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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啊,怎么对一个一夜情对象那么信任呢?”阮玫把脚踩上沙发抱住膝盖,仰头看着垂在天花板下的彩色琉璃罩吊灯,未干的发梢浸湿了睡裙领口,空调冷气攀上她脖侧激起寒毛,她慢慢说了句:“因为他把我的垃圾都拿去丢了。”“蛤?”“宫欣,我和黄鸣彦这么多年,同居这么久,黄鸣彦没有帮我丢过一次垃圾。”脚趾头一颗颗在沙发边微微蜷缩着,阮玫突然发现自己快要把前男友的长相都给忘记了,她又强调了一次:“一次都没有。”电话那边静默了许久,宫欣才开了口:“阮玫你清楚一夜情的意思吗?如果你们发生了第二次关系,那你们就是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了哦。”“嗯,我知道。”“说好听一点就是性伴侣,难听一点就是床伴,虽说是因性而生,但阮玫,以你的性格,我怕你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一声轻叹从耳筒传来:“你心太软了,很难把持那条界线。”阮玫歪头把湿发全拨到左肩前,红色发尾聚集成一绺,残余水滴也汇聚成一股加速下坠:“嗯,我也知道……但就是有股冲动,不想让今晚就这么结束。”“你有后悔主动和他搭话吗?”“那倒没有,如果没和他搭话,我才会后悔吧。”做过最亲密的事,却是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她不愿意结束在这。宫欣笑了一声:“那就行了呗,想要就直接上咯,这有什么难的?安全措施记得做好啊。”她继续打趣道:“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看来这位陈师傅必定有些过人之处喽?”阮玫来了精神,压着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吗?他比‘噢噢’还厉害……”“比‘噢噢’还厉害?那听我的,睡了再说。”宫欣也兴奋了起来,阮玫听到她身边的男人问说“噢噢”是谁,宫欣娇嗔着让他不要偷听她讲电话。两人聊多了几句,手机屏幕插进来一则来电,是陈山野。她和包租婆说了一声,再接起陈山野的电话:“喂。”“我是陈山野。”“嗯,我知道。”阮玫把玩着湿漉漉的发尾,听电话那边有地铁“叮咚叮咚”提醒关门的声音,她问:“你在地铁站吗?”“对,我在客村转八号线。我得先去宝业路那边拿一下我的电动车再过去。”“好,我把地址发你。”听到敲门声时阮玫打了个颤栗,她一边将手腕上的香水膏揉匀抹到耳后,一边走到全身镜前检查镜中的自己,在门被敲响第二次时,她小跑出卧室,门上垂挂的黑珠帘在剧烈摇晃中缠绕在一起。白纱帘后有黑影晃过,陈山野心跳快了一拍,嘴唇倏地抿成直线。帘子被掀起一角,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里头的人,门锁便咔嚓响了一声,木门从里拉开一条缝,有冰凉冷气裹挾着微甜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推门走进,木门还没回上,陈山野已经被直晃晃撞进眼里的景象钉在原地。店内面积不大,顶上垂着一盏琉璃吊灯,灯光穿过赤红草绿萌黄拼接的彩片玻璃,在屋里蒙上一层霓虹颜色。也在灯下的阮玫身上流溢着迷幻色彩。一瞬间,陈山野脑内有火树银花炸开,酝酿了一路的道歉还没来得及说,全被炸成碎屑拼凑不起来了。金色银色的火花络绎不绝往四面八方喷溅,刺烫的火星蹦到他身体各处,密密麻麻,接着再汇聚成一股热流往小腹胯下聚集。屋内明明光线昏暗,但陈山野依然能清楚看清阮玫的每一处。黑蔷薇蕾丝在洁白如玉的胸口上方烙下影影绰绰的暗纹,那一对饱满圆滑的珍珠隐在暗纹之下随着呼吸微微摇晃着,两根肩带细且长,似乎脆弱得下一秒就会断裂。黑色墨水般的绸缎在她身上流淌,衬得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像牛奶凝成的白色奶冻,也衬得那头红发如火玫瑰烧得炽烈。炽烈得能把他的理智烧成灰。陈山野反手锁了门,弯腰把手中的背包和头盔放到地上,头盔没放平,滚过了一格墨绿花砖。他再抬头看她时,眼里已经带上了别样的光。往灯下的光圈走近了一步,陈山野将她的红唇黑眸收进自己眼里,话语从发痒的喉咙里艰难挤出:“你说的叙旧,是叙这个旧?”那一刻,阮玫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惹到火了。男人凝视着她的那目光过分犀利,仿佛已经来回舔吻过她全身一遍。全身毛孔和血液都失了控,心脏砰砰砰跑得飞快,脖子后侧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背在身后的手指绞得雪白。可她还是挺直了背,眨眨眼回答:“嗯,就是这个叙旧。”Night.08陈山野看着那十颗圆润洁白的脚趾头微蜷着,像河边浸在清透月光下的光滑小卵石。一步就跨到她面前,在阮玫后退的那一刻,他伸出右手绕到她背后,将藏在背后的纤细手腕扣住,往她腰窝轻轻一摁,把馨香娇软带到自己身前。阮玫倒抽了口气,本能地扭动身体想挣脱,可乳rou被紧压在他潮热的胸膛前,奶尖在镂空蕾丝边和粗糲的反光马甲上磨蹭着,又带起了一阵难忍的酥麻。陈山野由上至下看她,眼珠黑得像洗过的玻璃珠,倒映着头顶的彩亮碎片还有他,嘴唇是饱满多汁的野生浆果,纤细白皙的锁骨起伏着泛起粉色汗珠。他还是忍不住蹙起浓眉,有些不满她的警觉性太低:“你胆儿真肥,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