从束缚中弹出来的时候,阿福因为挨得近,脸上还被打了一下。“啪”,在这个时间点的厨房尤为刺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突兀。他本人倒是不介意,反而是徐乔,下面的xiaoxue紧跟着一缩,又挤出来一大波yin水,又瘙又痒,恨不得让他赶紧插进来,杀杀痒。阿福把下面完全地交给了徐乔,自己则是挤着徐乔的乳,弄出来一道深深的沟,恨不得,把自己也埋进去,最好一辈子不出来。拉开拉链,那根东西就跳了出来,跟阿福本人相比,它实在生的不怎么好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紫黑色,上面还盘着青筋,粗犷地让人害怕。可是徐乔爱他,也爱他身下这根东西。阿福会意,这根东西见空气还没几秒,就被它的主人气势汹汹地捅到早已经发水的xiaoxue里面了,尽根捅进去,仿佛要证明自己有多么爱身上这个小女人,一点余地也没留,塞的满满当当的。胀是胀,爽是爽,徐乔很是心满意足,就连娇吟也是转了几个弯,调子跟在蜜里面打了滚一样,甜的几乎能拉丝。“嗯哈阿福,你好棒。”阿福听了夸奖,青筋都要爆出来,问她:“乔乔,你舒呃服吗?”浑身上下,尤其是臀部,绷得紧,根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手上也失了力度,几乎要捏爆徐乔的乳,点上一道道似红梅的印记,roubang更是打着转的往里面刺,那里深,刺那里,那里弱,刺那里,嘴里一直重复着,逼的徐乔要一个答案:“你舒服吗?”“你高兴吗?”徐乔禁受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别提有多可怜了:“舒服嘤嘤开心”阿福被身下的xiaoxue绞得紧,就算是笑,也带着狰狞的意味,更是无意识地抵住后槽牙:“乔乔,你高兴我就高兴”“乔乔,乔乔”,他一声声得唤着她。徐乔想说点什么,但是身下一次赛过一次的顶弄,几乎打碎了她所有的心神,她只能以动作来回应他,去吻他的腮,还嫌不够,便去捏他囊袋里面藏着的那两个小球,又将他紧紧抱住,去咬他的下巴,把他弄的跟自己一样,浑身湿漉漉的。那两颗球被她固定住,再也不能撞上去,这么一来,尽力冲刺地就剩那根棍一样地东西了。身不由己地随着他的大cao大合一次又一次的摇来摇去,就跟悬崖边上的野玫瑰一样。“啪啪啪”,这是性器相接的声音“嗯啊不要坏了”,这是徐乔最真实的身体反应。她叫的太娇了,而他就跟第一次喝错药那样,浑身灼烧着,一下又一下地进着,出着。厨房并没有开灯,只有窗户缝躲着一两寸亮光,整个厨房,只有这个cao弄她的男人是有形的,可触摸到的。阿福吃了半天乳,满脸都是口水,看见徐乔被他干的坐不稳,只会呜呀乱叫的样子,他很想去吻她,但是又怕口水粘的她不舒服,特地擦了一下,才去寻她的唇。身下又是重重的一顶,擦的徐乔的xiaoxue跟她今天一样,好像也吃了辣子,那怕他的yinjing硬的像铁器一样,徐乔的xue也是一口又一口地乖乖地吃了下去。怎么就这么乖?乖乖地爱他,乖乖地在他怀里,乖乖地让他插亲亲她鼻头的小汗珠,当做对她的奖赏。纵情,喘息,沉沦。“媳妇儿,媳妇儿”,他一边喊着她,一边勾住她的小舌头,两个人湿漉漉地纠缠在一起。“啊”,他突然又将她从料理台上面抱起,吓得她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两条腿跟蛇一样,死死地缠在他的腰上。“没事没事,别怕”,这么说着,他还顺毛般地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我们,要去那?”,揪着他早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徐乔没什么底气地问他。“椅子”阿福是很轻的坐在椅子上的,生怕自己动作重了,把徐乔弄个好歹出来,两个人的下身仍旧是紧密的连着,从不曾分开,这个姿势,徐乔的肚子被弄的微微隆起,里面是属于阿福的完完整整的yinjing。他看的眼眶发热,已经出了汗的手摸了上去,到达肚脐眼的时候,特地多停了一会,还戳了戳她的肚脐眼。徐乔整个人累到已经没有力气,瘫在男人怀里,肚子里都是小阿福,任着他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句“我吃饱了都吃撑了。”rou暂时吃到这儿?该走下一个流程了―虐风雨预感“诶,这么巧,我刚准备去你屋里给你送水果。”说这话的时候,徐乔手里端的是刚摘了蒂的葡萄。徐则冲她招招手,一边把自己的耳机线拔下来:“爸,我姐在这儿呢”紧接着,徐乔就看见电话的那边,微信的聊天界面是徐风。他大概是又出去考察了,不过也不太像,因为身上穿的衣服没那么正式,她也是很久没见自己的叔叔了,再加上旁边的徐则,她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冲那边打了个招呼:“叔叔,你这是在哪呢?”