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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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批话:这本真的把我的心态搞崩很多次,希望这次我能顺利搞定它……(其实是为了证明我是会写禁欲男主的!)啊吧啊吧啊吧……PS,末世无限期停更,因为无灵感。——————————————————————月影稀疏,树影鬼魅。空气中隐隐浮动着血腥气。“主人,来了。”一黑色劲装的男子对着他身旁着银色滚边祥云纹玄衣的华贵公子说到。“是恶灵拦路!咋们怎么过去?”他们停在了一片林中空地中。在他面前,树丛里无数影子构成了一道障壁,乍一看只是翻涌的灰色烟雾,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却有着狂喜的眼睛,伸出模糊的爪甲作势欲扑。谢磬拂了拂衣襟,漫不经心的开口:“奇了,他们竟然有胆量来找我的麻烦。”白竹认真回答道:“您想想,俗话说得好,龙游浅溪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哇!”谢磬冷目看了他一眼,勾唇笑道:“被犬欺?”白竹差点咬了舌头,想起自己的真身可不是狗吗,内涵主上罪该万死啊,“不敢不敢……”阴风阵阵,恶灵不断聚集,逐渐有遮天之势,阻断了月光,发出怨毒的声音:“饿……”——恶灵者,饿灵也,是横死的魂魄所化,不入轮回,无知无觉,只剩下最原始的进食本能,所到之处,鸡犬不存。谢磬灵力高绝,眼下负了伤、有了可乘之机,它们被食欲驱动,竟丝毫不知道畏惧,层层聚拢起来,意图围而攻之,分食他的血rou,撕裂他的灵魂,吞噬他的力量。谢磬蓦然笑了起来:“来吧,我纵必死无疑,但也不愿死在什么恶心的东西手里。”白竹从鼻子里哼道:“这群东西的爪子也配叫手?”谢磬凭空召出一柄寒光硕硕的长剑,双目微阖,心神凝聚,那长剑自行飞到空中,其上爆发出了盛大之极的光华。银光到处,恶灵如雪遇沸汤,尖叫着纷纷化为白烟消散。他如信步闲庭,冷笑:“想吃我?再做一千年梦吧!”他周身似有无形剑意,烟雾之障不敢弑其锋芒,窸窣向后退去。白竹不禁欣然,一时松懈,加之护主心切,从旁扶住了谢磬。——就是这一扶出了事。恶灵虽无五感,却立刻凭敏锐的觅食直觉,从这个动作上察觉了谢磬之前的虚张声势,陡然以十倍的速度重新纠集起来,飞快扭曲着,千千万万不成人形的恶灵凝聚成了一头巨兽。其身如牛,人面虎齿,目在腋下,赫然是一头饕餮,四蹄在地上一顿,猛然跃上前来!谢磬长剑在手,挽出道道剑芒,格住了饕餮的獠牙。饕餮咆哮着,竟然丝毫不顾忌切入口中的刀刃,顺着刀身继续试图前扑。同时,空气中的血腥味转为浓重,令人呼吸为之一窒。谢磬的眼神终于严肃起来,然而毫无惊慌之色,反倒挥手示意白竹退开。他目如寒星,两道剑眉威严,长发只用一根墨玉簪子束起,身量颀长挺拔,眼下是受了伤,一张谪仙般俊朗的脸上少有血色。白竹现出了原型,向着饕餮凶狠的吠,四腿用力蹬地借力,准备助阵——谢磬令他退下的时候太多了,他又有几次是听过话的?但忽然之间,林间清风一转,白竹鼻翼扇动,口吐人言的惊呼:“公主?”月华如洗。琳琅飘落在谢磬身前,衣袂如雪,袖间白练荡出。——正像很多年前,天盛仙宫上,谢磬身陷重围,她持剑冉冉而降。