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玩咖吗?怎么还是湿了

    衣逐闲下了手术出来，天已经黑了，他在办公室里换了身衣服，摸出口袋里静音的手机。

    一溜未接来电，和往常助理发来的消息不同，今天不是什么诸如【她的病愈发严重】【不知怎么高烧完了就是低烧】【左手针头已经扎满了今天换了右手】【半夜护士又抽了多少管血】【今天谁来探访】之类的信息。

    王助：【衣总，段女士拔了针头出院了！我今天过来的时候病房已经空了，问护士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衣逐闲心一沉，攥着手机在医院走廊里奔走起来，路过前台，护士们八卦的声音此起彼伏。

    “哎你们看热搜了吗？听说那个热创抄袭，资源还都是睡出来的。”

    “什么？？我今天刚下病房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呢！是我想的那个热创吗？这也太刺激了！”

    “你们看床照了吗？不是我说，美女身材真好啊……”

    “再好不也是个卖的，有什么好看的？”

    “你说她以后还会写文吗？哎好可惜我还蛮喜欢她的作品的，就是没想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哎你可别喜欢了，我一想到我男朋友还有她的全套亲签，没品得我就想和他分手……”

    “你们在说什么？”衣逐闲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护士们都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是院草，纷纷激动起来。

    “衣医生，你刚下手术还不知道吧？”一个脸上有小雀斑的护士神秘又得意地说，“你知道那个作家热创吗？上热搜了！据说是本人抄袭代笔还私生活混乱，网上都在传她出版和影视资源是睡出来的，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

    “闭嘴！”衣逐闲眼里含着森冷怒意打断道，“别再让我听见你们几个再在这里乱造谣。”

    “怎么是乱造谣呢！”小护士急了，“网上原创手稿都扒出来了！而且她床照微博里铺天盖地都是！”

    “不可能！”衣逐闲冷冷扫视眼前几人，“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以后谁再在上班时间谈论半句和工作无关的东西，就都给我滚回家。”

    衣逐闲说完就匆忙下了楼，小护士们探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害怕又恼怒地撇撇嘴：“什么嘛……”

    电梯等的人太多太慢，衣逐闲两三步冲下台阶，一路播出电话，在第三次忙音传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出医院大门口。

    夏季的夜晚，潮湿闷热，他却浑身冰凉。但是没再多找，喘着粗气的衣逐闲就看到了盘腿坐在他大G车前盖上的段清。

    他稳了稳呼吸，叫道：

    “段清。”

    车上的女人看着没有星星的天空，车盖和地上到处是散乱的酒瓶，听到有人说话，段清微微侧了侧脸。

    衣逐闲上前两步抱住了她，前胸传来他灼热的体温，好像那天清晨酒店里手臂上泪水的温度。

    “怎么不接我电话？我、我很……”

    我很担心你。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段清的眼皮耷拉着，酒精和高烧让她变得迟钝。她没有回抱他，只是垂着手，酒瓶捏着半掉不掉。

    “我要走了。”

    衣逐闲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两手摁着她的肩膀，眼里满是惶恐和不安：“走……去哪？你要去哪？”

    “不知道。”段清淡漠地看着他的眼，“不过我不会再回来了。”

    不是“应该不会再”，而是“不会再”，衣逐闲紧紧盯着她，希望从她的眼里看到哪怕一丝懊悔或留恋，实在不济，能读出玩笑也是好的。但是什么都没有，她冷漠和决绝的样子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什么意思啊？我不懂。”衣逐闲摇着她的肩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微博的事吗，可以解决的，都可以……”

    “衣逐闲，你还不懂吗？”段清拍开他的手，“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一直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微博的事都是真的，我抄袭，我代笔，资源也确实是我睡出来的。”

    “我不信！”衣逐闲吼道，“你说谎！我不相信！”

    段清看着衣逐闲发红的眼，哈哈笑起来：“有什么好不信的，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是这种人吗？”

    衣逐闲一愣，段清的话像魔音一样涌进耳朵：“我学历低，想红找代笔很正常啊？和制片人睡觉就更正常了，毕竟我本来就很爱玩，跟你搞暧昧的时候也在和别人搞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不、不是的……！那是你喝醉了才……”

