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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庄主夫人不是她能待的位置。陈宇不知道,可宋玄生他们、甚至江棠镜,想必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从江棠镜踏进她房门那时到现在,也从没提起过什么过门的事。她从一开始就一直知道,自己的位置应该在哪。“小花,”“赵叔,”吃过晚饭往回走,王小花应了一声,赵管家手里拎着几个盒子,示意她来帮个忙,把东西送到他屋里。赵管家是李管家去世后,从山庄其他别苑调来的继任。王小花心不在焉拎着盒子,他路上说的什么话即使没太听进耳朵,也随口寒暄着。直到进了赵管家的院子,进屋把东西放下,他给倒了杯茶,一边问了句她很难不听清的话。“听说你让少庄主给收了房?”王小花脸上顿时凉了一凉。这话听别人说起来,可真是不自在得很。她想起当年在都督府时,年纪虽不大,但也曾听闻夫人们和通房丫头之间如火如荼的斗争,当时只觉不甚明白又无聊得紧,不想今日自己也要成为其中一员。当下只匆匆点头放下茶杯,也不坐下,就想走。“这几日也该让人给你送些滋补之物,顺带做几身新衣裳吧,”赵管家说道,“月例银子也提拔几分。”她随口哦了一声:“好,那赵叔您忙的话,我先走了。”“急什么?”“……”他的语气好像不太对劲。王小花抬头,看到赵管家暧昧不明的神情,心里忽然炸了一下,觉得这整个情景似乎都扭曲起来。更让人吃惊的是,赵管家气定神闲走向房门,她随即也快步上去:“我要走了——”赵管家很快把门闩上,王小花冲上前要去拉门,被他转身拦下,厉声质问:“赵叔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明白?”他露出恶心的笑,推了她一把,抬手就解自己的腰带。王小花已气得声音发颤:“赵叔,你……我可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怎么,你能服侍少庄主,如何就不能多服侍我了?”她一愣,更是怒火攻心,咬紧牙关就握拳挥上,正击中赵管家迎来的掌心。像那天晚上的情景,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也没有理由再经历第二次。但赵管家是个练家子,之前就是山庄护院出身,王小花将自己的近身招数全力使出,开头还挡了几招,赵管家中了几下便也使上全力,她终究抵挡不过,只拼命砸得门开了条缝,喊了声着火,就被拉了回来,赵管家一脚把房门揣严实了,圈着她向屋里的床拽去。王小花只觉如坠冰窟,大声喊叫挣扎:“着火了!着火了!着火——”她咽喉被锁,一张巾子绕过齿间系在颈后。赵管家把她往床上一甩,翻身上来就开始扒衣裳:“我可得谢谢那李老头不准你习武,才好尝尝这勾引主上的小媚娃是个什么滋味——”王小花尽自己所能挣扎踢踹,一只手在间隙里扒掉封口巾,反口就咬住赵管家的手。“小贱人!”一记耳光狠狠甩来,双臂被他膝盖压住,封口巾勒得口颊生疼,赵管家骂骂咧咧:“装什么装?当真以为上了少庄主的床,就等着当庄主夫人?我告诉你,你也就是少庄主玩过了,再分给别人挨个玩的命!”王小花又慌又乱,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再分去她几分气力。“你他妈扑腾也当不了贞洁烈妇,任谁知道了,都会当是你勾引了我赵管家,识相的就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皮rou之苦。”每一句话都是沉重的打击,她只觉魂飞魄散般惊恐。几乎已经预见挣扎也是徒劳,泪水模糊了眼眶,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付田地。忽然咣的几下踹门,赵管家倏地停住,听到门外江棠镜的暴喝,顿时慌了,敛了衣裳从床上翻了下来。随着门板撞开的巨大响动,他一手指着床上正要反责王小花,被破门而入的江棠镜一脚踏上前胸,重重踩碾在地。“少、少庄主饶命啊!是这个贱人勾引我!”赵管家冷汗渗了一头,正要再说,眼前白光闪过,胳膊瞬时一凉,低头一看,左臂已经分离在侧,鲜血自上臂断口喷涌而出。杀猪一样的嚎叫被拖出外间,屋中恢复安静,血腥之气弥漫。江棠镜面无表情走向床榻,揪起王小花的胳膊,黑着脸解开封口的巾子。“你就这么容易上钩?!”江棠镜扫了眼桌上的盒子茶杯摆设,火气要从头顶冒出。上回她给赵晨晨哄骗的火气还没发,这次又差点折在赵管家手里,她跟姓赵的犯冲不成?!王小花听了这话,心猛的凉了。赵管家说的难道是真,不论如何她都难逃怪罪?当下连衣服都无心整理,抖着声分辩:“老大,是赵管家骗我过来,还说我勾引他,我没有。”她看着那滩血,心中一阵骇然,啪嗒啪嗒绝望掉泪,又怕这让自己像是在畏罪狡辩,可双眼和咽喉好像都不再是自己的,开了闸一般控制不住。“我就是帮他拎东西,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江棠镜看王小花哭得这样惨,又觉有些心疼。这并非她的错,他只是实在气不过来。“好了,”他说道,虽气得指骨节泛出青白,但还是给她抹眼泪,把扒拉开的衣裳整理好。外边天色已暗。他抱着她回她屋里,无声搂着在椅上安坐,抚着她头发,很是平复了一会。王小花脱离失控的情绪,方才想到江棠镜带她回来,还陪了这么久。“老大。”她伸手扶着他胸膛,此时情绪十分复杂。虽然现在也就算个陪睡的通房,可这么多年一起长大,她觉得老大不会把她分给别人。但是又担心,现在不会,那以后呢?却不敢问,跟小鸡追老母鸡一样紧紧抓着他手臂,痛哭后还有些发红的双眼一直看他。江棠镜怜爱之心顿起。轻声说着没事了,低头安抚地亲亲她眉心,直到抬手捧上她的脸,王小花嘶地抽了口气。“……睡前,再上点药,”江棠镜收回手,看看她面孔上的掌印。赵管家未免也欺人太甚。且不说王小花在护卫团的身份,她毕竟是有江老庄主首肯、李管家悉心关照着长大的山庄养女,却在自己掌管的山庄里,出了赵管家这样的人,怎不让人心头怒起?但这样的惊吓,江棠镜虽有些不愿意承认,却直觉她恐怕并不希望自己留下,或许应让她自己先静一静,好好休养为宜。“门外都有人看着,需要人的时候叫一声。”“……嗯。”王小花终究还是没问出口。自己留在屋子里也有些害怕,但依旧不敢叫江棠镜留下来,看他关门出去,望着门口,只觉根本没办法睡觉。灯要灭了,她起身加了灯油,回头便去翻箱倒柜,拆了一根细长绳子,找出小时候玩过的几串铃铛,一个个穿起来,沿着自己床铺一带绕了一圈,方才稍稍安心,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