“外面,出来办点事。”“这样啊,我刚看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可能会变天,您得穿厚点”“哈哈,冻不着,小则在那边还算听话吧?”徐则在一边刚塞进去几个葡萄,一听他爸这么问,赶紧抢答:“我很乖的,不信,你问我姐。”刚才不就是在问自己吗?好端端的,你插什么嘴?“是挺乖的,除了吃得多,这算吗?”这话纯属开玩笑,徐则的饭量跟小鸡仔差不多,徐风当然也知道自己儿子的饭量合着徐乔就开始吐槽,“他是头猪,当然吃的多。”一听自己爸爸如此吐槽自己,徐则那里还听的下去,一把把手机夺回自己手里“爸,我那是猪了,我很瘦的的好不好?”“那就是吃了减肥药的猪。”两个人又聊了一阵才挂了手机,徐乔一直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的跟着笑两声。“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爸他,能在你生日之前赶回来,还说要来给你过生日,包个大红包。”,说完还比划了一下:“大概有这么大。”“我不要红包,不如就让叔叔打你一顿,给我助助兴好了。”徐则冲他姐努了努嘴,:“这么一算,除了小江,我还得再多加一个位置,我一直以为我爸赶不回来来着。”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也有两个人劝过她,但是当这个名字再度被人提起,尤其是从徐则的嘴里喊出来的时候,徐乔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做不到一味的和稀泥,徐则显然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注意到徐乔不合时宜的沉默,他还在规划着,规划着早已经被人掏空打乱的棋局。徐乔觉得自己很坏,就那么听着,一句也没有掺和,也没有告诉徐则,“一切都已经变了,徐风变了,江停也被扯进来了我们每个人都回不去了。”*晚上睡觉之前,徐乔看了一下天,阴沉沉的,空气里根本抑制不住那股子腥味,或是从泥土里散发出来的,或是堆积已久的腐烂之物,她有些不合时宜地想:上一次,好像范丽打那个没头没尾的电话的时候也是这个鬼天气。可真是讨厌。这一夜,徐乔睡的并不安稳,即使是在阿福的身侧,在他的怀里,她总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今天一定会有事发生。和徐风的电话无关,就是一种直觉,糟糕的直觉。她每次被徐伟打,或者,就像上次被沈煜伦跟踪的时候,都出现了这种直觉不知道时几点的时候,总之天还没亮,徐乔的手机就开始跟防空演练一样,响了起来,徐乔一直都在闭着眼,听见手机响第一个坐了起来,好像等待已久。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那股预感终于得以实现了。*他们三个人外加一个阿福,打到车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距离最初的电话过去了四十分钟,徐立轩没有问徐乔:为什么阿福会从她的房间里出来,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揭穿甚至是羞辱阿福,不是他不想,而是那通电话带来的消息更具有冲击力:徐风的车今天在赶回来的路上跟另一辆车撞了,电话里面范丽说的狠简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语无伦次,但是还是传递出来一个信息:“他是和一辆大货车撞的”这个点,友谊医院接的病人,尤其是车祸出来的病人并不多,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他们就打听到了,徐风在几楼做手术。在他们火急火燎等电梯地时候,远处刚才和他们搭话的护士摇了摇头:“这个天气干嘛要开车,这下好了,车里两个人都得动大手术”,她也就只敢在这儿说,刚才那女的,和那个男的伤的可不清,尤其是女的,面部整个都被弄进玻璃里面了,不死也得毁容。可真是造孽。徐乔一来到四楼,先是看了一眼,红色字体:手术中然后左边的长椅上就是抱着自己胳膊的范丽,她的头发和那天在超市打架一样,乱蓬蓬的,再往右边一看,徐乔的眼就跟被蛰了一样,血液都在倒流,她愣在原地,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就像是苟且偷生的度了几天自欺欺人的日子,没有人提起那场战争,但是就在现在,一切的风平浪静都不复存在,那些永恒也被炸没了,军旗已经摇起。她读懂了刚才护士的欲言又止,或许,也应该感谢她,让她,迟了几分钟得知这个事实。