    “你想多了，我酒量好得很，我都是装的。”段清食指抬起他的下巴，“你看，你这不就上钩了？”说着凑上前去吻他，被男人一把摁住了。

    “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衣逐闲死死咬牙道，“那你为什么离开还要告诉我？”

    “因为你太可怜了。”段清身子往后一退，双手抱胸道，“我确实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只是因为你长得比较符合我审美罢了，但是你老是缠着我，我有时候真的烦不胜烦。”

    “不告诉你的话，你肯定会来找我吧？”段清嗤笑起来，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脏臭的垃圾。

    “不是的！！”

    “你喜欢我，我感觉的……”

    段清笑起来，侧头看他的脸，“是不是说不下去了？其实你也知道，我根本没喜欢过你。我要是真喜欢你，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呢？”

    “衣家大公子，有颜有身材，家财万贯还说爱我。我段清这么一个重色重利的人，怎么会舍得放跑你这条鱼？哪怕一直不答应，吊着也好啊。”

    “还不是因为我早就对你没兴趣了，跟你玩玩都让我觉得浪费时间。”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你别再自作多情了，我走后也别打探我消息，实在太廉价、太令人反感了。”

    这两个词就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的心随着它们毫不留情地落下被彻底撕成两半。

    “……廉价？反感？”衣逐闲一字一句，慢慢抬起了头，他的双目因为悲愤而变得血红，“我喜欢你这事，就让你这么难受，这么为耻吗？！”他一把扯下指上的戒指重重摔在水泥地上，钻石四溅，它的哀鸣微乎其微。

    衣逐闲通红的眼紧盯着她，声音颤抖着，心碎成了一地：“……我、我恶心？廉价？”

    “是。”

    “我真的很讨厌你。”

    “讨厌到你每次碰到我，我都感到很恶心。”

    这些话就像一把把尖锐冰冷的刺刀，一刀一刀直直往自己心窝里桶，根本来不及喘任何一口气，下一把就已经绝情地刺下了。

    衣逐闲慢慢低头，发出一声冷嘲。

    原来即便自己的真心再赤诚再完整，自己付出的再多，她也始终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原来她不仅毫不在意自己的感情，甚至还会像抓住把柄一样侮辱和践踏；原来这些日子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的痴心妄想，她一直一直觉得麻烦、恶心和讨厌。

    “段清，你在书里说的心痛，我尝到了。”他慢慢平静下来，眼里全是漠然，“我觉得，三者都有吧。”

    衣逐闲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的眼，冰冷到了极点：

    “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这段时间。”

    “还真是辛苦你了。”

    ……

    廖竣载着喝了酒的白星翡盖鸣一路狂飙，在过第四个红绿灯的时候，白星翡收到了段清的消息：

    星，当你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已离开中国，勿念。

    ……

    “行了！你别喝了！”李潇燃一把抢过衣逐闲手里的酒瓶，“像什么样子？”他皱皱眉，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拿酒当水喝哐哐狂灌的男人，“不就是他妈被甩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突然贱笑起来：“又不是第一次……”衣逐闲脸上蒙着醉意，狠狠瞪了他一眼，李潇燃扯了扯嘴角，呵呵噤了声。

    小甜今天穿了蓝色大露背，紧身连衣裙堪堪盖过大腿根，她手覆在李潇燃耳上道：“逐闲哥这是失恋了？”李潇燃闻言点了点头，指了指包厢沙发上另外两个女人：“你们招待下我兄弟，他今天心情不好，伺候舒服了有赏。”

    一穿短背心百褶裙的妹子闻言眼睛一亮，她可是在衣逐闲进门之后就注意到他了，能和这种极品帅哥玩还有钱拿，实属是个好买卖，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一金发大波浪的女人便已经爬上沙发给衣逐闲递酒了。

    “小哥哥，和我喝一杯呀？”金发女扶着他的手拿起酒杯，两腿一叉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短裙像花一样撑开，内里的春色若隐若现。

