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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地里的,姨母这时候倒想着捞我一把了。”魏国夫人不禁讪笑,她已年过四十,从前丰满的胸脯日渐下垂,纵是宽袍博带,也再难掩住腰间赘rou,唯有一张精心保养的脸蛋还能略微窥出当年的风采。“公主又何必赌气这样说。就是陛下,从前也不是这样的。唉……”华阳和她的皇帝哥哥陈邺没有得到过太多母爱,他们的父亲东海王又醉心于求仙问道,从来不曾费心管过这两个孩子。打华阳记事起,身边能依靠的人,除了皇兄就只有这个姨母了。魏国夫人也不是一般女子,虽然只是华阳母妃的庶出妹子,但她为人八面玲珑,凭着亡姐的关系攀上了东海王府,给自己混了门不错的亲事。后来东海王夫妇意外身亡,世子被选为储君,华阳被册封为公主随同进京,这个姨母又成了最合适陪同照顾他们的人选。魏国夫人一到建康就果断甩掉了从前的丈夫,到如今,已经嫁了第四次。华阳和魏国夫人总是话不投机,却也不好给她脸色看。一来这是她为数不多还活着的亲人,二来魏国夫人一向消息灵敏、门路多多,很是有用。最后,华阳有时候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姨母还是有些关心自己的。虽然,若去探究这关心到底有几分就很没意思了。魏国夫人是个机灵的,见华阳一脸倦怠,便转了话题:“今次的小倌儿可还合公主心意?”“哦,还……“华阳深深叹了口气,”还好吧。”魏国夫人噗嗤一笑,嗔怪道:“公主胃口真刁,这可是我替你寻了许久才找到的妙人儿呢。”替我么?华阳竟觉得有一丝委屈,随后又在心里嘲笑这莫名的情绪。这么多年了,这事也渐渐变得如同吃饭饮水一样平常,可在看着自己长大这人面前,总是一恍惚又冒出些少年时才有的心情。在华阳恍惚的时候,那边魏国夫人已经叫下人带上刚刚伺候的小倌儿。男子恭顺地跪在华阳脚下,在这通明灯火里,华阳第一次看清了眼前人的长相。他看起来很年轻,脸上甚至还带有几分稚气。面如敷粉,色若春花,一双桃花眼甚是惹人怜爱,若长在女子脸上怕会是过分妖娆,偏生在他脸上和挺直的鼻梁、修长的眉毛配合的恰到好处。想是刚刚沐浴过,只在白色中衣外披了一件黑袍,衣带半系,露出一片坚实的胸膛,在夜灯下有些过分耀眼的白。华阳看了半晌,最终却被这人的头发吸引了注意。一头乌发随意用一条靛蓝带子系着,松松散散垂在脑后,蓬松得像一摊黑雪。华阳忽然很想摸摸他的头发,一定很是柔软顺手。魏国夫人见华阳半晌不说话,心道这是成了,微笑着问:“公主可还要问些什么?”“不必,总归只是个玩物罢了。”男子听到这话,似乎眼帘又低垂了几分。华阳不禁咋舌,再开口时便带上了几分柔软,揉着手腕抱怨:“你刚刚把本宫弄疼了。”这一句入耳软糯柔媚,好像谁家羞怯的小娘子和情郎撒娇一样。男子微笑着抬起头,樱色的唇瓣微张,说出的话却甚是狂妄可气:“那奴以后便小心些。”华阳被他气笑了:“你倒是个胆子大心眼小的。叫什么名字?”“常欢。奴名叫常欢。”魏国夫人笑呵呵地吩咐:“带他下去准备,明日一同回公主府。”又笑着向华阳说:”这次便留他久一点罢,不然我这边找人及不上你把人撵出去的速度。“华阳不置可否。东方欲晓时分,华阳长公主的仪仗迤迤然离开了皇城。昨夜的狂野已经湮灭在月色里,曙光照耀下的皇城熠熠生辉。魏国夫人独自登上高台,望着队伍的末尾消失在朱雀大街的拐角处,用谁也听不到声音感叹了一句:“作孽啊……”第三章绸缪(上)世人皆知华阳公主权势滔天、富可敌国,常欢随着浩浩荡荡的车马进了公主府,方知此言不假,甚至还有些谦虚。华阳公主的府邸整整占去了建康城里头快两坊的地面,从外头看高墙危立、草木郁然。东南方向与华林苑相接,邻水建了许多亭台楼榭,雕栏玉砌、珠树琼枝。常欢先前跟着魏国夫人进宫时已是大开眼界,频频称奇,再见这公主府邸,虽不及皇城鸿图华构,但不拘于形制,更有一番神工巧致。常欢随着管事的公公绕了好久的路,就快晕头失了方向的时候,才到达给公主的男宠们居住的院落。家人指了一排屋舍中西头的第一间给常欢,外面看起来只不过是寻常下人住处的样子,屋内倒是窗明几净,各色器物用具一应俱全。这面善的太监又叮嘱道:“郎君便在这处安歇了,每日有仆从按时送饭打扫,有什么其他需要的遣人来同我说就是。这边几处相连的院子都可随意走动,其他有侍卫把守的地方,郎君便不要闲逛了。若想出府,须提前一天告知,到时自有府上备好的车马随从送郎君……”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嘱咐了许多,太监顿了一下,又说:”需要郎君侍奉的时候,自有公主身边的人来请。只不过……也不那么频繁就是了。“说到这里,他微微笑了笑。哦?不很频繁么?是因为面首太多,还是因为……这倒和常欢所知不太一样,不过也无需在意。常欢微微点头,脸上绽出一个无可挑剔的乖顺笑脸:”多谢公公引路指教,愿闻姓名。“太监道:”在下姓孟名真,郎君叫我一声孟管事便可。府里像我这样的管事还有几人,日后自会慢慢认识。郎君若无其他要问的,恕我先告辞了。”“在下还有一件事想问。”“但讲无妨。”“如果……嗯……如果想要离开公主府,又当如何?”孟真愣了,抬眼看了看常欢,似要辨别他究竟是在发问还是玩笑,旋即又恢复到波澜不惊的样子:“既是卖身到府上,契约文书一应俱全,只要拿钱来赎,定不会为难郎君。”想了想又补充道:“或是伺候好了公主,破例放还的也不是没有过。”常欢又道谢送走了孟真,关上房门,认命似的叹了一句:“哪能就这么轻易走了呢?”用过午膳,还未来得及叫人收走食器,常欢便瞧见纱窗后探出一颗头来,正斜着眼往里觑看,蹭的竹帘抖动不停。常欢无语。见对上了常欢的眼神,那人面上一哂,干脆直接转进门来,“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哪里人呀?”常欢这才看清了他的外貌,眼前这人身高八尺,肤色黝黑,因天气热只随意裹着一件蓝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衣裳底下筋rou紧实的躯体。这人相貌平常,唯有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