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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弯腰,先他一步把那只垂耳宽额的小金毛抱在怀里。“你喜欢小狗?”程瑾搂着许傲的肩,回头问姜瑶。“啊?”姜瑶微愣片刻后说:“嗯。”看见这样漂亮的陌生女人,她不免有些拘谨。“那你和许傲一起经常来我家玩好不好?”果真,程瑾就像许傲说的那样,人特别好,特别温柔。三个人玩了会马里奥,许傲就去写作业了,过了会儿,等江岸从厨房端来橙汁,姜瑶也不见了。他找了一圈,在庭院的花圃前找到那个蹲着的人。她今朝穿着一件白色圆领衬衣,直筒牛仔背带裤,还有一双锃亮的黑色小皮鞋。江岸走近的时候,听见她正摸着瓜瓜的脑袋,傻兮兮地问:“你是西瓜的瓜?冬瓜的瓜?还是南瓜的瓜呀?”话音刚落,一个沁凉的触感贴上她的脸颊,她回头,看见江岸手里捧着两杯鲜榨橙汁,对她说:“是傻瓜的瓜!”琴房六年级的六一儿童节也是他们的毕业汇演,江岸和许傲表演钢琴合奏。还有一个集体表演,是全班合唱,老师要求每位同学回家找家长要200元,用来订购集体服装的费用。姜瑶第三次被叫到办公室,全班只有她的服装费还没有交,面对夏老师的质问。姜瑶耷拉着脑袋,嗫嚅:“我姆妈这几天不在家。”夏老师也没办法,只说,“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哦,不统一服装你可能就没机会上台表演了。”她回到嘈乱的班级,在后门被追逐嬉闹的同学撞到,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和他们扭作一团,只是晃了下神,眼神放空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江岸觉得姜瑶的元神好像越出了rou身,飘在外头了。每节课他都要提醒她才晓得把上节课的课本收起来。可姜瑶脑子里只想着,如果没办法参加毕业汇演,那她该怎么办?两百块钱虽然不多,可姆妈这几天和爸爸吵架回了外婆家,家里气氛很紧张,奶奶每天都唉声叹气的,她昨晚半夜起来上厕所,隔着门缝看见爸爸在喝酒,酒瓶散落一地。姆妈总嫌他不上进,可是姜瑶却觉得爸爸也很辛苦,他在船厂工作了十几年,如今效益不好被辞退下岗,也不是他的错。早晨她去上学的时候,爸爸把她一把拉回来,按在椅子上,拿起梳子篦她的头发,“小痴子!头也不梳就跑。”木梳齿尖且密,梳不通的时候爸爸就捏住她发根,继续往下扯,痛得她大叫。梳完了,爸爸从口袋里给她拿了五块钱,“吃饭够伐啦?”姜瑶清楚看见,爸爸口袋那一沓零钞加在一起都没有一百块,牙齿磕碰两下,对着他咧开了嘴笑,“够了!”“丑东西!”说完捏着她的后颈把她送出门。就这样,两百块也难向他开口要的。*这半个月每天午休时间,江岸和许傲都要去音乐教室排练,他们连弹的曲目是,其实许傲压根不想参加这次的钢琴表演,这首曲子对她来说有点难,那种恢弘壮阔的气势她弹不出来,只是老师强烈要求他俩必须要一起上台。她练得不好态度又不积极,江岸就手把手地教,他收起平常对姜瑶那副动不动就上手敲脑袋的坏脾气,也得亏如此,否则他要敢冲许傲发火,姜瑶一定冲上去和他干架。但姜瑶今天格外安静,捧着校门口漫画屋里租来的绘本趴在地上看。音乐教室的地板每天都有人来拖,他们进门还需要穿鞋套,可江岸看见她躺在地上还是用鞋尖踢了下她的腿,末了还要嫌弃一句,“你脏死了。”姜瑶翻个身,仰躺在地上,合上书拍打江岸的小腿,就如两人心知肚明的那般呢喃,“我也讨厌你。”可是魂却飞到了漫画书里,她多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叮当猫,她不贪心,只用帮她交掉这两百块钱的服装费,不至于让她在毕业典礼上做那个另类。激荡昂扬的琴声响起,就连琴房外的蝉鸣声都显得没那么鼓噪,电风扇悠悠转着,掀不起一丝凉意。就这样,她在夏日午后的琴房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杰克船长的黑珍珠号在风暴中停航,梦里有人扶起她的脑袋,她在睡梦中喃喃,“fire……”一声轻笑,她的脑袋被枕在一个软物上,梦里又恢复了鸟语蝉鸣,满地树影婆娑,习习凉风拂过耳畔,那风似乎挟着一股淡淡的柠檬和葡萄柚的清香,她闻见,眉梢都舒展开。不知是睡了多久,空气里静静流淌着轻快悠然的琴音,姜瑶醒了,只看见江岸独自坐在琴边,初夏午后温煦的阳光投在他俊朗的面庞上,高鼻挺直,薄唇紧抿,将将长成的少年已然具备了清举超逸的出尘气质。当然,前提是不能发脾气。他正在弹一首姜瑶很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音乐。“许傲呢?”她坐起来,用手摸了一把汗涌的后颈,神情茫然。琴声止住,江岸侧过头看她,“被老师叫走了。”“啊!老师来了?那我的书?”姜瑶仓皇地四处张望,她被老师们没收过好几本漫画书,赔了她好几天的餐费。江岸无声地指向地面她刚睡过的那块区域,十分居高临下。原来被她枕在脑袋下面了呀,她抱过自己的漫画书,眼神发愣地坐在原地。几秒后她又自顾自开口:“我记得刚才有人给我扇风来着……香香的……”江岸僵硬地偏过头,轻骂:“痴子。”姜瑶听到这一句,想到早上爸爸也这么说她,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眼框里慢慢起了一层雾,那样子低落得很。江岸看着她翘起的一截短发,稚嫩的脸颊上还压着道道书痕,忽然声音就轻了,“过来。”向她伸出一只手,将人拉到自己旁边坐着。她小手潮津津的,江岸又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她擦汗,“我教你弹琴好不好?”“不要。”她拒绝得很干脆。姜瑶看着眼前这台墨黑色的高级钢琴,抽出手垂在两旁,不肯放到琴键上,江岸肯定又要捉弄她,搞坏了东西她可赔不起。“好吧好吧,你真是个死脑筋。”江岸重把她的手拉回去擦汗,没忍住又斥她一句。她听见,不满地撅了下嘴唇,但依旧保持沉默,她现在可没心情和江岸斗嘴打架。“你怎么了?”帮她擦完手,江岸问。姜瑶不想说,就闭着嘴坐在他旁边。“你到底怎么了?”他又问一句,语气也有些不好。虽然江岸今早去办公室的时候无意听见了服装费的事,但他还是想从姜瑶嘴里撬出点话。而不是现在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真不像是她的风格。也好没意思。“告诉你也没用。”姜瑶嘀咕了一句,把头垂低。告诉他姆妈也不会回家,爸爸也不会重新上岗。江岸拿起她手边的漫画书,轻轻用书角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