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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叶子,花团却越发娇艳欲滴,抬眼隐约能窥见图书馆的轮廓,大学楼牌屹立在街道一侧,巍峨端庄,昭示着学校的格调。女孩穿着轻薄的一字肩长裙,缓步走在其间。归海梦总不愿意露出身上的伤疤,这条长裙是她唯一一件裙子,还是被卓槐养出了自信后才决定买的,结果穿上身就被卓槐压了,做得尤其凶,弄得裙子上一片狼藉。后来归海梦就赌气不穿了,这次还是第二次穿。卓槐跟在她身后,眼里渐渐收了情绪,淡淡的:“你家里的房子,打算怎么办?”女孩一顿,若无其事道:“抽空会卖的。”“嗯。”卓槐撩了眼皮,“你这是要在我家常住的意思?”“……不是的,是暂住。”女孩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z”“zh”不分,“暂”这个字嘴瓢了,心里一沉,接着微笑道:“我会另外找房子。”卓槐好似没意识道:“你不是一直怕鬼吗,敢自己住?”“敢的。”女孩眉眼弯弯,“我已经不怕了。”卓槐就不再问什么,他抬头看了眼四周,不说话了。女孩轻车熟路地来到自习室里把课本收拾起来,考完试,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窗户半开,风从间隙溜进来,吹起了女孩的碎发。卓槐伸手把她头发弄顺,女孩见他上前,第一时间就是躲,然后僵住身子任由卓槐动作,表情很不自然。少年看她的眼睛:“怎么了?”“没什么。”“你不是应该很习惯了吗?”卓槐语气随意轻松,但女孩听着心里发麻,“看我跟梦梦做了那么多次。”女孩佯装茫然:“……什么?”卓槐倚在桌子上,眼底那一点暖色不见了,神色淡漠,一瞬间仿佛又是初见时如高岭之雪的少年,周身气质冷峻。“芦屋雪奈。”他道,“是这个名字吧。”女孩站直身子。“怎么看出来的?”“一个人要装成另一个是很难的,你的口音、走路姿势、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况且你一个纯种的阴阳师,对鬼魂有多大的压制作用,你比我明白吧?”芦屋雪奈微微歪着头,看着卓槐,忽而露出些挑衅地笑意来:“那又怎么样,你也就剩下这点小聪明了。”卓槐不应,他懒得同陌生人费口舌。“出去。”他抬眼皮,压着调子,“从她身子里出去。”芦屋雪奈哈哈朗笑几声,反而朝着卓槐走了一步:“为什么要出去,我等了接近一年才等到这个机会,我凭什么听你的?”“死了就是死了,你何必执着。”“何必执着?”芦屋雪奈神色变了,语气满是得不到的不甘:“我是家族钦定的家母,我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的妻子,地位和权利我都唾手可得……你懂吗?你懂还差一步跌落山巅的滋味吗!”“我拿不了阴阳刀,也杀不了鬼,就算能看见它们的过去,也必须先跟他们有肢体接触……我在这个家族就是没用的,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连混血都不如的废物……你根本就不知道整日活在谩骂,指责,白眼,活在亲生父母的轻视里有多痛苦!”“可我有个争气的哥哥,因为他,我被家族重视,我可以得到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呵,我是一心镯的拥有者,我是被家族承认的人,我为何不执着?”“……只是为了被承认?”卓槐冷笑一声,“你们家族真是有够差劲的。”“不许污蔑芦屋家族!我们家族是你一辈子都踏不进去的!”卓槐倏忽理解了芦屋凉也的固执,他仿佛看见一批又一批把死水一样的家族当成信仰的孩子,在十几年的洗脑里被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模样。也许这是传承的某些必要手段吧,他无意与一个家族做对抗。“这镯子不是你的,如果是你的,梦梦就不会见到鬼。”“那是因为你!你把家族的传统破坏了,你才是罪该万死的那个人!”卓槐听她强词夺理,目光阴冷,心下越发恼怒。“那你何必利用我重返世间?”“你宁愿去找跟我未来有纠葛的人,也不愿意回到家族……因为家族不允许你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吧,你看,你把家族说得冠冕堂皇,不照样为了自己违背吗?”芦屋雪奈被他反驳得说不出来话,愤懑梗在喉间,突然笑了。“无所谓……无所谓……反正我活了,只要我不愿意,你就算是千万般手段,也不能奈我何。”她中文水平还不如芦屋凉也,大段的话都是中日文夹杂着说,卓槐学过日语,听得懂,见她态度猖狂,简直要被气笑。“……你说得对。”卓槐攥了她的手腕,银质的手镯被握在他掌心,突如其来的距离拉近让芦屋雪奈下意识后退,反应过来才发现,卓槐把手镯摘了下来。“但一心镯还有另一个主人,是我。”芦屋雪奈脸色惨白,她嘴唇都在抖:“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雪白的镯子在他指间,被捏的变了形。“你说呢?”“你敢,你敢!”芦屋雪奈尖叫道,“那可是你的……”啪的一声。一心镯在少年手中碎裂。未说完的话随着芦屋雪奈魂魄的消散而断了音,卓槐接下了要倒在地上的归海梦,把她放在椅子上,抿着唇给邱野发消息。发送键按下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潮涨一样地漫上来。少年指尖泛白,唇上渐渐失了血色,撕裂般的痛在他眼底凝成冰霜,他只得急促地喘气,任由脑子里炸开尖锐的轰鸣声。眼前的白墙和桌椅忽而都模糊了下去,他全身脱力,单腿跪在了地上,在已经迷蒙的视线里看见地面溅开一团又一团的鲜红。卓槐恍惚意识到那是他的血。血色挤占了他仅剩的意识,他好像听见骨头一根根断裂的声音。少年倒了下去。一心镯(End)“她醒了!”于佳佳招呼邱野,“她醒了她醒了!”归海梦在一迭声的兴奋呼喊里睁开眼睛,她睁眼看见雪白的天花板,僵硬地转了头,瞳孔恢复焦距,视线渐渐就被病床和病床边上的设备填满。“?”归海梦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跟卓槐吵架的那个晚上,此刻看见陌生的场景,头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出事了。“我被附身了?”她轻轻地问,声音有些沙哑。邱野探了个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被卓槐叫过来的。”他们跟归海梦说明了情况,卓槐说她有危险,所以他叫着于佳佳去教室里找归海梦,只看见昏过去的归海梦,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