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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联大的牌子不错,也算重点大学,混文凭你尽管来,只是做研究……”他四处看了看没有人经过这里,就压低声音说:“史学系教授之间的内斗实在太厉害了,之前逼走了好几个有学问的老师,留下的这些只会对着上面溜须拍马,自己都做不出学问又能教你什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我也是看在南联大几个教授的着作,非常仰慕才报了这所大学。今年却是有学问的都被逼走了,哦,也包括你说的贺老教授。老教授本来都该退休了,因为对学校有感情还是接受了学校的返聘。可是这帮人,连外出考察的资金都不给贺教授拿出来,贺教授还怎么做研究呢?”“既然对贺教授这么吝啬,为什么还要留下他?”蒋蒙知道以系主任为首的史学院很多领导早就看不惯贺建秋的脾气了。“今年有全国各大高校史学系考核,校领导为了史学系的排名下滑的不至于太难看,才强留了贺教授。考察组一走,立马就暴露了嘴脸了。贺教授这个月初,和系主任吵了一架,已经快一个月没在学校露面了,估计也是被逼走了吧。”“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报了,想做学问去查查风评比较好的。我是还有不到一件就要毕业了,要不然真想退学。”蒋蒙对着那位同学道了谢。“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贺建秋的手机号码也早就打不通了。蒋蒙正准备离开,有个阿姨急的满头冒汗,一路小跑着上来就敲贺建秋办公室的门:“贺教授!你在吗?贺教授!”蒋蒙制止了她,把原委给她说了,阿姨听过就更着急:“我是贺教授小区物业的。之前有业主反映好几天没有见到贺教授下楼遛弯了,我也没在意……”这点蒋蒙是知道的,只要贺教授在家每天吃完晚饭都会下楼走走。“今天贺教授的朋友上门找他,却还是敲不动门,我这才感觉到不对了!”“他也不在学校,能去哪呢?!”现下贺教授和学院领导的关系如此紧张,求他们也是办不到的。“我记得,贺教授不是有妻子的吗?师母……哦不是,老太太也不在家吗?”蒋蒙回想了下。“上个月还住在一起的!”阿姨说,“好像是因为要让贺教授拿钱给她儿子买房子,老两口拌了嘴,老太太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贺教授的妻子是二婚,带着自己的儿子再嫁,贺教授却是没有亲生子女的。蒋蒙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不对,,一把握住阿姨的手,“我是他学生,这么长时间不见人肯定是不正常了,我们现在先去找警察!把贺教授家里的门打开再说!”……警察上了门,同时打电话联系上了贺教授的妻子和继子。老太太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又不是丧失行动能力了。兴许是这两天不想出门呢。”她这师母一向刻薄,蒋蒙知道她与贺建秋的关系一直很紧张。“老太太,怎么说你们俩也还是夫妻,这老爷子家里的钥匙你总归有吧?”警察询问。“没有,没有!我妈早就想离婚了,准备过两天就去办了,我们和这老头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老太太的儿子一把拉住她,“妈,咱们走!这都是什么事!”蒋蒙有些看不下去,拦住他。“我是贺教授的学生。你八岁那年你mama就带着你改嫁给了贺教授,这些年贺教授有亏待过你吗?你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上了大学之后零花钱都比别的同学多。对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你就这么对贺教授,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好几天不闻不问?!”不提这些还好,一提老太太就发了疯。她推搡了一把蒋蒙,“呸!什么亲儿子!给儿子多买一套房都不愿意!这老不死的东西!教的学生也是牙尖嘴利的小畜生!还教训起我儿子来了。”蒋蒙气的牙齿都打颤了,见无法与她交流只得转过身去对警察说道:“那麻烦您撬锁吧,我是他学生,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警察看老太太也没什么反应,就撬了门锁。蒋蒙急急跑进去:“老师!老师!你在哪?!”过了半晌阳台上才传来微弱的应答。蒋蒙跑到阳台上一看就惊呆了。贺建秋比三年前瘦了太多,他躺在地上看到有人进来眼睛睁开了下,用手撑住地想站起来,却还是不行。他大概是躺在地上好几天了,浑身大小便都失禁了,周围全是苍蝇,蚊子,垃圾。露出的皮肤有的地方都生了褥疮,他大概是觉得丢人,发现自己站不起来后又吃力地把周围散落的旧报纸往自己身上揽,想要遮住这种窘态。蒋蒙哪里还顾得脏,看到这个光景当即就蹲下来,哭的很厉害。嘴巴抽搐着喊:“老师!老师!”在一旁的老太太和继子看到这一幕早就躲得远远的,老太太目光有些闪躲,嘴里嫌弃:“人还活着我们就先走了。我们可忙了。”社区阿姨看到也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贺教授平时是个儒雅的人,任何时候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哪能忍受这份罪啊。她帮忙打了120的急救电话。没几分钟附近医院急诊科的人来了,蒋蒙陪着一起上了救护车。“老人烧到38度了,因为长时间压迫后背的褥疮很严重,都有十几厘米了,肺部有感染,现在还在昏迷中。具体的情况我们做个会诊,明天做完核磁共振才能确定脑部的情况。”蒋蒙向医生道谢。她眼睛还是红红的,刚刚向程意那边说明了情况,程意二话不说把家里的存款都拿了出来,但小吃店刚开始盈利没几天也确实是拿不出太多了。“7床的病人醒了,你可以进去了。”护士从病房出来。蒋蒙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贺教授神智清明了一点,他由于好几天没有好好进食喝水,还很虚弱。听见有人进来了也没有什么动作。“老师,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发着高烧没来学校,那个给你熬粥送药的学生吗?”这件事很隐秘,只有她和贺建秋两个人知道。只见原本还算平静的贺教授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事情朝着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您怎么会摔倒在阳台上?”蒋蒙问。休整了几天,贺教授好了一些,也能勉强打起精神和蒋蒙说话了。“唉。”贺教授摇头,“家门不幸。前两年就说儿子要结婚,让我给买了房子车子。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