她逼退了恶灵,呼道:“哥!”“你出关了……对,你出来了。这样最好。”月明林下美人来,白竹扶着谢磬的手臂,下意识向后拉他,但谢磬站在原地,嘴角缓缓带起笑意,道:“见到父亲了?“嗯。”琳琅愣了一愣,也站定了,“可是你身上有伤,我想应该来看看你。我们似乎很久不曾见面了,现在看来,连别来无恙否的客套都不用了。”谢磬道:“你犯上作乱,忤逆君父的兄长就在这里,你看到了;现在,他任你处置了。惩罚吧,你有这个权力。”他轻笑,一如他们相伴的那些年对她的体贴和无微不至:“也只有你有。”白竹急道:“主人!”琳琅却避开了他的话:“等会儿再说吧。你绝不会临阵脱逃,你避着我,一定是有事情要做。往西南走,是去天盛宫的路?你想做什么?”谢磬道:“和你有什么关系?”琳琅也不在意他的冷漠,道:“你是我的兄长,我不会让你有事。”听到“兄长”二字时,他神情恍惚了一瞬,随即道:“你刚刚出关,先顾着自己别出事倒是真的。”他的口吻缺少温度,即使关心的话语听起来也更类嘲讽,琳琅心思正在别处,倒也未多在意:“这里离昆仑仙境不远,怎么会有大群恶灵祸乱人间?”谢磬平静道:“正是在下,也就是令兄,做下的大事。”谢磬意欲弑父夺取魔尊之位,同谢嶽斗法三日三夜,期间打翻了无间炼狱,放出十万恶鬼。琳琅:……谢磬的长剑追逐着恶灵飞去,它形如弦月,发出的光芒也凛冽得如月般冰凉。光芒束缚下,饕餮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厉的嘶叫,彻底灰飞烟灭。腥风旋即消失无迹。“我做下的,会自己收拾。公主殿下还是早回魔宫,与君上团聚共享天伦吧。”魔宫·二琳琅看了他一眼,笑道:“君上自有医仙照料,我在与不在,又有什么打紧。”她握住他的手,眸色暗了暗,“不如听你和我说说,你用元神封印天绝峰的美谈。”谢磬刚才用话刺她,她倒是半点不示弱,很快又还给了他。不由失笑道:“你真是没变。”琳琅却叹道:“兄长倒是变了很多。”谢磬的笑意敛了去,“世间万物都在瞬息万变,不独缺我一个。”*夜半时分,谢磬和琳琅立在寒江吊桥上。烟波浩渺,惊浪拍岸,谢磬身躯稳如磐石,半点不似处在罡风中心,琳琅虽随风浮动,衣袂猎猎,足尖却也稳似蜻蜓般轻点在铁锁上。琳琅问:“这水下有东西?”谢磬沉着的目光看着这浩荡的湖面,颔首道:“不错。”琳琅沉吟了一瞬,道:“血腥气如此重,想必是害了不少行人的命了。”她一贯知道自家兄长不是个爱管闲事的,领着她到此处想必也不是深夜泛舟,对酒当歌。她也好半天没察觉到白竹的气息了,于是问:“白竹呢?”谢磬目不斜视,像是要在这水下找出什么东西来,却也不忘回答meimei的问题:“我让他去水下查看状况去了。放心,我没让他做什么手脚,你要是有疑虑,看着我便是,不用忧心他。”琳琅见他如此防备自己,压下心头那点苦涩,道:“……这水里的,莫不是妖龙?”谢磬眼角露出一丝笑意,“不愧是公主殿下,真知灼见。”恰逢此时,白竹的脑袋从水下探出,晃了晃头发上的水珠。谢磬用衣袖拂开它们,没让其沾湿琳琅的裙袂,又假假的开口:“这厮野惯了,公主莫要见怪才是。”琳琅实在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惹他不快,从见面到现在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阴阳怪气。她看着白竹,露出几分和善的笑意:“我若见怪,你会把他炖成汤吗?”