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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准他的脆弱,含了进去。残忍吗?那就别爱我了,恨我吧。求你恨我吧。新年的早晨格外寒冷。何洛在梦里被冻醒。睁开眼时,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怪不得这样冷。客厅里,他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过来,jiejie。”她走了过去紧靠在他怀里。她真的好冷,而他就是冬日里的火柴,强忍着烧灼的疼痛也要靠过去。“新年礼物。签字吧。”一份文件摆在了她面前,股份转让书,是意料之中的礼物。意料之中,就没有惊喜。“都给我吗?”签字前,她犹豫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他会不会后悔。“嗯。都给你。”连我自己都想一并给你。我只怕你不要。“哦。”她签了名字。放下笔,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小瑜,他们,”“你还想我去救他们?”话被打断。何洛垂下头,“他们是无辜的。”无辜?他扯出一抹苦笑。是啊,他们是无辜的。但他不无辜。爱情这个东西,沾染上,就都不无辜。爱上一个人,想得到对方的爱,那就要付出代价。恶龙守了千年的珠宝想博公主一笑,公主说,很好看。珠宝很好看。他紧紧地抱住了她,用力嗅着她的发香。“jiejie,你早晚会明白,于我而言,最珍贵的永远是你。”不是生命,是你啊。出门前,何洛拦住了他。商子瑜看着她,没了发问的勇气。“我想回那个房子里取点东西。你送我去吧。”“嗯。”果然。坐上车后,何洛看着街边的景象不由得走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东西都拿到了,她该做的应该是回到那个地方,回到她想回的地方。那个房子现在只属于她一个人了。不会有东西拦住她了。怎么会跟着他出来呢?可能是今年的冬天超乎往常的冷吧。车停在了楼下,两人都没下车。“这辆车是有名字的,叫毒药。我第一次听到就很喜欢。”他率先开口,说的话是普通的闲谈。“是很特别。”她配合着敷衍。“可我喜欢它,不是因为它特别。是因为,它像你。”他低垂了眼眸,转过身帮她解开安全带,“上去吧。我要很晚才能回来,拿完东西打我助理的电话,他会来接你。今天过年,不好打车。别被冻到。你怕冷。”“好。”她打开车门,一只腿刚迈出去,就听见身后他的自言自语,语气轻的像不为人知的眼泪。“恶,也是有心的啊。”手下紧握住门把手,她闭了闭眼睛,“我昨晚说的话,是真的。我会,,”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像是倒灌了一口冷风,她内脏都冻得发痛,“你早些回来。”她扔下一句话,就快步走了进去。那年的除夕,年兽吃了两个人。大饱口福。地板上的人看着墙上的钟表,它没有感情的走动着。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恶也是有心的。那她的心呢?在胸腔里吗?可她怎么觉得胸腔里空落落的。以前也是这样,在遇到他之前。她的胸腔也总是空的。时针指向七。她突然站起身走到了镜子前。镜子里的人笑着,腮边却都是眼泪。在他煮饺子的时候,她看了他的手机。十点钟,临港新区的一个码头会有一场爆炸。从这里到码头需要一个半小时。她看着镜子里那人,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镜子里的人没感觉似的摸着脸,她说,何洛你真是个疯子。不是所有人都有过年的资本。通往码头的桥上堵着车。周围都是打算趁着年关挣些加班费的货车。她的玛莎拉蒂在车流里格格不入。只差一点就可以到了。她在桥上都能看清码头上的集装箱。可天黑了下来。天一黑,人就会不安。她也是。等不及了。车门被打开,女子走了下来,还没等她走到旁边空着的应急车道。桥下就传来轰然一声,冲天的火焰带着滚滚黑烟,是猝不及防的意外。意外是别人眼中的意外,在跪下来的人眼里,是灭顶之灾。桥上的司机都走了下来,堵车的烦闷,生活的重担,都拦不住看热闹的侥幸。有人打电话求援,有人举着手机拍下‘奇景’,还有人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被人从栏杆上拉了下来。她的这次成名来得快而容易,不长的桥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他们说,看,那有个疯子。Wewerebornsick(真骨科结局)在救援的帐篷里守了两天,她终于等到了想要的消息。白色衬衫被染成了红色,担架上的人气息微弱得连鼻翼都不颤动。爆炸之前他跳了海,身上都是被礁石划破的伤口。该笑还是该哭,她也不知道。嘴角是上扬的,眼泪是苦咸的。她还穿着来时的衣服,灰头土脸,破衣烂衫,死死地拽着刚救上来的人的手,医护人员用尽力气也没能掰开,腹诽了一句‘疯子’后打下一针镇定剂。“别走。别。”黑暗扩散前,疯癫的人许下了这辈子最真心的愿望。****消毒水的味道太让人难受,尤其是在医院待过的人,这股味道总是不厌其烦地唤醒悲伤。安枫晚走进病房的时候,何洛就坐在床边,不过,看上去床上的人好像更有生气。她这次来是为了公事也是为了私事。公事是来看看‘合作伙伴’的情况,私事则是为了何洛。她承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有预谋的,毕竟身处名利场,谁都不能独善其身。但现在,她只想来看看她还好不好。一只手覆上她的肩头。传递安慰和力量的动作效果很不明显。“会醒来的。”“嗯。我等他。”我会等你的。上次不敢说出口的话,这次你听见了吗。“照顾好自己。”三言两语未必是敷衍,懂的人自然明白。任务完成。私事已了。安枫晚转身准备离开,快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动静。“如果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是不是就叫zuoai情?”是吗?“那要看我爱不爱他,若我爱他,那就是爱情。若我不爱他,那就是自作多情。所以,你该问问自己。”职业养成的理智,就连说出的话都是不偏不倚。安枫晚走后,何洛凝视着床上的人,思索了许久。爱吗?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