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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成为了全场注目的焦点。舞台的灯光像一种庇护,和信任的人共舞,使麦茫茫暂时逃离了纷杂的现实,她感慨:“时间过得好快。”“但我感觉,你没有变得太多。或者说,你保留了以前的一些纯粹的部分。”“因为在纯粹的人身边,我才能保有那一小部分,始终不能做到完全纯粹了。”麦茫茫眨眼,开玩笑道,“你也没有变,还是年轻、冷酷、严厉。所以你今天夸赞我优秀,我才是意外,毕竟,钟教授不轻易夸人的。不管怎么样,我有被安慰到。”“你认为我在安慰你?我不会为了安慰人说违心的话。”钟嵇认真道,“这是事实,你是让我骄傲的学生之一。”得到钟嵇的肯定,比发表期刊更令麦茫茫有成就感:“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说的话,我必定相信,那就是你。”她一顿,“我会相信这一点的。”“当然,如果不经过别人的引导就缺乏运用自身理智的勇气和决心,那这是一种自己招致的不成熟。”麦茫茫弯起眼梢,“你强调的‘独立’,我也会的,不然怎么做钟嵇的学生?”麦茫茫微抬着下巴,神态间是少女气的自信,和从前如出一辙,钟嵇与她同声笑起来,音乐戛然而止。李向光和顾臻在景观露台谈公事,语毕,他力道沉重地拍了拍顾臻的肩膀,表达勉励之意。李向光一直欣赏这位被他提拔的下属,这次副市长的位置空缺,他本想推荐顾臻,还考虑过宋庆年的阻挠。不合规矩又如何?他用人不拘条条框框,老资格办事未必尽如人意。顾臻没有传统高学历人才的一板一眼,不仅在统筹庞大的城市系统运作上展现高视野,处理体制内复杂人事关系也很有手段,这在年轻干部中恰是最难得的,甚至可以说补充了李向光疾行无善迹的缺憾。顾臻主动提出韬光养晦,过早站得太高不一定是好事。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李向光更加满意,他立场中正,政治智慧从来不是站队,无论上头的是谁,必须要发展GDP,因此,能力是唯一的准则,顾臻步步高升是迟早的事情,不急于一时。李向光离开后,顾臻独留在露台,蔺南暄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第一次对他留有深刻的记忆,不是开学典礼的时候,同学兴奋地抓着她的胳膊,示意她看向屏幕上的新生代表,而是这样的一个背影——神性和人性共存。蔺南暄走上前:“舞会开始了。”顾臻回视,就算那一对不是耀眼的中心,他也是能够从人群中辨认出她的。蔺南暄问:“我今晚说的话,是对还是错?”“你非要用对错衡量,单论你说的话,是正确的。”顾臻淡淡道,“但是,你可以不必这么政治正确。”“不是必不必要,是想不想,我们一样的。”蔺南暄浅浅地笑,“等会有交换舞伴的环节,你不打算参加吗?”校长夫人的情趣在于,交换舞伴对未婚的男女性是随机的,顾臻远观麦茫茫的真诚笑容,既然她开心,这份开心最好尽可能长久地存续,而不应该用随机概率损毁:“不了。”-“启蒙运动就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就是不经别人的引导,就对运用自己的理智无能为力。当其原因不在于缺乏理智,而在于不经别人的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去加以运用时,那么这种不成熟状态就是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了。Sapereaude!要有勇气运用你自己的理智!这就是启蒙运动的口号。”出自康德今天比较短,明天继续更。46.轮胎走廊铺设地毯,吞没了高跟鞋尖锐的叩击声,蒋黎豫亦步亦趋,跟着蔺南暄回到换礼服的房间。环境静谧,不能抚慰蒋黎豫心中的忐忑,她既不了解这位真公主,又不像一点都不了解的外人,至少看到的只会是蔺南暄与人为善的一面。蒋黎豫知道,蔺南暄绝非善类,更不是吞忍和退让的个性,不冒犯她,尚可以平安无事,一旦踩过界,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下场凄惨。前几年,昳城有一位名媛小姐,在家人的推波助澜下,给蔺南暄的哥哥设下桃色陷阱,企图借此痴缠。蔺南暄没有惊动甄书记,小惩大诫,家底丰厚的富商自此一蹶不振。所以,蒋黎豫实在想不通,今天在场诸位,即使是校长、李向光,都必须给蔺南暄几分薄面。麦茫茫居然敢当众给她摆脸色,却能够全身而退。“南暄,其实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你不回答她,她已经够尴尬了。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反而让她出了风头?”蔺南暄将挽起的头发松松散下,随意掠拨,用卸妆巾擦拭嘴唇:“爱屋及乌吧。”蒋黎豫盯着镜子里的蔺南暄,她笑意不再,表情静漠了许多,漆黑的发丝披在肩头,皮肤雪白,缺乏血色,冷凝的白。眼神最后落在蔺南暄手上的卸妆巾,白底红痕,显得水红更为刺目,鲜烈的颜色组合,令蒋黎豫想起蛇蝎美人四个字,于是没注意她模糊的答案“孙灵,是么?”蔺南暄提起另一人。今晚,孙灵是陪着蒋黎宁来的,大半年来,她和顾臻说话统共不超过三次,莫名的锲而不舍,蒋黎豫支吾道:“嗯,是的......”“如果她能勾引到,算是她的本事。如果她不能,”蔺南暄摘下耳环,“目的又不纯,就是麻烦。”“我不喜欢麻烦。”蔺南暄看着蒋黎豫,“我希望你是解决麻烦,而不是制造麻烦的人。”蒋黎豫一慌,匆忙点头:“这是小事,南暄,你不用费心。”#麦茫茫将车倒出车位,车身上下颠簸一次,随即迅速歪斜,她控制住方向盘,下车察看。是轮胎爆了,车横在主路的中央,幸好麦茫茫所处的是停车场最下层的靠里面,人车寥寥,目前只有她这一辆。四周没有空余的停车位,车的底盘低,她开车技术又不甚娴熟,麦茫茫决定还是在原地换好备用胎。她从车尾箱拿出工具,刚用千斤顶将车底撑高,一辆黑色的SUV驶来,被她的车挡住去路。车灯明亮,麦茫茫用手遮了遮,瞬时熄灭。她认出这是顾臻的车,暗道冤家路窄,他怎么这么会挑时候,指不定,下一秒蔺南暄就下来慰问她了。麦茫茫视而不见,继续鼓捣手里的活计,那辆车颇有耐心地等了一会。麦茫茫遇到力气的阻滞,正在想要不要让停车场的工作人员来帮忙,顾臻开门,长腿一跨,下车。顾臻立在车前,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