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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却只触摸到了空气。“宝宝,宝宝呢?”宫本太太拉开台灯,柔黄的灯光下,摇篮里空荡荡,只剩宝宝的小褥,摸上去,冰冰凉凉。她开始慌了,慌了,但也没有太慌,应该是意树把宝宝抱去了。“意树,意树!”她镇定心,披了件外套往客厅去。宫本意树为了不打扰她的休息,这些天他都睡在客厅,也方便夜里安静做些翻译的工作。客厅是黑的,外头是寂静的夜,透过窗子看不见月亮,看不见星光,只有深色的黑还有窗内躺在沙发上意树均匀的呼吸声。“意树,意树。”宫本太太用力摇晃他的肩。她的心跳得很快,眼里积满了泪,啪嗒啪嗒,滚热的泪珠应是滴在了他的脸上。“怎么了?”宫本意树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有适应黑暗,就听见了叫他心脏骤停的噩耗。“宝宝,宝宝不见了。”“你说什么?”他刚被她摇醒,还以为是在做梦。宫本太太哇地大喊出声,“宝宝不见了,宝宝不见了。”藤原一郎把还在襁褓里啼哭的婴孩小心地抱給一位老先生。“宫本少将,这就是那个孩子。”“哎。”老先生叹叹气,手指轻轻刮擦了孩子柔嫩的脸蛋。“别哭,很快爸爸就来了。”明哲和石安安的相亲进行得很顺利,月莹和石局长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他们两个长辈甚至抛下了两个年轻人,不见了。“我爸不见了。”石安安说。“我妈也不见了。”明哲无奈地摇头,“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好。”走出喧闹的舞会,外面的天气虽有些寒,安寂的夜却很美好。略湿的石板路只有他们两人,并着走。石安安把手放在大衣口袋,和明哲继续嘻嘻哈哈。“你猜,我爸和你妈去哪里了?”“你说呢?”明哲笑得不言而喻,坏坏的样子想必能俘获任何一个女人的心。“他们肯定是去交配了。”“交配?”明哲头一次从女人嘴里听到交配这个词,这太不雅了。“女孩子不要用这个词。”他提醒她。“就是交配啊,我是学妇科的,从医学来讲,人的本能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交配繁殖。根据奥地利伟大的弗洛伊德博士本我自我的理论,人所做的一切事,潜意识里本质上都是为了交配繁殖。”明哲被她的大胆言论震惊了,伸出大拇指,佩服得不行。“我的诊所初六营业,你真要来?”“求之不得。”孩子丢了,巡捕房的人不过就登记了住址和时间,就把宫本夫妇打发回去了。宫本太太坐在床头对着空空的摇篮恍惚着,嘴里念念叨叨,一瞬间头发竟白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意树,你父亲来了,是你父亲抢走了我们的孩子。”然后像是得了失心疯,死死地抱住意树的胳膊。“你去把孩子要来,要来好不好?”转而又神经似的莞尔一笑,像个孩子。“要不来的,要不来的。意树,你父亲不只要抢我们的孩子,还要把你也抢走呢,嘻嘻,是不是?”宫本意树心疼她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是他要与家族决裂的,他不能摒弃做人的善良,与日本军部的人为伍。是她,穗子,善良的穗子鼓励他,安慰她,大着肚子与他私奔。他们逃到了东北,又逃到了上海。或许,穗子说的是对的,他的父亲来了。即便他与这个好战的家族决裂也不行。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她的背。任由她抱着摇着他的胳膊闹着。“你太累了,睡一觉吧。”第二天一早,很早。天蒙蒙亮,一辆小汽车停在了思南路。沈微提着大包小包,她回来了,回到了席公馆。她是不会和席明玄离婚的,他们的婚礼是在和平饭店正式办过的。谁能耐她如何呢?席太太也耐何不了她的,大不了,她就鱼死网破,把席家luanlun的丑闻送去报社。她现在什么都不怕,席家害她没了孩子,她怎么会遂了席家的愿?席家的财产,对,所有的财产,整个麦信药厂她都要势在必得。(六十三)巧克力<晚玲(民国NP)(江楼舞女)|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shuise(六十三)巧克力(六十三)巧克力席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沈微这么难缠。席太太就看着沈微进了明玄的房间,然后很快抱着一床被褥出来,见晚玲不在客厅,瞥了席太太一眼就往书房去,她踢开书房的门,看到晚玲趴在书桌上正跟明玄卿卿我我。沈微回来席家就是要报仇的,报她失去的孩子的仇。她把被褥直接砸在了晚玲头上,脸上依旧挂着大家淑女的笑,捋捋刘海,娇声娇气的话里全是讥讽和命令。“明玄是我合法的丈夫,麻烦请你抱着你的被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厚重的棉被一时把晚玲的头砸得晕,脸红到脖子。她内心迅速羞愧起来,这几天幸福的生活,是她僭越了,是她抢了本属于别人的男人。声音从她细小的嗓子里出来,哽咽沙哑。“表嫂。”沈微冷笑一声,“不要叫我表嫂,当不起,若想学前朝那一套同侍一夫,你该给我敬茶,跪下叫我一声jiejie。”晚玲头一次直接得被羞辱,两行泪唰唰瞬时流下。“对…对不起。”她抱起被褥,咬着倔强的唇看了明玄欲言又止的样子,跑出了书房。席太太见抱被褥的换了人,再看晚玲红肿的眼,顿时明白沈微做了什么。“晚玲…”她叫她,希望她能站住,听她一声劝。晚玲没有停住脚步,甚至看不清台阶的位置就乱跑,踩空了,她摔倒了,幸亏倒在了被褥上。“晚玲。”席太太上前想去把她扶起来,却见她的手背抹过泪,继续往楼上跑去。“蹬蹬蹬…”很快便不见了人影,席太太叹过一口重气,她该怎么做呢。沈微拿了席家的把柄,家丑是万万不能外扬的。就在她卧房的转角,她抱着被褥撞上了穿戴整齐的明哲。“发生什么了?”明哲从她手里接过被褥,走在前面进了她的卧室,帮她把被褥铺好。晚玲就木头样地站在窗口向下看那方秃秃的茶花坛,半年光景,她的心境,她的整个人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