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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舞娘子代为编了支再简单不过的舞。即便如此,几个踢腿、旋转的动作还是练了许久,连舞娘子也忍不住蹙起眉来:“这里要连转三圈才是,小姐怎得总是只转了一圈?”文椒欲哭无泪,在舞娘子越来越紧的眉头中练了一遍又一遍。待傍晚回了江府,更是累得直往榻上趴着一动不动,吓得文昭以为她怎得了。如此练了小半月,文椒终于得到了舞娘子的一个笑脸:“虽则还有些不足,但小姐已经跳得很是不错,多练几遍便好了。”文椒听了这话是一刻也等不得了,立刻站起身来欢欢喜喜地告别舞娘子。-------------------------------------卫戎自冬至那日与文娇娇一番“英雄之论”后便想开了些许,连个足不出户的姑娘都能明白的道理,自己确实有些钻牛角尖儿了。大抵是心态变了的关系,如今军中兵士竞赛,他争了第一时听着旁人一句句的赞叹吹捧觉着也没那么刺耳。是以,他这小半月心情都很不错,只是偶尔到了阿祁家中总是不见文娇娇,连吴伯也说没怎么瞧见她。卫戎将弓拉满,余光瞥见侍从的身影,他松开左手,羽箭“嗖”地一声钉入树身,箭头几乎都埋了进去。他翻身落地,接过汗巾抹了一把脸,才又拿起侍从递来的请帖翻看。落款只一个“文”字。卫戎想了有一小会儿,才记起来那救命之恩的谢礼来。他不由得有些期待,对着侍从吩咐了句:“去回她,辰时我会去。”侍从领命往城中去,卫戎见日头差不多了,也驾着马回了王府。待在府中用过了饭,卫戎早早寻了个借口出府,躲避父亲母亲的催婚之言。他素来自在惯了,不喜有人时时候在一旁,这次也是独自策马赴约。文椒的帖子是以请卫戎吃酒的名义下的,他又告知了时间,文椒便早早换了一身鹅黄色齐胸襦裙,掐算着时辰在卫戎来之前又先练几次。卫戎不欲惊动吴伯,将马儿系在江府对面铺子门前的树旁,算了会儿脚程,脚下一顿一点,翻身跳上东侧江府的墙头。卫戎站的地方正好对着院子正中,他踩在墙头往下看去,一道鹅黄色的倩影如游云轻盈,长袖随着抬起的一双手完全展开,微风轻拂,吹散鬓间一缕发来,身姿绰约,衣袂翩跹。“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卫戎莫名便想起柳永这首词来。柳三变看过英英的,他今日虽未闻乐曲之声,可眼中所见之景却全应了词中每一字、每一句。文椒跳完这一遍,饶是在大雪夜里也出了一身汗,她并未发觉墙边的卫戎,自顾自翘着腿儿晃动,颇有些无聊地支着头等人。卫戎少见她这懒散样子,一时起了玩笑的心思,俯身捧过脚边的一团雪,揉成一小球朝桌面砸去。啪。文椒被这突袭吓了一跳,一转头瞧见了墙上站着的卫戎,半是讶然半是嗔怪道:“世子何时到的?怎还用雪球打人?”卫戎见她发现了自己,也就跳下墙头,堪堪落在她身侧五步左右,伸手拍掉了身上的积雪为自己辩解道:“可没打到你,自然算不上打人了。”文椒心下翻了个白眼,懒得与他在这上头掰扯。卫戎接过桌上摆着的酒壶,拔开盖子闻了闻,调侃道:“这大概是全天下最贵的葡萄酒了罢,一小壶救一个人,啧啧。”他自然是起了打趣的心思,但见文娇娇面上浮起一抹红晕,许是才跳完一支舞,她还有些喘:“不只如此。”卫戎也就明白过来,大概回礼还有那一支舞。文椒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惊喜总归是没了的,但戏还是要唱下去,她拍了拍脸暗自定下心神来,对着卫戎笑:“本还有一支舞,可世子方才大概也看完了,如今就只剩这壶美酒了。”卫戎却丝毫不让,“并未看到多少,文娇娇你这谢礼实在不够诚心。”文椒嗔他一眼,到底还是依卫戎所言再跳了一次。卫戎方才站在墙头,只能看清她的身形变幻,却难看见她的脸。如今坐在院中,仍是无丝竹之声,但眼前人每一笑、每一挑眉全看得清清楚楚,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卫戎渐渐不再看她的动作,只在层层衣裙中找她的脸。美人媚眼流转,玉面含羞,朱唇微启,似将开不开的牡丹,只偶尔露出真容来引人采撷。或许是美酒醉人的缘故,像他这样不耐看歌舞之人,也觉出这一支舞的美和妙来。一支舞毕,牡丹终于肯显出整张脸来,唇角微扬,脸上明明是带着得意的,偏偏说出口的话又不确定起来:“这礼,世子可还满意?”卫戎但笑不语,解下锦裘盖在她肩头,“莫着凉了。”文椒正要推辞,却被他锢住了肩膀问道:“文娇娇,你喜欢我?”卫戎含笑看向她眼底,明明语调再温柔不过,却愣是惊得文椒心跳漏了一拍。好在这样的多疑和挑明她早有预料,她甚至不用深呼吸平静自己过快的心跳,便能面不改色地答他:“不敢妄想。”不敢,不是没有。“若换了一个人救过你,你也会跳这样的舞答谢了?”卫戎不过是不欲她生出过多的心思,对着那舞也有几分微妙心思才多这一句,却没想到这一句话能让她泣不成声:“不…若是旁人…不会这样,这支舞…是送给你的。”“我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可…可是”卫戎放在她肩头的手蓦地落了空,他低头望去,文娇娇伏跪在雪地里,哭得身子都在抖:“世子恕罪。”卫戎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已是她第二次跪下请罪了。他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将她扶起来:“我不过是问两句话,怎得就说要怪罪你了?”文娇娇不答他的问话,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哭出声来,泪珠子却一滴快过一滴顺着她的脸掉落雪中。才得了人家一支舞,且还是自己提的,卫戎无奈只好用手指抹开她脸上的泪痕,语气带了些哄:“莫再哭了。”文椒想起这几日练舞的痛楚来,哭得更真诚了些,一双红肿的眼睛时不时偷瞄卫戎一眼。卫戎看着她的眼睛,莫名想起几年前狩的一头鹿来。眼儿圆圆的,背上插着一支箭,不知是痛的还是怕的,眼睛里也是这样水汪汪的,看得他心紧。卫戎此刻也觉得心下一紧,不待深思便俯身含住了那滴才到唇边的泪,咸苦又guntang。“别哭了。”文椒确实是被吓得愣住了,连为什么哭都忘记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先是踮起脚尖来,唇贴上他的唇,又往后跳一步跑进屋内。这下换成卫戎愣住了。他,是不是被轻薄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