那边是江停,蹲在他一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的出来,早已不再年轻,或许是江停的叔叔,江月的爸爸。徐风是出车祸了,但是不是他一个,徐乔不用问范丽也知道,那个时候的车上还有一个人―江月爸爸jiejie徐乔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她脚步有些不稳,几乎是靠徐立轩的搀扶才勉勉强强的走到范丽旁边,她一直在低着头,徐乔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夜没有听到她外放的哭声,范丽不会是这样的,她情绪外露,就算是厌恶也是明明白白的,徐乔恨她这一点,现如今,却也感激。她比她想象的反应好太多。也是,任谁看到丈夫和小三一起出车祸,再悲伤,都会冲掉一大半。徐乔有些感激范丽,至少她没有像以前一样,瑕眦必报,痛痛快快地笑出声来,骂一句:“死有余辜”范丽看到自己的前面多了一双帆布鞋,是徐乔最常穿的哪一款,她知道,一定是徐乔来了。抬眼看她,范丽看不见自己,一定不会知道她的眼里面是丝丝续续的,全都是红血丝,无端地让徐乔想到她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叔叔,一定也是这样,满身是血。无数的管子在他身上插着。合着昨天还神采奕奕的眼睛等着救援。“徐乔,你来了。”,她话说的太轻了,轻到让人以为这一切这件事无足轻重。范丽看向身后的徐则,对方没有看她,而是把目光投向对面的那个男的。哦,她记得,是叫,江停来着。“我叔叔怎么样?”“进去有一个多小时了,中间医生出来过一趟,让我签了”,说到这儿,她似乎再也忍耐不住内心一直憋着的委屈与怨恨,声调突的拔高,像是玻璃打碎那样,尖锐刺耳,而且血腥。“病危通知书,说是有一半地可能救不回来”徐乔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一切在这场天灾人祸面前都是那么无力,她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范丽犹嫌不够,约莫是受够了自己的伪装,她没有那么冷静,她要疯了,从医院给她打电话的那一刻。在徐乔愣神之际,直接朝对面扑了上去,不管不顾,开始破口大骂:“都是你们害的,你教的好女儿,给人做小三”“徐风就是被被们害的”“贱人,娼妇”范丽还想再骂,却突然被冲上来的徐则掐了个正着,旁边的阿福赶紧扯住他的手,嘴里喊着“小则,小则,松手,你快松手”徐则好像已经陷入了魔怔,他固执的掐住范丽的脖子,任凭旁边的几个人怎么掰也没有用:“范丽,你他妈究竟在放什么狗屁,你再说一下我爸试试”“你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徐则,你快松手,她是你mama”mama这个字眼让徐则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他知道,这道声音不属于拦他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来自身后,他好像被施了咒一样,终于停下,转回身去。看见刚才一直不肯直视他的江停,他对他说:“江停,我没有mama。我跟你说过的,我没有mama。”“所以你告诉我,她都是在放屁对不对?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他没有找小三,他忠于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庭。你jiejie也不是什么娼妇,小三。徐则孤注一掷,惴惴不安的等一个答案,他挣脱掉那些拦住他的手胳膊,一步一步地走到江停前面,看向他,他的江停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真的好丑,不该是这样的。到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真的是她说的那样”徐则哽了一下,似乎是在逼自己消化这个事实:“你jiejie是我爸爸的小三对吗?”“江停,你告诉我,对吗?”江停整个人身体都在颤,像那天在桥下,接受徐则的告白一样,然后,时空转移,来到现在,深吸一口气,他对他说:“是,你mama说的都对,我jiejie和你爸爸确实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也是在今天早上,他们一起出的车祸。”他很坦诚,接受徐则的时候是,说爱徐则的时候是,现在更是。旁边的一切声音都被徐则抛之脑后他看看还在闪着手术室的红光,又看看江停,还有他熟识的网吧老板,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很小声地在啜泣着,一米八几的中年汉子,平常和和气气的,他还没大没小地跟他开过玩笑,而如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很没出息地在哭。