白竹吓得浑身炸毛,自己不过是去了趟水底,还是奉主人的命令行事,他们兄妹就算有什么嫌隙,也不能拿自己开刀啊!他实在害怕被殃及池鱼,当即缩回了水里,只冒出一串咕嘟咕嘟的气泡来。谢磬冷哼:“没出息的东西。”一旁的琳琅却笑叹:“出来吧,我同你家主人开玩笑罢了。”她眉眼弯弯,身处烈风中也吹不散她的温雅,“可惜他无趣的紧,连敷衍我笑一笑也不曾。”谢磬看着她无瑕的侧颜,淡声道:“既是敷衍,又有何必要?白白让人恼恨。”琳琅不置可否,抬手拈了一个法术,刹那间湖面风平浪止,烟雾散尽,月华洒在水面上,澄澈明亮。她低声道:“倘若连敷衍也不曾,便是连表面功夫也懒得维持了。我竟是不知,已然让你厌恶至此。”她唤出一柄长剑,却不是她常用的那把青光。谢磬:“我从未厌恶你。好了,大敌当前,莫要让人笑话了去。”他有心转圜,又寻别的话问她:“你的青光呢,这把又是什么剑?”琳琅见他态度有所好转,也不同他计较什么,有的事确实也该循序渐进才是。便又做往常平静开口答他:“青光断了,这是我顺手从剑荆山上拔的,剑魂残缺,不知是哪位先辈的遗物。”魔界剑荆山不生树木花草,魔障漫山遍野,只因仙魔数次于此鏖战,无数陨落,他们的兵器也因此没入其间。谢磬听闻却脸色一变,忙拉住她的手腕,释放灵力探索她的魔体,“胡闹!青光可是你的本命法器,怎么会断?如何能断!”琳琅轻轻挣了挣,可他却握得很紧,便作罢,解释道:“虽修道不同,却同样要面对天雷劫,算是殊途同归。”她不由抿唇轻笑,眉目幽远宁静,如同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天雷至,催身灭神,说来惭愧罢了,最后一道雷劫时我用青光相抗,却累它替我受过。”谢磬的脸色已是极不好看了,他探查不出她身子有什么问题,可这恰恰不对劲。本命法宝若被摧毁,魔体却毫发无伤,简直是痴人说梦。琳琅制止了他即将要出口的话,将温热的手指抵在他薄凉的唇上:“嘘——是我不中用,好啦哥哥,也没有在阵前嚷嚷自家伤员的道理呀。”谢磬收回了手背在身后,眸色深沉幽幽开口道:“你刚出关,还是小心些好,不然你的好君父,恐要为你伤心。”琳琅毫不在意他话里的别扭,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他:“怕什么?我在哥哥的身边啊。”谢磬避开她的眼神,未答。“这水里的妖龙如何了?”琳琅的目光如月练铅华,看着这不起一丝波澜的寒江,心底划过思量,这寒江水系四通八达,范围之广能从天盛仙宫蔓延到他们魔域,这水底妖物竟让水面如此死气沉沉,相必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她看着自己兄长波澜不惊的侧脸,又有些了然,也对,倘若没点真材实料,又怎能让他另眼相待。白竹答道:“封印有松动的迹象,但妖龙并未完全挣脱束缚。”“这话怎讲,难不成只是露了一尾或是一头?”她又对谢磬道;“我忘了问,这妖龙是谁,你与他有何恩怨?”“当年我曾到洞庭湖龙王那里做客,却听他说有一妖龙残害他族生灵,还欲吞噬龙王做新的洞庭湖主人,那时我承了一情,便管了闲事。”谢磬眼见meimei神情颇为认真的听他说话,面上便也带了些笑意,“你可知,西北辟启,何气通焉?日安不到,烛龙何照?”这是的句子,琳琅心里一动,道:“烛龙,不就是烛阴?——人面、蛇身、赤色,衔火精、息为风、所居不雨的烛阴?”“对。”