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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rou计用遍了才进了屋,剖析肝胆地将赤裸裸的自己摆在光天化日下。结果等来一句,他想要什么。他想要的,从头至尾都是她。或者再卑微点,这一刻谢译的身心都在摇尾乞怜,他妄想着,既然她能留下这个孩子,那能不能顺便多收留一个他。男人的呼吸很近,那双眼眸好似一柄利剑直直刺向祝福的心口,生疼生疼。她好像知道了答案,紧接着心脏紊乱狂跳,她开始发抖,甚至有些怕,甚至没敢躲。谢译的吻停在她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又立刻分开。他抱紧她,语气还没缓和至寻常温和,却比方才好多了。“知道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气我。”他拍着她的脑袋,五指顺着柔软的发,轻吻着头顶安抚。他们之间,但凡谢译让步了,祝福就开始狂了。一贯如此,他放开了权限任她欺负,她就使劲欺负。怀里的人扭着身子卯足了劲推他,谢译怕伤了她和孩子,只得松了手。得了自由,祝福眼眶红红地盯着他,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一个孕妇,他对她这么凶,可怕得像是个外星人。祝福不觉得自己脆弱,怀孕至今从未自怨自艾,然而此刻,在他一句冷言冷语里,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一颗接一颗地掉个不停,比午后那场暴风雨更具杀伤力。所以办法都试了个遍,那眼泪是越来越多,伤心的情绪比泄洪的堤坝还要满。谢译哄不好她,就开始破口大骂,主要是骂自己,骂得很惨。看她稍稍平复了情绪,才惊觉这招有用,愈发不可收拾,越骂越没谱,把自己贬低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终于叫停了祝福的眼泪。她哭得直打嗝,浓密的睫毛还挂着泪,蓄满雾气湿湿润润看着他。眨巴着氤氲的水眸,问:“你有这么差吗。”谢译特别严肃地点头:“我就是个混蛋。”祝福满意了,手背一抹眼泪,推开他往屋里走。谢译紧跟过去,卧室房门正好关上,碰了一鼻子灰。-大福:没心,命有一条。蟹老板:要。-97.投降当晚谢译真的睡在了客厅沙发上。旧沙发又窄又小,棉絮都被压塌了,填充物下清晰的木头质感铬着肋骨生疼。到底是少爷身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一整晚睡得极不安稳。后半夜卧室门开了,祝福抱着一条薄毯子走出来,轻手轻脚盖在他身上。她回房里后,沙发上的某人舒展了眉心,在闭眼委屈的情绪里不自觉勾了嘴角。再后来,卧室门没有关上,谢译却没敢进去,好不容易有点和好的迹象,可不敢被私心鬼祟给搅浑了。他就铬着木头架子,蜷缩着挤在毫无舒适感的软绵花里,皱着眉硬生生睡着了。翌日醒来,祝福起床,看着在沙发上的人双手抱胸光着膀子,其中无处安放的一只大长腿支在地板上,薄毯子大半落在地板上,那条浴巾在他的辗转下散开,派大星被困在某人的臀部底下,露出半张褶皱笑脸。在这样一个迷雾般的清晨时分,祝福恍然直面自己的残忍。把他拉下了万千瞩目的神坛,过着平凡市井的小日子,扑面而来的违和感。她走过去,将毯子重新盖到他身上,有一丝不放心,将掌心贴在男人的额头,不烫,还带些凉,许是还没来得及发作。最后,是谢译得逞了。在卖惨这条路上找到了定位,越走越惨越远越宽阔。阳城五中最近疯传着一个消息。传闻中未婚先孕的祝老师原来已经结婚,丈夫帅气多金,气质出众。当初在背后众说纷纭的人都改了口径,从对祝福的关注转移到了对那位不知姓名的男主角各种臆测。下课铃打响。“这节课就上到这里,离开时带好随身用品,下课。”同学们陆续从美术教室离开,祝福整理着教案准备回办公室,看见教室后面几个女生窃窃私语还不肯走,眼神装着若无其事地往讲台这里看。她出言提醒:“再不回教室,下节课就赶不上了。”课间十分钟,从美术教室走到高一教学楼并不充裕。那几个女生没犹豫便站起来,三三两两离开教室,等祝福出去,才发现她们没走远,磨磨蹭蹭只到楼梯口。“还不去教室?”“祝老师,我们下节体育课。”其中一个绑马尾辫的女孩笑嘻嘻地说。难怪啊,祝福了然,不再多说什么。“祝老师。”是另一个短发女生,被同伴推搡着硬是开了口,“听说你另一半超帅,长得像是陈XX,就是那个明星。”有了一个开端,剩下的人一哄而上地问,每个人都说了一个名字,大约都是自己的偶像。“不对,她们说像吴XX,那才是真的帅,低音炮无敌魅力。”“明明是张X更帅,尤其跳舞的时候……”“我们家XX才是最棒的。”八卦问着问着,更像是维护偶像的硝烟之战,祝福看着她们七嘴八舌,顿时无语。她不追星,那几个人名也时常在同学间听到,除此之外一无所知,这会儿也分不出个是非对错。她们争论不下,忽然齐刷刷地看向祝福:“老师,你说。”说?说什么?祝福脑子里只冒出几个问号: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说什么。”她微微笑着问,略带无奈。还是刚开始的短发女孩:“你另一半像谁,是不是陈XX……”“犯规,不可以引导。”她问得太私心,其他几个女生抗议了,又是一轮争执。悠扬的上课铃响了,她们还在楼梯口僵持不下。“上课了,你们迟到了。”“祝老师你回答我们就走。”几个人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祝福扶额:“他谁都不像,只是一个普通人。”切,这么无趣保守的答案,太没劲了。几个女生一脸意兴阑珊,拖拖拉拉就往cao场走了。也就是体育课没在怕的,周老师对男生很凶,但对女生特别宽容,从不计较。祝福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不免发笑。她轻抚着腹部,眉眼浅浅温柔,好奇问着:你觉得他像谁呢。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当旁人将谢译自动带入成为丈夫角色,并没让她反感或排斥。或许,抛开那些口是心非,在自私里她也愿意和他捆绑在一起。下班回到家,祝福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那位在校园里引起纷争的普通人。巷子口超市里的廉价白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