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些徐风营造出来的童话,徐乔使劲掩盖下,给他偷来的欢乐,全都没了。就连最后的江停,好像也要没了。今晚还有一更不会实现从上午五点多进的手术室,一直到九点半,近五个小时。他们誰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哭的哭,愣的愣,呆的呆,大家好像都在后悔,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心直口快。但是这是事实,粉饰太平有什么用呢?医生出来,他们一拥而上,好像没了芥蒂,比起命来,吵架什么的可以放在一边,先活下来。然后再补救。谁活下来都好,不然这场以欲望开头的闹剧怎么收场?但是,没有人给他们这个机会,一切都不可以重来,徐风依然还是会选择在那天开车,带着江月一起,就跟他们以前的无数次“约会”一样。上午九点半,徐风死亡,因为胸部插入货车冲出来的钢筋,血管被扎裂,失血过多,五个小时也是无力回天。仅仅隔了一个小时,江月去世,头部脸部遭受重创,她是后面被救出来的那个,贪污了最佳救援时间,体格比不上徐风,死亡是再必然不过的事情。不过一个上午,就已经是天翻地覆,抢救的时候,他们都在哭,得到人死的消息之后,反而冷静了,一边的医生护士看的也惊诧头一次看到死了两个人,家属还这么冷静的。这对野鸳鸯,不用面对世俗舆论的困扰,把全全部部的烂摊子交给身后。落的个轻松自在,范丽只觉得讽刺,她还没来得及质问徐风,他就走了,十几年的夫妻,一个解释也没捞着。和他的小三一起,真真正正地做到了生不同衾死同xue。她这个妻子倒成了个摆设。他捅篓子,她擦屁股。最后的一次麻烦,也是这么的不堪。*徐伟去邻省进货,是下午才赶过来得,三十几年的兄弟,没来的及送徐风最后一程,最后一面也是在太平间见的。那么一层白布,把徐风裹得好严实,就跟四岁的时候,徐伟第一次见徐风一样,那么小小地一点,被护士牢牢地裹着。他的胸口好像也跟着徐风,缺了一块,跟被人剜掉一样。死的好难看,跟死亡的原因一样。南城有个习俗,其实也算是陋习,死人要在棺材里面放七天才可下葬,说是这样,三魂七魄才可以找得到,来世好投胎。投胎么?他俩会投到一处吗?徐伟做主,给徐风弄了一口水晶棺,南城是个小地方,徐伟跑了一天,找了好多人,才算找到一口,长仅1.75米左右,看上去显得有点狭小。徐风被弄进去的时候,腿是蜷着的。棺体的外层均系镀镍的钢质。仅有内棺盖是玻璃的,可以透视内部。徐风就躺在里面,除了脸色发灰,跟往常很像。徐伟因为工作原因和徐风聚少离多,只有过年的时候可以好好聚聚,原本想着再熬几年,给徐立轩娶了媳妇就可以安心了,他早已不再年轻,即便才二十几结了婚,但是徐乔就已经二十了,如此一来,他快奔五了。徐风比他有出息,成绩好,结婚晚,娶的媳妇也好。可以说事事都在他前面,就连死,也是。他供徐风上学,徐风进了教育局,一路高升,没少给他哥行方便,拉个关系,让徐伟往学校送货那都是常事。突然间,徐风撂挑子不干,只剩下徐伟一个人,当务之急,就是先要赔偿,爷们死了,老婆孩子还得过日子呢,他没时间悲痛,马不停蹄地跑医院和派出所,跟何婉一起,商量赔偿的事宜。那一天,他们一家和江停他们的谈话也就止于,江停的那句承认的话语。说来也是搞笑,到最后抗的最多的还是这两个孩子。“扣扣扣”,徐乔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就进去了,和昨天一样,里面只开着一盏小夜灯,徐则坐在地上,背后是一堵白白的墙,刺眼的很。徐乔抹了抹自己眼睛里面反射性溢出来的泪,清清嗓子,学着徐则的样子,坐在地上。“小则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憋着没什么用,我试过的,一点也不好受。”徐则呼吸变得不可闻,就连徐乔离他这么近,都听不到,他偶尔会转一下眼珠,好像这就已经是他现在情绪的全部起伏了。那场车祸好像也把他撞碎了,他马上就要跟徐风一样,变成灰烬,然后被人葬了。“姐”徐乔终于等到他说话,慌得应了下来,生怕再慢一点,就要错过,或者,他再也不说。“我在,小则,我在”“我好像许的那些愿望都不会实现了。”那时写下的纸条,还没泛黄,但是,徐则知道,它再也不会实现了。再见人间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全身的骨头被抽走一样,浑身上下只剩一张皮,徐乔问他:“你曾经许了什么愿望?”徐则并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他头靠在徐乔的肩上,就像小时候那样,灯光透过那面让人不舒服的白墙,反射在他们俩的衣服上。