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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清楚你的身份。”“所以呢?”“为什么我来时这里这么多鬼?”凉也尽量不让自己的语调变成质问,“你居然跟这么多鬼魂相处这么久?”卓槐觉得他管得宽:“跟你有关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凉也是用日文说的,他中文没好到那个程度,“孤魂野鬼留在阳间,本来就是错的,怨气伤人不利己,就该连根都灭掉,这是阴阳师的职责,你失职了。”芦屋凉也说这话顺畅到几乎不换气,抑扬顿挫的激动语气佐证了这是他潜意识就坚信的道理。“……哦。”卓槐内心毫无浮动:“所以你要环游世界,把所有鬼都斩草除根吗?你杀得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表情,好像置身事外,淡漠的态度让凉也心里生了股无明业火,很想问他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那也要求一个恪尽职守,无愧于心。”“是吗,那你很厉害。”卓槐没有再谈话的兴致,但凉也堵住了他:“你身上流着阴阳师的血,不要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卓槐深吸一口气,明白不把话说开他会一直在这里耗,索性认真地转头看他:“请你搞清楚,你接受的思想跟我接受的不一样,鬼怪必除什么的,是家族教给你的,不是给我的。”他神情疏冷,言谈更凉薄。“第一,你的家族不容纳我,我姓卓,不姓芦屋。”“第二,我没你那么好心,要处理我遇见的每一个鬼,我只是一个阴阳师,能力有限,不必苛求。”“第三,我尊重你被家族灌输十几年的三观,也请你尊重我一个半血阴阳师的求生之道,不是每个阴阳师都要跟你活得一样。”这套逻辑说下来已经算他心平气和了,卓槐不跟他纠缠,推门就要进去。芦屋凉也却在此刻笑了一声:“那个叫归海梦的女孩呢?”他略凑近卓槐,道:“我看见她手上戴的一心镯了,那是继承人和家族指定的继承人的妻子才能拥有的东西。”提到归海梦,卓槐脸上才有了些生动的情绪变化:“她不是你们的指定人。”“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这只镯子曾经发生了点小小的意外……”芦屋凉也笑了笑,看着卓槐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听说,谁戴谁死。”""继承者(二)如果让芦屋凉也说出最讨厌的那类人,遇见卓槐前,他可能想不出来。但遇见卓槐后——真的,不喜欢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不顺眼就是不顺眼,心里的感觉骗不了人。卓槐表现得太冷淡了。而且是那种运筹帷幄,凡事都得心应手,行止由心,所以并不把其他人当回事的冷淡,这种冷淡更接近于清高,总给让人一种不被正视的屈辱感。当然,越发不把别人当回事,就越发想让别人看看他不被当一回事是什么样的。归海梦……这小子的软肋吧。日本多的是可爱,清纯,软嘟嘟的妹子,芦屋凉也不感兴趣,他不认识归海梦之前就是顺手借来一用的心态,认识之后,当然是要充分利用。所以,话怎么能说全呢?一半就够了。芦屋凉也假装没看见卓槐崩裂的表情,挥了挥手转头就走,心里充满了快活。但很快他就快活不起来了。家族里的人找来了。邱野说芦屋凉也排面大,的确大,芦屋家族往上数出了一个芦屋道满,就是那个最出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对手,祖上也很有些累积的资本。日本家族很注重传承,阴阳师更是,毕竟身上担着一般人没有的责任,选继承人的事慎之又慎,一向是血脉第一,实力第二,又由于实力和血脉直接挂钩,后者都是靠前者的天资一点点练出来的。所以继承人的地位,非常受家族看重。尤其是芦屋优太之后,芦屋凉也是族内用了四十天从直系的孩子里一个一个选,才挑出来的。享受荣华就要付出代价,从被选上开始,凉也就被人从亲生父母那里抱走,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专人看护,寸步不离,从小到大的生活都由族内几位前辈决定,有的课程能精细到秒。并不夸张地说,在日本他杀的鬼都是被家族筛选过的,杀之前还要先背遍步骤。家族不允许他出意外,但他已经过烦了。交换生是凉也从小到大唯一一件意外。原本他不能来中国,是现任家主芦屋优太力排众议坚持他来的,还让他见了亲生父母,虽说这么多年亲情消磨得差不多,但凉也很感激他,也因此答应他来找卓槐的要求。虽然卓槐看起来一副根本不需要人cao心的样子。不过,家族是不允许他自己一个人来中国的。在这之前,芦屋凉也不待在这个校区里,这是家族为了他的安全强制要求的,校方不敢得罪,所以凉也都是独来独往,不住校,有专门准备的豪宅。凉也更烦了,跟日本有什么区别?于是一直强调自己不需要特殊对待,而且自己非常安全,不做笼里的金丝雀,磨了半年转到这个校区。这是家族能做的最大让步。他呢,就需要每周都回去报告自己的所作所为,再由他们上报给家族。啧,越想越烦。卓槐之前怀疑过一心镯里有别的东西,但他察觉不到怨气,就一直半信半疑。芦屋凉也这一闹,他就开始想要不要跟归海梦坦白。坦白是一定的,但因果循环的最初,怎么看自己怎么都是一个色欲熏心的混蛋,这让卓槐觉得一旦坦白就要失去老婆。拖着不说……也好不到哪里去。卓槐想,怎么一遇上恋爱中的事,自己就拖沓得像个什么似的。他纠结了两天,第三天打算靠邱野救场,但邱野说要给人过生日,直到晚上九点了,归海梦给他打电话:“我可能需要你来接我。”女孩声音压得很低,有点颤。卓槐心里一顿:“你在哪?”“在市区,一座废弃居民楼里面。”归海梦把定位发给他,声音很有些后悔,“我是被强拉着出来参加阮薇的生日聚会的,结果吹完蜡烛人家不去KTV,非要来这里玩个游戏。”“阮薇?”扯到这个名字就绝对没有好事:“扇子呢?”“在我身边……但,情绪不好。”归海梦回头望了眼一直低头的艾大波,“你怎么不告诉我青瓷鬼就是阮薇身上那只啊,艾大波见到他眼都红了,要不是我拦着,他非要把阮薇杀了不可。”“……阮薇现在,只能以杀换救。”但卓槐不关心这个:“你们现在在玩什么游戏,她非要来这里,还有你看见鬼了吗?”“血腥玛丽。他们要来这里招玛丽。鬼我看见了许多,地缚灵,他们告诉我这座楼死的人不少……所以我担心,他们真的招出些东西来。”卓槐收拾东西:“不要离开艾大波,等我来。”招出什么东西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他只觉得,阮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