他轻描淡写,带过了那场战斗,“烛龙属火属风,所以我把它镇在离堆下伏龙潭中,洞庭龙王则设三石人、五石犀、七石桥,摆下一座先天阵,阻断了它汲取力量的灵脉。”“这布置可以说安如泰山了,它怎么会有机会为祸人间?”“是我太自负,念烛龙修行不易,只将其封印了事。”谢磬咳嗽了一声,“我最近受伤,封印随之松弛,教这妖孽逃了出来。千年过去,戾气不小。”琳琅无奈了些,不过自己和兄长都负了伤这点倒是一般无二了,亏他刚才也好意思斥责她。谢磬道:“我带你来,便也是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琳琅暗暗舒了口气,“原来你也还会开口叫我帮你。”“兹事体大,我不敢枉自托大,倒害了这数以万计的生灵,我虽然不是什么好心的菩萨,却也不想坏了当年洞庭湖君的一番苦心。”可谢磬垂下眼神,颇有几分深沉之意,“但我没想到,连你也受了伤。”琳琅道:“我不打紧,只可惜我虽修医道,却也不能修补你的受损的魔魂,寤生珠也不在身边,不然该拿它试试疗效。”谢磬眼底晦涩,心道果然还是被她看出自己魔魂受损一事。接着又不在意的一笑,笑意冰凉入骨:“这不影响什么,待会只求公主为我助阵即可,待到过了眼下这难题,便是叫你这犯上作乱的兄长死于非命,魂飞魄散,也是甘愿的。”也不知刚才的话哪里惹恼了他。琳琅看他的眼神中多了抹探究,最终只能叹道:“五十年前一别,我不曾片刻忘了你的模样,可这次见你我仿佛都要不认识你了。你有什么话不能告诉我,我就不问,但也只求,不必推开我就是。”语罢她握住兄长的手,指尖连弹一连打通少商、太渊、灵道、神门数xue,将柔和的灵力渡了过去,“不要动,我助你过眼前这关,之后的事,之后再说。”魔宫·三清晨,日光移过树杪,投进了离堆上的伏龙观正殿。年少的执役道士洒扫完屋宇,照例到神像前敬香。金身雕像横眉怒目,指戟向天,现伏魔相,足踏恶龙的头颅,在日光的沐浴中,愈加煌煌生辉。他净手后匆匆拈了檀香,低头在长明灯里添满酥油,又低头去拂拭香炉。他逐渐养成了在神殿里低头做事的习惯,一半是因为恭敬,一半是因为胆怯。洞庭龙王虽现忿怒相,却依然是高大英俊青年的形象,观之可亲可爱、可敬可畏;但盘踞在神座上的恶龙,分明是一条大蛇,鳞片宛然,又有着类似人的脸,居高临下地正对门口——若是与其对视,隐隐会有看到瞳仁转动的错觉,令人直觉被野兽锁定,寒毛直竖,后颈发凉。但这天,他莫名地脚步分外轻松,精神分外爽利,在烛龙眼皮底下整理供桌时,脊梁骨里也少了那种打摆子一样的战栗感。他心血来潮,抬头定睛看去,发现恶龙的头颅不知何时从中裂开了一线,好像戾气邪意全部从那里流失,不复具有威慑力。这时他听到了背后的涛声——寒江伏龙谭,潭中千年死水,波澜不起,本不应该发出什么声响。小道士回过头去,猛然瞪大了眼睛。云脚低垂,巨大的赤色尾鳍从云中垂下,伏龙潭里的水流源源不断地逆天而上,铺天盖地的帘幕一般悬挂在那条尾鳍上,甚至将日光都隔绝在外!他惊惧交加,向神殿深处退去……就在此时,天际射来了一支长箭。寒极,锐极,快极,目不交睫间已经穿透了层云。再寒、再锐、再快的箭,也只是一支箭而已,在那几有压城之势的云山雾罩面前,它的锋芒,纤细到微不足道。但这支箭上,仿佛有“斩切”的命令,九天十地,皆是它令行禁止的领域!长箭如刀,由天到地斩落,所至之处,云层溃散,水幕纷飞,日光重新照彻。少年眨了眨眼,“斩切”已然结束,令他几乎以为,方才只是凭空下了一场雨。“龙君!”道士脱口呼喊,望向半空:弓开满月,箭去流星,而弓箭手如可夺日之光。