最痛苦淋漓的嘶吼莫过于沉默,徐则就是这样,昨天回来之后就不哭不闹,很安静,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姐我觉得我现在跟范丽一样了。”“怎么就一样了?”“我爸死了,我能得到一笔钱,你说一不一样?都是那么的卖父求荣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要这个钱我就是想让你们都好好的”虽然到最后什么也没成。徐乔鼻尖蹭蹭他的脸,一天没沾水,他脸上现在干瘪的跟个老头子一样,离开的时候,徐乔却意外地触到了一点点水痕,随着他软哒哒的头发流顺着,侵蚀他已经近于骨感的脊髓。那是汗,徐乔暗叹一口气,即使都这样了,他还是不哭。“不一样,我们徐则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怎么就不一样?”“你谁也没有了,还有我算不算?”那天晚上两个人谁都没有睡,也没有再提徐风,就好像暂时逃避一样,唯一剩下的职责就是保护自己展示给对方的孤独。徐则最后对徐乔说了一句抱歉,徐乔问他抱歉什么,他说,“为我爸的不合时宜的去世道歉,你以后过完生日还得给他上一柱香。”徐乔这才真实无比的感受到:原来她是真的没有叔叔了。她以后的每一年,直到死亡,都不会再开开心心地过一个生日了。*徐则来到桥边的时候,跟上次一样,就连时间都是那么的相似,江停还是老样子,跟他的年纪一样,永永远远地走在他的前面,他早就在那了。这是,徐风和江月去世的第三天,也不知道他们的三魂七魄归到那里了?会不会看见自己留下的一片烂摊子。明明只有几天没见,却好像过了一辈子,你看,江停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都变的邋里邋遢了,都长出胡子来了,徐则很想笑,但是他弯起嘴角的时候,却直直地感觉都自己貌似丧失功能的泪腺又重新发达起来了,瞬间眼泪就倾泻而出。原来,他还是会哭的。在泪眼朦胧中,那抹白月光朝他靠近,明明应该皎洁无比,但是徐则只觉得寂静和荒凉,就好像进了南极一样,再也没有墨西哥湾的暖流。江停替他擦了擦眼里的泪,结果他反而哭的更凶了,却执意不肯发出一点声来,就跟演默剧一样。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两个男的在赏夜景,没什么特别的。江停开了口,第一句话是:“徐则我们分手吧”,分手两个字他咬的特别重,不知道是说给徐则听,还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徐则觉得自己的眼光真好,选的爱人那是清白又勇敢,坦荡又大方。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你不喜欢我了吗?”江停看向还在哭的徐则,郑重诚恳地点点头,不否认他提的猜测:“我不喜欢你了,一点也不喜欢你了。”徐则抹了一把泪,冲他摇摇头,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悲痛,他比他更笃定:“江停,你在骗人。”“你说谎的时候,右手的小拇指会搭在无名指上”江停愕然,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指,果然,还在那里搭着,跟徐则说的分毫不差。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徐则那双虽然通红但是比他更尖锐的眼睛,他没有了否认的勇气,是啊,他还爱着他,但是那又能如何呢?徐则首先是徐风的儿子,才是他的爱人。而他先是江月的弟弟,然后才是徐则的爱人。再怎么爱,也隔着那层血缘。徐风和江月可以不顾及礼义廉耻,他不行,徐则也迈不过去那到道坎。“我可以接受分手,但是你不能说你不爱我,不能这么践踏我们的感情。”江停再怎么克制,再怎么成熟,再怎么比徐则大,可是摊上爱情,年龄有什么用,只不过是无用的的堆砌数字。他红了眼,恨恨的抓着徐则的领口,:“我是爱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知道吗?”徐则抓住他的手,往下一带,反扣住,低头,在他的无名指上印下一吻:“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从你约我出来,我就知道。”但是他还是来了,他也从来不曾后悔,他邂逅并且爱上了他的人间。那怕,他的人间要离开他,余生都不能和他再见面。戴“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呢?你不来我发短信给你也行。”徐则听了他的话,就开始笑,江停没有想过,有一天,徐则会变得这么温柔,温柔的不可一世,在他们决定分别的这一天。不该,不该是这样的,他宁愿他暴躁无常,像以前一样无法无天,也不要这副样子,失魂落魄。