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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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翩翩对那还在跪着的人影出声:“你过来。”没有原身熟悉的人在,她也不必再压着嗓子发出娇滴滴的声音,这声显得冷了些。 阿浮听出新主人声音的变化,心里一惊,拖动酸麻的膝盖,半点不敢耽误地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爬去,直到一层轻纱顶住了他的额头。 纱幔外那人身上只有几根布条,连基本隐私部位都要遮不住,而他裸露的身体上又布满了伤痕,有些已经成了疤痕但也有许多还翻着泛白的皮rou,显是不久前受伤又泡了水才会如此。 陆翩翩心里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声音也柔和了些:“进来,没事的。” 阿浮便继续,穿过轻纱,直到听到一声“好了”,这才停住。 声音在他前方不远响起,他双目虽盲,但耳力尚在,陆香主距离他只有两臂距离,他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陆香主其人他也曾听过,是教中多年培养出的宝贝,若说她的一片手指甲比他的命还要金贵,甚至不是夸张的说法。为找到最适合她指甲的蔻丹,暗堂出动一队死士十二人,到瘴气弥漫的蛇谷中采集草木蛇虫,虽说最后大家都活着回来,但若因此丧命,却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陆香主自小被藏在堂内,只听说她色艺双绝,但到底何等绝色、性格脾气,却不为外人所知。 阿浮之前与她最大的关联,便是他也是那十二个为她寻找蔻丹的死士之一,原本,她的一个要求一句随口的话便可让他这样的人出生入死 。而如今,他又因她得以活命,若不是因为她,他恐怕要痛苦凄惨地死在乱葬岗,即便没有,也只能做一个再也算不得人的畜奴。 所以,虽不如对王堂主那般惧怕,但阿浮却以比之更恭谨的态度跪在她面前,准备听着新主人的吩咐。 “你,”陆翩翩声音犹豫,“眼睛怎么成这样的?”她实在是怕这帮没人性的,为了让她接受,故意弄瞎了人送来,那她可太过意不去了。 “回主人,”阿浮头伏得更低,本就许久滴水未进,又被王堂主踩伤了嗓子,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上次任务中不慎被毒物所伤。” “毒?”陆翩翩放心之余突然来了精神,“你再前面来些。” 该说不说,她这穿越处境虽危险,但也有些优待,她完美继承了原本陆翩翩的所有记忆,甚至是各项技能。原身对医毒尤其是药材上有些研究,不过具体能力现在的陆翩翩没实践过还不确定,她有些跃跃欲试。 阿浮又向前一步,这次碰到了脚踏才停下,与他想象不同,随着靠近那股从进入房间便鼻尖萦绕的香气随着靠近屋中主人反而清淡许多。 “直起身来,睁开眼睛。”听到吩咐的阿浮僵了一瞬,但还是照做了。他不知道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模样,他只知道那双已经瞎了的眼睛颜色诡异,令人生厌。他原本想着待新主人允许他去收拾一下自己,便把这对没用的东西用布条遮挡住,莫要吓坏了主人,可没想到主人却要看这对东西。 阿浮昂起头,心下一片冰凉。 下一瞬,一只柔嫩的手搭在他眉骨上,他的眼皮被轻柔拨开。 阿浮忍不住一抖,反应过来想要叩头请罚却又不敢动弹。 只听头上一声轻笑:“别动,我看看。” 阿浮便不动了,僵着身子仰着头任自己双眼被细细查看,怕自己的呼吸打到主人手上,连呼吸都停住。 陆翩翩越看眉头便皱得越紧,她要是没看错的话…… “你这眼睛受伤后可找大夫看过?” 阿浮感觉到那双手离开了,这才缓缓呼出气,努力集中因为憋气几乎涣散的神志,回答刚刚听到的问题:“回主人,下奴回教后按规矩回到暗堂,堂中有医奴查看。” 陆翩翩不太了解暗堂的组织架构,只顺着问:“那医奴怎么说?可看出了是什么毒?怎样处理的?” “医奴也不确定,只说可能是多种毒物混合熏瞎了双眼,无法可解。”阿浮声音平静,仿佛说的内容与他毫无关系。 陆翩翩静静思索,这事不对。她看出阿浮眼睛确实是被毒物熏坏的,但更重要的,这毒似乎与她自己所中之毒极为相似。