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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与身边蹲下,正好遮挡门口的视线,“你不是说要出差五天么?怎么就回来了?”梅时与交叠起长腿,坐姿随之调整,朝她倾身,温沉的目光落在那张随时撞见都能融在他心底的脸蛋上,想起去年冬天某个夜晚,她缠着自己想叫爸爸,又闹着要当情人时,亦是如斯。脑海里同时回荡着沈从谦离开时撂下的话:“我也觉得她像你。”放在腿上的手,在梅朵手搭上腿来的刹那,没有握住,但也未回避,身姿岿然,“容教授去世,赶回来参加追悼会。”包括沈从谦再次出现在T大,也是为此。音落,梅朵眉头微蹙,她记得学校有名望的教授辞世,一般校新闻网上都有发讣告的,这几天她关注梅时与的新闻,天天刷网页,一点影子也没瞧见,“为什么新闻网上没有发讣告?”容烨在法学界的地位,是泰斗级别的,非同一般。梅时与沉静的目光落进梅朵天真纳罕的水眸里,“是容家和学校共同决定的。”聪明如梅朵,立马意识到是受容嫣的牵连,双方都担心再起风波,选择低调处理。顾不上梅时与的注视,梅朵神色突兀地僵怔,惊心胆颤一股脑儿再次喷涌,果然高处不胜寒,越是位高名重,越不可行差踏错。心丧无比。为什么在她打叠好情绪、铁了心准备和梅时与好好的时候,总有层出不穷的人事来提醒她、恐吓她、动摇她。太心累了,她需要稳稳当当、坚定不移地生活、恋爱,哪怕很短暂,而不是患得患失,消磨精神。而坚定心意最粗暴简单的方式莫过于……咚咚——梅校长——来人惊破了两人的无声相对,梅时与坐正,抬臂搭在桌子上,梅朵也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热,麻溜地钻进宽大的桌底。梅时与略怔片刻,随她去了,接过秘书的文件,仔细翻阅。桌下,西裤笔直凌厉的线条,呈现在梅朵眼前,不动声色地诱惑着,衣料洗涤后的清爽味道、淡淡的馨香,安静地入侵梅朵视线和鼻息。她往上看,合身的衬衫妥帖地扎进质感极好的皮带里,梅时与这个年纪,腰部竟然没有一丝赘rou,那么,就是劲实的肌rou吧?蒋婉说,里写的是,男人的肌rou摸起来手感很好……手悄然搭上梅时与干净锃亮的鞋背,明明他一直没有动,此时却像因为她的触摸,肢体瞬间僵静。没有变换姿态,那就是默许。掌心慢慢推动,光滑的鞋背、稍糙的袜筒、光洁板实的腿部肌肤,她摸到了……他的体温源源氤氲进掌底,催动心跳不断加速,一阵阵的,特别无所适从,指尖力重,一颗颗圆润的指腹摁在梅时与腿上。梅时与的感受梅朵正苦于无从知晓,忽然听到一声沉响,搁笔的声音,接着,见梅时与曲臂,修长匀称的手指三两下解开一粒衬衫纽扣。“还不出来?”头顶的嗓音辨不出情绪,但能惊止她的想入非非。送文件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走。梅朵做贼心虚,自知闯祸必要挨训。待她垂眸站定,孰知梅时与自动翻篇不计较,“打算明年去耶鲁?”梅朵应声抬眸,准准对上梅时与沉稳一筹的目光,慌忙错开,恰落进解开了两粒扣子的衣领处,咳,还是看他的眼睛比较好,“你希望我去么?”梅时与叹息,“朵朵,岁月无回,既然有了自己人生规划,就应当致力于去实现,不为任何人事羁绊初心,日后方不会后悔把本应绽放的青春变成徒增年岁。”他在把自己推远……蒋婉看的里都是男主想方设法要把女主禁锢在身边的,是,现实是现实,诚然诚然。梅时与不希望她不思进取,自来如此,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味沉溺于爱情,是对自己和梅时与的未来不负责任。于是,对此释然也容易,干脆地蹲下,双臂横搭在膝上,仰首提议,“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趁这一年好好巩固巩固感情?”水波盈动的眸子里,有他如墨的影子,宛如沉在一片浮烁的期待里,梅时与没接话,“现在有了公费名额,竞争会更激烈,那么有信心?”梅朵从容回视,眼若含笑,“我对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拼尽全力,会一往无前,想办法克服所有困难的。”让我两难的,唯你一个。稍作停顿,又说,“我高三上学期冬天有次发烧,脸上身上还长了水泡,怕耽误课业,不愿请假,戴着口罩跑去上课了,那天还下大雪了呢。当时我坐在角落,老师没注意。毕业后我才知道那是水痘,好险,脸上没有留疤,也没有传染给别人。”女孩的语气随意轻飘,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梅时与眸色渐沉,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心紧,问,“怎么没听你说过。”“我们没有机会说到这个。”梅朵一派风轻云淡,抬手覆起额发,小拇指点在美人尖的位置,“其实这里有一颗小疤。”梅时与跟着看过去,不自觉伸手抚探,柔软的发间,真的,有一个小小的陷凹……指腹在她额上流连,喃喃道,“幸好藏在这里……”“背上也有一个,真的只就一个,不会影响美观和手感,在这里。”梅朵极为自然地拉下梅时与的手往后背带。她很瘦,隔着薄薄的衣服,无意间碰触微凸的脊椎,梅时与心弦一动,像抚及一道长长延展的伤痕……抽回手拍拍她脑袋,“周末跟我回星海苑。”梅朵眉眼俱笑,欣然答应,“好!”梅校长:我只是单纯地想做点好吃的给朵朵补身体,朵朵却在想给我送人头勾问“你不便出面,我和青山可以代劳,其实我最合适,被追问,一句当事人就好搪塞。”沈从谦回到酒店左思右想,这桩闲事,不能不管。电话里好心的声音,是令人不适的胁迫催逼。梅时与闭眼揉太阳xue,里面全是梅朵,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他们的拥抱和吻。最后,是梅朵脊背,停留在指尖消瘦单薄的惊心触感。等半天,那头静如止水,沈从谦拿开电话确认,是接通状态。怎么……灵光一现,梅时与久久沉默以对,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他真的动情到难以割舍的地步,二是……生米熟饭,木已成舟?那要是……嘶……后背阵阵发冷,沈从谦止住思想,自话,“我,我周六晚上的飞机。”梅时与扔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撑在横木上,对面楼是图书馆,夜幕之下,灯光通明。梅朵就在某盏灯下用功苦读,与旁人无异,假以时日,一样有不可限量的前程在未来等她。就算作为师长,也不该欺瞒她,让她冒风险,糊里糊涂蒙受别人的猜测非议。自己有责任给她坦荡不戚的底气,抑或尽早回头的机会。*梅时与的意思是周六早上来接梅朵,耐不住梅朵磨一句,“周五你下班,我放学,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