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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床被,她爬上去,掀开盖上,想继续补眠,却没能睡着。被窝里有他的味道。他用的明明是她的沐浴露,可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闻蔓裹着滚了两圈,舒服了,一蹬腿,下床,出去眼风扫过饭厅,看到一桌子的早餐,不免愣住。傅其修留了纸条。早餐是他叫人在他走之前送过来的,让她别忘了吃。奶黄包、水晶虾饺、卤水金钱肚……他这是把茶餐厅给搬到了她家里。闻蔓拉开椅子坐下,翘着脚慢慢品尝。她心情很好地翻看手机,发现有两通未接来电,来自裴觉。一到晚上,她就会把手机静音,他打来时她都睡了,自然没接到。可还没等她回拨裴觉,王知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喂,妈。”“醒了?”闻蔓咬了口包子,反问:“不然现在是谁给你打电话。”“你在家呢?”“……”闻蔓奇怪,“一大清早的,你喝酒啦?”“又乱讲话。”王知敏说话之余,家里阿姨问她咖啡还是豆浆,她随口说豆浆,走到客厅继续打电话。她说:“今天有没有空回家吃饭。”“不是才回过吗?”这还没一个月呢。“让你回家,哪来这么多废话。”她沉了一口气,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家里最近乱糟糟的,之前是怕你烦,才一直没说。你爸那厂子出了点问题,这两年水资源不太好,他一直都是托朋友往外进货,谁知道在熟人那里也能出现差池……”王知敏还在说,闻蔓却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她手脚渐渐发凉,几乎快要猜到她接下来的话。“蔓蔓,你爸和我说,你昨天和那个傅家的,一块去吃饭呀?”知女莫若母,王知敏一下就联想到那天送她回家的人,“是他吗?”这个圈子没有秘密。昨天才发生的事,今天就都知道了。闻蔓如鲠在喉,她担心的情况终于出现了。第四十七章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回家路上,闻蔓大概知道了闻潮升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他被那所谓的朋友给坑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等发现货源有问题,相关的负责人早就卷钱跑得没影了。眼看交货期就要到,闻潮升病急乱投医,私下托人找到门路,垫钱要了新的一批货来应急。结果质检不合格,没过审查,被海关给扣了。水产品不像其他,保质期有限,易腐不易存,多耗一天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为什么早点跟我说?”“跟你说有用吗?”闻蔓冷嗤一声:“那现在跟我说就有用了?”王知敏被怼得僵住,语气也不太好,“你先回来再说。”进家门前,闻蔓坐在车里,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狂抖,都是给刺激出来的。因为她知道等会儿进去她肯定会迎来一顿大吵。每次都这样的,只要和闻潮升见面超过十分钟,父女俩必吵无疑。闻蔓早就习惯了。真正让她不安的,是王知敏。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次王知敏是不会再站在她这边了。*和闻蔓想得一样,夫妻二人紧急召她回家,正是因为傅其修。“你们现在到什么程度了?”王知敏问。闻蔓从进来就板着一张脸,直到听到这句话表情才有所变化。“什么意思?”“你们现在是在交往?”“没有。”是事实,她答得干脆。王知敏却不太满意这个答案,“那他昨天怎么会带着你去见卢广颂?”闻蔓斜睨她一眼,“你都知道了,那还问我做什么?”“你爸工厂出了事,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对策么。”“我和傅其修没关系,在他那里我也没有话语权,所以别想了,不可能。”“你——”“你这什么态度!”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闻潮升突然厉声开口,惊了俩人一跳。王知敏还好,闻蔓干脆就本能地抬起手臂,别过脸想躲。闻潮升没看出她躲闪的细节,指着她鼻子就骂:“闻蔓,我问你,我出事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平时我也不指望你能帮得上我什么,就你那破工作室,如果不是我,你能开得起来?现在家里出了事,你还净说风凉话,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废物东西!”人在气头上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像刀子,直往心口扎。但往往这种时候说的话,才有可能是真话。尽管有情绪支配的夸大,但中心思想是不会变的。像今天闻潮升说的这些话,在曾经的争吵中闻蔓或多或少都听过几次,但每次听,都会重新让人有作呕的冲动。闻蔓只觉有股火在身子里乱窜,她一度耳鸣,看着闻潮升,像在看怪物。而平时与她同仇敌忾的王知敏此时却闷不吭声,她转头看向王知敏,问她:“妈,你也是这样想的?”王知敏叹息:“蔓蔓,这次不一样,你懂事一点,别让mama失望,行吗?”“我不是说这个。”闻蔓一针见血:“如果没有傅其修,你们应该也不会和我说这件事,因为在你们眼里我一无是处,我说得对吧?”王知敏哑口,过了会儿,她道:“不想帮就不想帮,不要拿这些话来伤我的心。”闻蔓反问:“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会伤心啊?”她和闻潮升从小就不亲,从外公那儿接回他们身边后也是王知敏一直陪着她。她是什么人,王知敏能不清楚?她讨厌被控制,也讨厌被审视,更讨厌被利用,可是现在家里唯一会帮自己的人也开始用陌生的眼神去看她,她只觉得自己活像一个孤儿。甚至不如外面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至少他爹妈是爱他的。闻蔓深吸一口气,提包站起来。从她进家门,别说外套,连鞋子都没有换,直接就能走。“这件事我会和傅其修说。他会不会帮,我不知道,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时候计划泡汤,又要反过来怪我这个狼心狗肺的废物东西。”离开前,她最后看了一眼闻潮升。前一秒还气得面红耳赤的男人,这会儿却颓着肩膀,没话说了。回了羌江,闻蔓将公寓进行大扫除。做完出了一身汗,她软倒在地上,傅其修的消息适时来到,他问她有没有吃饭。她一看,才知道已经晚上七点了。没有回复,她直接给他打电话。“你在做什么?”她开门见山。“刚开完会。”“没吃饭?”“六点的时候吃了盒饭。”他点了烟,打开窗的瞬间,风声一下变得很大,“怎么了?”闻蔓默了默,说:“今天我回家了一趟,他们知道你带我去见卢广颂的事了。”他声音微冷:“冲你发脾气了?”怎么可能?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恨不得把她打包进礼盒送到他床上。但闻蔓没答,只是简单说了闻潮升的事,然后说:“之前我说的贪得无厌,不是在指我,而是指我背后的家。我不想被你看轻,却又无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