——荆州盛行祭祀洞庭湖龙王,此地是他曾擒龙治水、示现神迹的圣地,因此从来不缺信徒的香火钱,伏龙观去年为神像重修的金身,足足用了四斤金箔。果然金子没有白费啊……此刻,小道士被淋了一头水,有气无力地想。与此同时,荆州平原被突如其来的洪水打破了平静。洪水摧枯拉朽,如猛虎出山,烈马奔腾,人们绝望中四下奔逃,如遭末日。然而,就在箭光射穿天际的瞬间,猛虎落入绳套,烈马被骑手勒住,万钧力道骤然湮灭,高扬的洪峰轰然退回了河道,在万千惊异目光中,驯服无比。琳琅看着自家兄长执一张金弓,那双冷寂凤目中漆森无比,哪怕他刚才射出了那惊天一箭,却半点桀骜之情也无。“我记得你有一张落日神弓,可叫金乌坠地,倒也不似这一张吧?”谢磬轻笑:“难为你记得。这一张是我从水底取来的,当年用来对付这孽龙的,也是洞庭湖君所赠。”琳琅点点头:“你与这龙君确是情意深厚,不过我倒不知兄长原是如此心善之人,且做了好事也不留名。”“魔域少主斗恶龙是为了挽救苍生,这话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谢磬有些无奈,实在是meimei打趣的神情太明显,“别笑我,倘若是你,恐怕会出力由【糖】果,整更多。”琳琅但笑不语,眼看兄长用自己的割鹿刀所化之利箭快要追上了烛九阴,当即也不再闲聊,对着谢磬略一颔首,便往云中去了。她所料不差,烛九阴很快被逼得现了原型。在之手中,逝水可以西流,去箭可以回头。只不过呼吸之间,谢磬的割鹿刀已经呼啸而回,化作一把展开的折扇,平在他身前。扇上托着一颗径寸的珠子,滴溜转动着,色作纯黑,英华内敛,入手温润而沉重。谢磬收了珠子,对远方的烛龙道:“烛九阴,还有力气继续逃跑么?”他的声音也未如何提高,但是一字字清晰沉着,从云霄到地面听来都如在耳边。红光一闪,烛龙人立起来,上半身没在云层里,蛇尾拖得一眼望不到边,正是法天象地的神通。烛龙声如雷霆,引得地动山摇,许是因为隔绝人世太久,有些滞涩:“谢磬!又是你!多管闲事!”谢磬道:“昔日我念我们也算同宗同族,姑且饶你性命,你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伤人性命,须留你不得。”烛龙喝道:“呸,谁和你们魔域贱龙同宗,明明是你算的一笔好账!设计将我锁在伏龙谭下,令我约束江水升降,受人节度,给人浇地。与其永世为奴为仆,当初还不如死了的好!”“当初是你情愿与我做生意,指天盟地,立碑为记,若有违誓,不得好死;今日才知亏本,也只能怨自己卖身时不带脑子。你若后悔当初不如一死,今日撞到我手里,也不算太迟。”谢磬不疾不徐道,“而且荆州百姓建造伏龙观,教你千秋受祭,不是你的造化?”烛龙怒道:“呸!为那半缕烟火一星血食卑躬屈膝,哪有自由自在来得快活!少主说我没脑子,说一千句一万句我也说不过你,我就索性留下你的命来!”“说的对,闲话少叙,”谢磬颔首,“你强行维持一个假大空的幻影,大约累得够呛,也撑不住几句的时间了吧?在我面前,不如省掉这点障眼法,让我早点成全你的夙愿吧。”随着他话音落下,似乎水泡被戳破,那千里蛇身俶尔消失,蛇尾人自云雾中现身落地,也只有常人的高矮,手提长矛,矛杆弯曲,矛尖中分,形如毒蛇吐信,向谢磬袭来。谢磬横刀封住了烛龙这一击,借反作用力当空翻身,再落下时,直取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