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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下会打到下午要做饭或者接孙子孙女放学才结束。有大妈知道苏菏回来了,闹着要给她介绍对象,被何佳赶走,“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婚姻这道门我不想她进。”从小何佳没教育过她什么正经的事,倒无时无刻念经一样,给她灌输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无论谁的婚姻都是千疮百孔的。”“你看电视上的女强人,要活得像她们一样,自己给自己幸福。”“幸福是什么?是金钱!没钱谈什么幸福?”时间久了,某些观念根深蒂固般扎在苏菏脑海里,她不是认同何佳说的,她只是相信了自己所见,她见证了夫妻两人从相爱到相恨,如临敌人一样争锋相对,直到今日,这两人不再见面。苏菏想象不出来,他们曾经多相爱,给她只取了“菏”字,与“何”同音。小时候她介绍自己时是这么说的:“我爸爸姓‘苏‘,我mama姓’何’,所以我叫苏菏,算命先生说我命里缺水,所以起了‘菏’字。”如今呢,爸爸在哪无人知晓,mama就守着这栋房子,盼着有生之年能被拆迁。入夜后,镇中央的小广场上两排整齐的大妈队伍跳着广场舞,她们习惯了早睡,九点不到散了伙各自回家去。小镇静得过分,不像繁华都市,夜越深音响越大,人越躁。苏菏聊了会微信,了解花店一天的工作情况并交代几句后,再和好友聊了几句,时钟指向十一点,她毫无睡意,下楼轻手轻脚出门,巷子里廖落的灯光没有手机灯亮,她举着手机走了大概两百米,买了几瓶酒回家。何佳还没睡,见她提着酒回来,拍了拍她肩膀问:“买了多少?”“6瓶。”苏菏回道。“不够,我再去买点,咱们一起喝。”苏菏把装了酒的袋子挂她手上,“你先上去,我去买。”说实在的,苏菏不了解自己的mama,她行为天马行空的,看不透她下一步想做什么。何佳脾气也古怪,有时像狂躁症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有时候像只猫,安安静静很温和。“看,mama前阵子纹的纹身。”两人正安静喝着酒,何佳突然拉下衣服给她看肩膀后的纹身,苏菏笑了笑,配合她说:“好看。”苏菏不觉得奇怪,她甚至觉得何佳去纹整个背,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要她觉得开心。她们家的阳台正对着一片荒凉的田野,田野远处有一栋房子孤独的存在,没有路,只要在田野上随意走,朝着那方向就能到达。苏菏小时候不敢看恐怖片,每当夜色降临,田野那栋房子忽明忽暗亮着一盏灯,摇摇晃晃,堪比恐怖电影。她在睡梦中会被尖叫声吓醒,醒来再仔细听,连风声都没有,哪来的尖叫声。眼前一片漆黑,下午时她站在阳台看那房子,两面墙爬满了爬山虎,从地下一点点爬到屋顶,最后吞噬了整栋房子,画面更加阴森诡异。“咚,咚,咚……”老式的时钟在静谧的夜里突兀响起,敲了十二下,是在报时。着实把苏菏吓了一跳。“mama,这钟怎么还没坏。”她听了多少年,离开家回来再听,已经不习惯了。何佳又喝完了一瓶,从袋子里又拿起一瓶,没有听到女儿的问题,她经常这样,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在里面发呆幻想。苏菏把早准备好的礼物放她手上,这才把她拉回现实里,她摸了摸红色棉绸袋子里的东西,没做声。“mama,生日快乐。”苏菏举起酒杯碰了下何佳手里的瓶子,仰头喝了口,顺势抬着头看天空。“你怪过mama吗?把你带来这个世界,没有给你完美的家。”苏菏笑了笑,心里头有点苦涩,“不会。”她没说谎,怪有何用?还能把她变回卵子和jingzi各自还回去?可是何佳会怪自己,年少时为了嫁给苏延霆,不顾家里反对,义无反顾嫁给他。有一年,苏延霆突然想创业,一心想白手起家,何佳为他低头跟娘家借了不少资金,支持他创业,他一拼就是几年,结果失败了。失败不可怕的,咬咬牙爬起来努力生活,希望总会有的。可苏延霆不是,他一蹶不振,任何佳怎么劝,他听不进去,整个人废了似的,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久而久之,两人争吵不断,同在一个屋檐下,犹如两个陌生人。何佳从那时开始,脾气暴躁起来,怨事怨人,怨天怨命,欠了娘家的钱没有办法还,和娘家更加生疏,甚至自己亲妈的葬礼她都没回去过,她觉得丢脸,觉得对不起自己的mama,没听她的劝嫁给苏延霆,换来的是一生不得心安。何佳又对她说:“有喜欢的男人可以交往,可以上床,但别像mama这样活着。”苏菏眼眶微湿,她心疼何佳,觉得何佳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苏菏看来,何佳可恨的是,她当初能放弃这个家,去寻找她的幸福,可她没有,她把自己禁锢在这个家里,所以她不快乐,她也不幸福。家里的女主人沉闷着,整个家也就死气沉沉,结果是苏延霆走了,音讯全无。“mama,过去的就让它去吧,今后我陪着你。”你快乐一点度过余生吧。何佳执念太深,怨恨更深,才四十几岁的她,已顶着半头银发,恍如六十岁老人。生得再美又有何用,终究被心里困住的魔鬼打败,最终也抵不住岁月的研磨。两人把买回来的啤酒喝完,醉意朦胧中,苏菏仿佛听到何佳说:“到死了才能过去。”苏菏醉得爬不上床,在阳台躺椅上睡了一夜,醒来发现感冒了。何佳不喜过生日,苏菏也就煮了碗长寿面给她,她吃过了就出门自娱自乐去。苏菏买了下午回程的票,临走前想起一个名字,随口问何佳,“mama,你知道有个叫魏沛倩的人吗?”“这谁啊?这儿的人吗?要打听吗?改天我问问邻居去。”“随口问的,不知道就算了,你好好吃饭,我走了。”“去吧去吧。”她们每一次分离,没有拥抱,没有不舍,不曾有人等在原地看对方走远。07感冒是一场漫长的可自愈的过程,苏菏只管多喝热水,耐心等它离开,药都懒得吃。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一场雨后,气温骤降了十度,晴天还能暖和些,阴天带着寒风,把人吹得瑟瑟发抖。苏菏最近把三个女人的群开启了免打扰模式,原因是邱樱的老公出国后,她整天在群里发情,发嗲,一天到晚在群里想他老公几百次,张曼珺工作之余偶尔回一句。苏菏可受不了,干脆不看了。花店斜对面有个巨大屏幕,无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