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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曼显然是放不下袁丰的。袁越一时没看懂,怎么就自愿退出了?你们两个是在谦让吗?他就不配吗?于是,他正式提出抗议,“大哥,你怎么……”袁丰抱歉地望向他,“阿越,你这段时间做得很好,大哥为你骄傲。以后……”“不是!”袁越气死了,“凭什么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把公司丢给我,把曼曼送给别人?你是我亲大哥吗?”袁丰一时没转过弯来,还想跟这个从小在美国长大,中文功底不太好且只谈柏拉图恋爱的弟弟解释,贺宗林却立刻反应过来了。他眼刀冷冷地剐了一眼白清曼,把她看得一激灵,然后朝袁丰,“你后院起火了。”袁丰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误会了,阿越不喜欢女人的。”贺宗林继续冷笑,“是不喜欢女人,还是不喜欢别人啊?”从刚才起,白清曼就一直不安地抠袁丰袖口的扣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心虚劲儿。袁丰这回是真惊讶了,他低头看她,语气里满满的不可置信,“曼曼?”白清曼见问到她头上了,弱弱地应了一声,然后往后面躲,“别问我呀……”基本已经说明问题,起码到上床的步骤了。贺宗林死盯着白清曼,恨得牙痒痒,把她吓得头都不敢抬。袁丰想得就比较多了,他不信袁越一直是装的。毕竟一开始知道他谈柏拉图时,他们还不认识白清曼呢。“你喜欢她多久了?”“好几年了。”袁越如实道:“我只对她有感觉……”“你强迫她了?”袁越一愣,当时的确不能说你情我愿,是带了点强迫的意味,他犹豫着点了一下头。贺宗林立刻就上前要揍他,白清曼小小地惊呼出声。“算了,有什么用?”袁丰眼含威压。贺宗林不情不愿地收了手,“你们兄弟俩还真是一丘之貉啊……”这是讽刺他当年对白清曼也是半强迫的。袁丰也是思及此才对袁越无话可说。这三个男人,贺宗林愠怒,袁丰苦闷,袁越萎靡,或坐或立,都不讲话。白清曼从袁丰胳膊缝儿里出了声,“吃晚饭吧?大家饿了吧?”出去是不愿意折腾的,还好关阿姨今天上过班了,冰箱里留了菜。贺宗林又点了几样外卖,大家才吃上晚饭。今天的饭点晚了,白清曼下午哭了一大场,费了许多力气,饿得狠了,这一下子又吃快了,一直嚷嚷着胃疼。蜷在沙发上哪儿都去不了,脚一沾地仿佛就要痛死过去了。今天说什么都走不了,就是要赖在这里。贺宗林给她找了个热水袋捂着,然后就在一旁冷着脸。白清曼哭唧唧了两声,见没人理她,也安静下来。隔着一条走廊,袁丰在里面训斥袁越的声音远远近近地传来。袁越蹲在地上,一点没有往日孔雀开屏的架势,倒像只颓废的大狗,还是耷拉着尾巴的。袁越认错认得很积极,但听到袁丰说不许他再碰白清曼,肢体接触都不准。袁越“嗷”了一声,被袁丰瞪了一眼,又原样蹲回去了。“也就第一次压着她了……后来就没有强迫她了……”眼看他大哥身上的戾气愈重,他声音渐低,最后破罐破摔了,“行吧,你回来我就答应你……”大家都和从前一样,他就和白清曼保持距离。但要是把人让给贺宗林,他就不干!袁丰跟他说实话,“我不打算回去了……”不说他来一出大变活人会引出多少话题,对刚刚经历了动荡的袁氏不是好事。再者,以他现在的状态,要面对各色的眼光,打量,他觉得太累……“这件事会止于袁合松买凶杀人,袁丰这个身份也会死于那场车祸引发的爆炸里。”袁合松在劫难逃,但他还有家人,蒋叔明自然有办法让他一个人认下来。袁丰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看破红尘的味道,袁越却委屈极了。他大哥也没了,曼曼也没了,就得到了一个破公司,还要天天去上班!他讨厌上班!袁越的眼睛越来越红,撇着头生气。袁丰还是爱护这个弟弟的,摸着他的头发,“你总要长大的,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袁越瓮声瓮气地,“你等着,我明天就把公司卖了……”原本慈爱的手掌立刻抽了一记他后脑勺,“我治不了你了是吧!”“哼!”袁越爬起来朝外走,路过客厅,低头朝白清曼,“你也不回去了是吧?”白清曼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愣住了,没说话。他点点头,转身离开,大门被拍得震天响。她被声音吓了一跳,支起上半身,疑惑问旁边的男人,“他哭了?”以前没少被袁丰骂的,不至于吧?贺宗林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疼了?刚才怎么不求情啊?”白清曼不好意思说她因为今天生他气呢,上午他不肯跟她做的……这么说起来,他被训得没有道理啊……白清曼纠结起来,然后听到贺宗林又冷哼,“胃不疼了?”赶紧捂着肚子哎呦起来……贺宗林看到袁丰坐着轮椅出来,朝白清曼扔下一句“自己找地方睡”,就回卧室去了。白清曼立刻拿开热水袋,脚步轻快又殷勤地要推袁丰回房间。袁丰说不用,这是电动的,不用推。“哦哦。那你要洗澡吗?我帮你去放水……”袁丰拦住她,“我可以自己来,你去另一间客房睡吧。”白清曼不要,“我不看你,我就在外面等,你上床了我再进去行不行?”她怕一觉睡醒,袁丰又不见了,然后所有人都跟她说今晚是她做的梦。袁丰沉默良久,白清曼有了力气又要哭了,他无奈地叹气,到底见不得她不如意,还是答应了。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一左一右,规规矩矩地平躺着。白清曼右手却攥着他的左边的睡衣袖子,可能是担心他半夜跑了吧。想着只要他一动,她就立刻能发现。到了半夜,她果然听到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睁眼,却发现袁丰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地喃喃着“疼”。她着急地去抹他额角的汗,喊他醒醒,正撞进他刚睁开的眼睛。那眼神,迷茫,痛苦,脆弱,白清曼心中一颤,慌得不得了,毫无章法地抚摸他的上身,“你怎么了?哪里疼?”“右腿……”右腿?“大腿吗?”她伸手去摸,他大腿肌rou绷得紧紧的,摸不出什么异常。“小腿……右侧面好疼……”小腿?小腿不是被截掉了吗?白清曼怔忪间,袁丰也彻底清醒过来。他忍着一阵阵的幻肢痛,喊她把床头的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