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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泪悬在睫毛上,眨了眨,滑出一道我见犹怜的泪痕,她抬眸愣愣的望着这个妇人,又缓慢的望了望陌生的厢房这才想起那个恶心的人头和脖子已经分离了。她似脱力般舒了口气,惊慌失措的心重新恢复了跳动:“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吗?”妇人摇头:“奴叫挽挽,是是尚书府段家段大爷的侍婢,昨夜是我家爷救了小姐。”尚书府段大爷?是段文。朱瑶玉又紧张了起来,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比面对夫子和朱逢春还要害怕,心里砰砰乱跳,是了,她在甲板上就是看到段文的身影,才…挽挽:“小姐肚子饿不饿?要不要用点粥?厨房里热着鱼汤,都是上午新捉的新鲜鱼。”朱瑶玉的肚子也很适宜的响起了声音,她脸微红:“好。”挽挽微笑着退出去了。朱瑶玉用视线扫了一圈厢房,很雅致干净。闻了闻摆在床头的香炉,十分的好闻掀被,欲下床,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和挽挽差不多款式的干净衣服丫鬟装?她在房里绕了两圈,听着湖水的声音,心里有阴影,不敢随意出厢房最后实在没忍住推开窗户看了一眼“这……”好像不是昨日她搭乘的船?挽挽动作迅速,领着船娘端来了一碗鱼片菜粥,两叠咸菜,一碗鱼汤,还有一只烤鱼朱瑶玉安静的被挽挽伺候着,吃完了一碗鲜香的鱼片粥,喝掉了半碗鱼汤,真的是从头舒心到脚她此刻十分确定,她是没法独立的靠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她在宅院里被养废了,她从骨子里享受这样的生活挽挽收走碗筷时,在厢房门口福了个礼:“爷。”朱瑶玉心一提,抬头望向门口海风将高挑男子的衣袍吹的翻滚,一缕阳光凭门而入,光晕照在他背后,印的段文沉静的面容都模糊起来朱瑶玉突然有一种是神祇降临,来救她来了的那种错觉她张了张唇:“……段,姐,姐夫?”段文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择了个她对面的椅子入座。朱瑶玉搅着手指,思绪乱成一团,既怕他,又觉得看到他很心安,小声的道谢:“谢谢你。”说完又觉得自己坐着好像不太有诚意,便扭扭捏捏的走到他的面前:“这次,真的谢谢你,我…”段文抬头,明明是仰视朱瑶玉的动作,却给朱瑶玉带来了无限的压迫感,压的她想软了双腿男人面容肃冷,声音无情:“朱瑶玉,你今年二十四,不是十四岁。十年过去,你依然刁钻顽劣,矫情造作,做事全凭自己,不管不顾后果,天子赐婚,你都当作儿戏?”朱瑶玉被骂的委屈的红了眼:“我没有!我不是!我…我,我不想嫁给他!凭什么皇帝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就随随便便赐婚?!”段文皱眉,面色更加严肃:“慎言!岂可非议天子?”朱瑶玉撅了嘴,表情更是不忿。段文收回视线,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椅子把手:“……不想嫁李八郎,却与他纠纠缠缠十年?说你矫情造作不假,朱瑶玉,你应该反省,你与谢宇夫妻不和,当真没有李八郎的原因吗?现如今你二人终于得偿所愿,何必还要折腾众人?皇帝陛下初登宝座,岂能接受有人抗旨不遵?你可有想过被你遗留在京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还有…李八郎?”“我娘怎么了?”朱瑶玉也顾不得反驳其他,急急追问段文抬眸看了眼她似兔子般的红眼睛,眉又蹙深了些:“……最新的飞鸽传书,李八郎已经把你娘从水牢救出来了。”朱瑶玉愤怒的将小手握成一团:“若非因为他,我娘又岂会入水牢,我又岂会…”段文冷声:“你还有脸说?十年来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手无缚鸡之力还想孤身上路,若非遇到我,你现在,只怕已经被卖到花楼为妓。”朱瑶玉犹如罪人般垂下脑袋,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朱瑶玉,女子应娴静端庄,安分守礼,以相夫教子为首责,你…”他顿了顿,换了话题:“世事变幻无常,为官者乃至天下人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握在自己的手中,你可知,你这一逃婚,许是会从正室变妾室?”她一愣,不明白。段文微微一叹:“我虽不忍见你为妾,可李八郎对你势在必得,这份执着到底是有几分真心的,他如今身家地位,对你来说,也堪为郎配。来找你之前我已书信一封飞鸽传给他。若无意外,此刻,他应该已经在追来的路上,靠岸后,我与你一道等他来接你。“我不!”朱瑶玉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谁让你写信给他了?我不要!我不要!”遇险之际,她曾绝望的想过认命,可如今,她已经没有危险了,她为什么还要认命?她不想嫁,她不甘心,她不愿意!“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段文似不耐跟她再多周旋,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步往门外走“不!”朱瑶玉追着拉住他宽大的袖子,软声哀求:“姐夫,姐夫我不要,我不想嫁给他,我不愿意,姐夫,你看在jiejie的份上,你帮帮我,姐夫,不,哥哥,哥哥你别给他写信…”段文身影一顿,垂眸瞥向她搭在他袖子上的玉手,莹白纤纤男人微微蹙眉,用力抽回袖子。小姨段文毫不留情的走了之后,朱瑶玉发了一段时间呆,直到暮色降临,挽挽再次给她送来吃食依然是绕着鱼置办的几样吃食,这一次,朱瑶玉食不下咽,她承认,自己一直自持身份和貌美,从小到大所遇男性皆会对她有所谦让或者给予优待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比如朱逢春,比如段文她能肯定段文肯定给李八郎飞鸽传书了,那么现在,她该怎么办呢?乖乖的回京成亲?段文说的对,她确实是刁钻顽劣,矫情任性,此番抗旨出走,不过也是任性妄为,内心深处其实明白,若李八郎寻了来,她或许还会再矫情一阵子,最终的最终,就是向命运低头可任性妄为的一部分是委屈,是不甘。第二天官船打了个弯,停在了最近的都镇岛码头挽挽:“小姐,船靠岸了,大爷吩咐奴来领您下船。”朱瑶玉心生抗拒:“不,我不想下船。”挽挽愁了脸:“可,可我们家小公子晕船的厉害,您可不能耽误了我们小公子看大夫啊?他小脸白的奴看的都心疼。”“啊?小公子?”段文把段轩亭也带出来了?朱瑶玉一听便内疚了:“那我们快走。”她走上甲板,抬头看了眼,段文正站在码头上,怀里抱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