好像被开水泼了,浑身都是疤,只好收起来自己的性子,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江停,我没那么傻,真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儿是活的,从你医院喊住我的那一刻,从你承认我爸和你姐出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知道我们得有这一天。”“我可以选择不来的,但是”说到这儿,徐则往湖里边看了一眼,他记得那天,这里掉下去一个打火机,现如今,他也要做一回打火机,亲手灭掉自己的爱情,和他的爱人一起,烧掉这个被卑劣毁掉的爱情。“我想来看看你,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把你当爱人来看的。”江停早就没了力气,从徐则说他知道就会有这么一天开始。他和他都明白,他们是后天催促的孽缘,是一个死局,是没有解的。他很清楚,徐则是霸道的,是张扬的,江停做过很多次猜想,想,徐则听到分手会是什么样地态度,他还担心,他会闹脾气,他就在想,如果他要是闹起来了,他究竟要不要去哄?但是,他的小朋友很懂事,很温柔地陪他颠覆了这一切。颠覆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花的爱情。徐则在身上摸索半天,终于掏出来一个东西,冲他招招手,“江停,你快过来看。”他凑近一些,发现那是一个锦盒,是很老土的心形,还好不是红色的,而是深沉的黑,他扫过一圈,仔仔细细的,好像要刻进脑子,他知道,过了今晚,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再也不会有一个15岁的少年问他,你喜不喜欢我?“你打开看看”听见这句话江停莫名的紧张,是比听闻江月死的时候更为忐忑的心情。啪嗒,他启开了那个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银制的钻戒,并不亮,但是却有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光芒。跟它们的主人一比,它们实在不值一提。徐则那么好看的眼睛,江停以前就在想,这样的眼如果对人说我爱你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大概适合和很多人说,后来,他听到了,也得到了,现在就要失去了。里面曾经的灿如光辉,也变成了现在跟糖豆一般大小的眼泪。“江停,好看吗?”“好看”“那我给你戴上好不好?”“好”尺寸惊人的适合,江停猛然间想起,某天,徐则曾握住把玩他的手指的,那个时候他跟他提过一句:你这手太适合戴戒指了。然后,徐则就给他买了戒指。徐则拿起其中一枚,戴到江停的无名指上,慢慢的推进去,好像借此他们可以走完一生。他们无缘的一生。他抬手从他的手指上划过,指尖落在他最后一截指骨上面,轻轻地点了一下。关于他们无疾而终的爱,徐则都把写在了这上面,他想,夏天分手可真讨厌,热的他好想哭。还不如换成冬天,不对,徐则想起,这个冬天他是计划着和江停去滑雪的。他在昨天之前,就没有想过他们要分手的。“徐则,我要走了,在我姐在江月下葬之后,我就要走了。”听到走这个字眼,徐则的眼里才稍稍地慌乱了一下,然而,仅仅是一下。他问他:“你要去那?”“我不知道,出去走走,再怎么着,我也得打工是不是,得活下来。”江停借此告诉他,此走非彼走。他们都是有罪的,不能去死,至少是在现在,得赎罪,替他的父亲,他的jiejie。“那你还会回来吗,江停,你还会回来吗?”江停摇摇头,徐则深吸一口气,他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很淡定,他周身每个细胞都在长着大嘴,等着被江停的话语吞噬。“徐则,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回来但是,答应我,你一定不要去找我。”“嗯,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找你的,我就在这儿等着,就在南城等着你”他会用他的生命,消耗他的光阴来证明,他有多爱他。江停已经不是徐则的了,但是徐则还是江停的“那,再见,你要多保重,好好地”“嗯,我知道”江停其实不知道,没了江停的徐则,是不会好的。但是徐则并不准备告诉他。就像他没有告诉他,那天他走了之后,他自己一个人在桥上呆了很久。南城的夜风吹的他有点冷,他被弄的打了一个喷嚏,刚打完,身上就多了件衣服,他一看,是他常穿的那件夹克。身后的人,对他说:“小则,我来接你回家了。”分手我写的好丧,下章写点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