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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道:“真的,刚才打车出门的时候落在车上了。”不然她何至于惨到回不了家。一想到丢手机,祝福就觉得头大。实在太麻烦了。官方报失,申诉,如果找不回还要去挂失,补卡,等等其他,一大堆后续事宜要处理。这些还不算,最让她心疼的是手机里还没来得及备份的部分画稿。有从前画的,也有后来改的,一想到日日夜夜的心血就这么没了,才叫人气馁。她的愁眉苦脸太真实,谢译信了。但是:“如果我不是刚好路过发现,你打算怎么办?”“本来想叫出租车的,到家了上楼拿钱付车费。但是,半天叫不到车……”临近午夜她一个女孩子没钱还敢坐出租车,上楼拿车费这么天真?夜深人静又下着雨,万一司机不是个好人,她这会儿估计叫天不应。谢译不得不重新评估她的智商,是胆子大还是太单纯,成年人基本的防范意识都没有?男人的脸色很沉,祝福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又惹到他了。其实这一整晚,他都板着脸,不动声色的时候尤其可怕。她有些胆怯,低着头像是受批评的小孩。过了良久,只听见头顶上方传来轻微的叹息声。然后他说:“你还遇到多少倒霉事,一并说了。”“在网咖发完邮件后发现没钱付网费差点出不来,多亏一个网瘾少年帮我付了钱。”“……”“拦车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以为要在公交站待一晚,多亏遇到了你。”“……”“其他好像也没有了。”她特意加了两个后缀,企图给自己的倒霉补一点正能量。毕竟结局是好的,不是吗。确实够惨,谢译没再说什么指责的话。从西服内袋里掏出签字笔,四下找不到可以写字的纸,将就在她的纸袋上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还觉得不妥,摊开手心,又让她写下自己的。祝福没再扭捏,接过笔,握着男人的手腕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地写下一串数字。末尾还画了个简笔小女孩,延伸出对话框,上面写着“thanks”。她跟他道过许多次谢,这一回,用画代替。谢译看后微愣,心里不设防地软了一块。谢谢这两个字,礼貌背后都深层含义,是生疏。他可以感受到她在每一次接受帮助时,都会衍生出几分不自在。因为对她而言,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算不上熟悉的陌生人。“你喊我一声姐夫,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况且对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谢译如是说,将帮助她这件事合理化,也不想她太过在意不必要的细节。偏偏祝福就是在意了,连带着他这句话都抠出来反复咀嚼。又是应该。祝福嘴角泛起一抹笑,苦和冷的成分不相上下。他是打算为jiejie的死赎罪一辈子吗。是赎罪。祝福一直都知道,如愿的死,不论是间接还是直接,谢译难辞其咎。祝福没说话,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头微微低着,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没过多久,大门关上的声音让她定了心,抬头看着玄关处,他穿过的一次性拖鞋整齐摆在一边。屋子里很亮,客厅餐厅都开了灯,越敞亮越觉得空旷。偌大一个房子,只剩了她。-有没有好用的写作软件推荐?8.破口没有闹钟的第二天,心里怕迟到所以祝福醒得尤其早。她昨天睡的次卧,不管这房子闲置与否都应该摆正自己的身份,她是客人。临出门前,床铺枕头都整理妥当,洗漱用品也装回了来时的纸袋里,甚至带走了穿过的一次性拖鞋。确认了一尘不染,她才离开。出了公寓后寻着路标来到最近的地铁站,才发现这里离公司只有一站路。不出意外,她第一个到达办公室。祝福没闲着,上网搜了相关信息,查到了网约车平台联系邮箱。将昨天事情经过,时间,地点,用户账号阐述明确,一通求助下来,洋洋洒洒几百字。只是在预留电话哪里停顿了一下,该留谁的呢。目光不知怎么飘到昨晚的纸袋,上头清清楚楚有一串号码。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好似想将可笑的想法驱赶走。她输入了另一串数字,是新闻办徐子默的电话。徐子默是高祝福两届的师兄,同为京南大学,他是新闻系,她就读艺术系。两人是校社团相识,她决心来新陆传媒也有一部分源于他的建议。如果非要说在Z市祝福可以信任且可以托付些什么的人,那就是他了。午休时间,祝福连午餐都不顾了。她得去找徐子默说手机遗落的事,免得车主电话过来被他当陌生来电挂掉。刚走出办公室,电梯门开了。说曹cao曹cao到,可不正是他么。“师兄,我那个……”“呐。”徐子默率先堵住她的话茬,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就是她的手机。效率真高,不愧是争分夺秒的新闻组。祝福笑得接过,嘴上抹了蜜:“哇,谢谢师兄,我就知道留你电话准没错。”“合着我成你的跑腿了。”徐子默没好气地摇摇头。也赶巧了他今天正好公出,车主联系上他,一问之下就在附近,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他。“跑腿怎么能少了跑腿费,走,请你吃超级豪华食堂大餐。”祝福大大咧咧挽着他的胳膊,伸手按了电梯。员工食堂正是人满为患的时间段,等到排队买完餐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说好请人吃饭,自然不能吝啬,祝福点了三荤两素一汤外加两个甜品,小小的两人位摆得满满当当,毫无空漏。吃饭的空隙最适合闲话家常。“连手机都能掉,还是这么粗心大意。”幸好司机是个老实人,否则能拿回来的机率微乎其微。“昨天打雷,我住的那房子停电了,然后……”祝福把事情的起因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他。包括和谢译的偶遇,以及后来去他的房子里借住一晚,细枝末节都讲了。徐子默不知道该不该赞同她的某一些疯狂念头,只得又一次确认。“当年那件事不了了之,可追踪的报道都被人为消除,你确定还要继续查下去?”这么无头绪地追溯下去,又能查到些什么呢。“嗯。”祝福想都没想就应了,但说完又沉默良久,再开口时神色冷静,近乎于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