王堂主知不知道这事?这人被送到她这里,真的是巧合吗? 看着那双青黑的眼皮,以及拨开后明显过大又泛着青色的瞳孔,陆翩翩不自觉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皮肤”,依据原本陆翩翩的记忆,这应是同类毒物所致。 见到阿浮突然微微偏了偏头,陆翩翩停下自己的思绪,暗自叹气,这是跪累了吧,他这一身伤,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有原版陆香主的记忆在,她大概知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尊重人,但事实就是,眼前这人以后便是她的所有物了。再加上他又看不到,所以虽然还不能很信任他,但在只有他在时,她也终于能不过于端着,说话随意了些。 她只当没看见阿浮轻微的动作,自觉体贴道:“没事你也退下吧,我要午睡了。” 阿浮依命令膝行退到房外起身,手指触碰到门时又听到吩咐声传来。 “你也别总跪着了,多麻烦。还有,门别关,通通风吧。”陆翩翩揉了揉鼻子,这屋里熏香味儿太重了,但为了维持原本陆翩翩的人设又不得不把屋子熏成这样,反正王堂主走了,她也解救一下自己的嗅觉。 阿浮顿了顿,应了声是,出来后他缓缓起身。膝盖疼得有种将要骨头断裂的错觉,但阿浮没敢花时间耽搁,循着来时的记忆和刚刚听到的轻微敲门声,穿过游廊,摸索着找到院门——门外站着一人。 隔着纱幔看到这一幕的陆翩翩:……所以刚刚他侧耳的动作是因为听到敲门声了吗?武侠世界里的人真是神奇,可惜她穿越到这样的世界,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弱鸡。 门外是之前是陆香主院中掌院,叫做雪蚕的,也是艳堂里熬出来的,在外出过几年任务,做事机灵谨慎但没什么立功的命,年纪大了也只熬了个“没有功劳有苦劳”,才回来做了掌院。 隔着凤羽纱幔,雪蚕并不知道陆翩翩在看着这边,她看着这来开门衣不蔽体的男人,低声问:“你便是新来服侍香主的?” 阿浮对来人看不到也不认识,但从刚才那轻微的敲门声和她如今表现听得出来人怕扰陆香主,便也学着轻声应:“是。” 雪蚕语气里带了一丝嫌弃:“你记得闲下来到前院,我会告诉你如何服侍香主生活。” 阿浮猜得到她的大致身份,若他还是暗堂死士,便只要低头应是,如今他却是陆香主奴仆,只好绞尽脑汁回话道:“多谢告知,主人正要午休,我现在便随你去。” 他态度谦恭,不只是因为普通仆役身份比他高,更因为他要从她那学伺候主人的手艺。他向来做的都是粗疏的活计,如今更是瞎了眼睛,要伺候人他真怕自己做不好。好在来人虽然语气硬直,但他莫名觉得对他并无敌意。 这点倒是奇怪,能服侍一位得教主看中的未来堂主,对教中仆役来说绝对是一件美差,而自己却是抢走这美差的人。 雪蚕确实并不怨恨这新来的,毕竟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差点因为香主中毒一事受到牵连丢掉性命。幸而陆香主帮他们说了话,才只是丢了差事。她本人也没什么鸡犬升天的野心,如今她与一众粗使仆役一起暂住陆香主前院,而没有另找新主,便是要教导这新来的瞎子伺候陆香主。 而等到阿浮换了衣服,又因为眼盲,脚步迟缓地跟雪蚕到了前院,更明确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嫌弃:“陆香主自小身边就没了人服侍,成为香主后,日常身边更是跟着至少四人伺候,你一个瞎子,真能伺候好香主吗?” 阿浮绷紧面孔:“我会尽全力。” 雪蚕深深叹了口气:“粗使活计会有住在前院的仆役张罗,但如今除了你没人能到香主面前,所以要学的太多了。我先从服侍香主进食一项讲起……” 只剩一个仆役的好处就是,这人一旦有事离开,院子里就只剩自己了。陆翩翩翻出被压在坐垫下的纸张,那上面用英文记录着她的计划和目前状况。 她写下新来的阿浮以及关于他眼睛的疑问——原本她从这个身体中醒来,就被告知那个给她下毒的人已经抓到,教内会处理。她一个刚刚解毒的弱鸡也没精力去想这些,满脑子都是怎么逃出这里。但如今回想,陆翩翩虽不说精通但也多少懂些药理,怎么会这么轻易被下毒,那毒药必不是普通货色。 她还没有找到逃离的机会,现在,她是不是要先查一下中毒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