    李潇燃一起的兄弟蒋林环着身前女人的腰，把她的头摁在自己肩膀上，似笑非笑地悄悄打量了起来。

    衣逐闲接过金发女的酒一饮而尽的时候，百褶裙只恨自己刚刚为什么没跑得快点，这么好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李潇燃摸摸小甜的后背，掐了一把道：“少喂点酒，他已经喝的够多了。”

    “摇起来。”衣逐闲仰头靠在沙发上，颠了下大腿，金发女娇呼一声，两手撑在男人的腹肌上，“摇起来摇起来！”

    女人心口一跳，往前再坐了坐，开始卖力地舞着腰。衣逐闲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射出阴影，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性感的喉结。

    两人下体冲撞着，专业人士看着这张俏脸，眼底竟染上绯红。“啊……啊嗯……啊！”女人微仰着头，浪叫出声。

    蒋林轻笑一声，对着李潇燃抱着怀里的女人顶了顶腰，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李潇燃看着他嘴一张一合，说的是：

    “不、会、当、着、我、俩、面、就、做、起、来、吧？”

    李潇燃读完他最后一个字，回道：

    “做、起、来、也、好。”

    蒋林不可思议地读完，眨眨眼，嘴巴缩成O型：

    “处、男、啊？？”

    李潇燃不忍心地一别脸，点了点头。

    “前后摇前后摇！”衣逐闲扯着她胸前的布料，把她带得近了点，“对，就这样。”突然他一挑眉，“你是不是湿了？起来。”

    女人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她难以置信地跨下男人的腿，看见他看着自己牛仔裤上洇湿的一块露出难以言喻的嫌弃。

    “你不是专业的吗？”衣逐闲抬了脸笑起来，“不是跟我搞的时候也在跟别人搞吗？”

    “不是说是个玩咖吗？”他一下站起来掐住了女人的喉咙，“怎么还是湿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女人身体颤抖着，眼神里透出惊惧，衣逐闲微微松了点手，道：“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湿的？”

    “有、有一点……但主要是因为碰到了才……”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碰我？”衣逐闲死死盯着他，握着酒杯狠狠往后一甩砸向墙面，哐嚓重响，他怒吼起来：“到底为什么他妈的不喜欢还碰老子？！！！”

    他掐着女人的脖子怒甩出去，一脚踹翻了眼前的茶几：“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渣玩咖！才会显得老子的爱那么可笑廉价！！cao你妈的！我他妈真是cao了！！！”

    小甜惊呼起来，和另外几个妹子很有眼力见地率先跑了出去。

    李潇燃身上被砸了一堆酒瓶，腾地站起来怒道：“你他妈差不多行了啊！一个大男人别这么死去活来的……”话还没说完，身上重重挨了一拳，衣逐闲骂道：“滚！都他妈给我滚！！”

    李潇燃无端挨了一拳直接火了，他一胳膊肘狠撞上他的胸，把他猛踹在沙发上：“想跟你爹打架是吧？！想打架别再这发疯，拐角就是拳馆！”他怒目直视衣逐闲，“你爹我今天就教教你这小处男！以后别他妈再为了一个烂人犯贱发疯！！”

    “你他妈骂谁？！！！！”衣逐闲跳起来狠狠给他一拳，“老子都没这么说过她！你凭什么说她！！！”

    “我真是cao了你这个死恋爱脑！！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清醒我就不姓李！！！”两人怒骂着扭打起来，一拳一腿都哗哗带风，完全把对方往死里揍。

    蒋林带着妹子贴墙挪动着，好不容易避开哐哐乱飞的瓶子跑出了门。

    外边就安静多了，他靠在KTV的墙上点了根烟抽上，妹子听着里面激烈的打架声弱弱地问道：“蒋哥，那个，不用叫保安吗……？”蒋林抬起下巴呼出一口烟，眼尾迤斜笑得百转千回：“不用。”

    他手一招，温柔摸摸身前妹子顺滑的长发，问道：“现在几点了？”

    “十点四十五。”

    “嗯……”蒋林单手掐灭了烟吻上她的唇，“亲五分钟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